李中易随口问王有德:“屋内的女子,是何人引入津卡?”
“啊……津卡内竟有女子出现,我平日里怎么教诲你们的?一定要谨守朝廷的法度,管好自己的裤裆。”王有德一脸震惊的模样,扭头就开始斥责手下的皂役们,“谁干的?赶紧站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李中易扫了眼满色有异的皂役们,不由微微翘起嘴角,他心想,王有德也是个难得的演戏高手啊!
试问,如果不是手里握着权力,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女子带入津卡,答案已是不问自明嘛。
咳,小小的一个津卡税关,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水平不差的“戏子”,李中易倒觉得有些趣味。
唉,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多些乐趣,不是坏事啊!
“谁干的,快点自己滚出来,免得皮肉受苦。”王有德的话,是冲着全体皂役们说的,实际上,李中易已经注意到,他的眼神正凶狠的瞄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皂役。
嗯哼,想找替罪羊么?李中易是何许人也,岂能看不破王有德的企图?
“是……是小人……”那中年皂役,一个月也就是六百贯的总收入,实在是少得可怜。
整个税关。一共有不入流的小吏两名。杂役十九名,再加上李中易这个津令,一共二十二人。
其中,在开封府有底档的,也就李中易和王有德二人,其余的全是没有工钱的白役。
白役,也就是自带干粮免费服徭役的草民,或是市井乡野的闲汉。
官府只负责这些人的住宿。也就是津卡一楼的大通铺,至于衣食行。全部自理。
可想而知,他们这些白役的收入来源,完全靠私下里盘剥来往的客商。
李中易轻轻的敲击着书案,随后站起身子,走到后窗边。
李中易看见津卡背后的荒地上,有一大片用茅草和土墙,搭建起来的贫民窟。他不由微微一笑,税收很低,可用的流民却很多,这就好办多了。
李中易重新坐回到书案前,这时,王有德哭丧着脸,跑来找他这个顶头的上司。
“坐吧。”李中易抬手指了指面前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冷茶,“小六泡的这杯,已经很久了。”
李中易早就料到王有德要来私下里请罪,竟然提前预备好了茶水,到了这个时候,王有德如果还不明白李中易的厉害之处,那就活了这三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