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黄景胜、王大虎和左子光,这三人正猫在一所隐秘的民宅之中,一边喝酒,一边议事。
“黄伯父,李七娘和符茵茵已经送上了船,在咱们的人掩护下,现在顺流直下,恐怕已经过了宋州。”左子光拈起一粒花生米,笑眯眯的向黄景胜汇报事情的进展。
黄景胜抿了口酒,略有些微熏的笑道:“三弟为人实诚,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奸诈狡猾的门徒呢?”
王大虎在一旁帮腔说:“是啊,老三英雄盖世,光明垒落,你小子倒好,好的没学着半分,满肚子坏水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左子光惹不起黄、王二人,这二位是李中易唯二的结义兄弟,黄景胜手里捏着李中易的钱袋子,王大虎掌握着眼线系统,左子光整个矮了一辈,腰杆怎么可能硬得起来?
“二位伯父,喝酒喝酒,来,走一个!”左子光陪着笑脸,想把这一篇翻过去。
可是王大虎拿出老狱卒穷追猛打的精神,故意把眼一瞪,逼问左子光:“你小子实话告诉我,这十天半月的,跑哪里去干坏事了?”
“我这些日子一直和李安国那个纨绔到处鬼混来着。”左子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王大虎是半句也不信,可是,他也知道左子光的脾气,这小子口风极紧,除非他想说实话,否则,拿刀子都撬不开他的嘴巴。
“我说将明啊,你这些日子连人影子都看不见一个,怎么就恰好赶上了李安国那档子事呢?”黄景胜因为经商的关系,话比较多一些,眼力界却丝毫不差,这一问恰好命中了左子光的软肋。
“回黄伯父,我这不是恰好赶上了么?”左子光抵死不肯说实话,黄景胜口拙,明知道他在说瞎话,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最终还是王大虎补了要害的一刀,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酒盏,一边慢慢腾腾的说:“你小子啊,不说老子也知道你的小心思。柴玉娘虽说待咱们老三是一片真心,但她毕竟是柴家的公主,将来那个啥……”一副你懂的神态,将未尽的意思全部表露无遗。
黄景胜眯起两眼,仔细的看了看左子光的神态,楞是没看出任何破绽来,他不由笑了,扭头拍着王大虎的肩膀说:“大虎兄弟,我说吧,这小子学老三的那一套淡静功夫,还真就学了个十成十。老三常说的那句话,每逢大事有静气,套这小子头上,整好。”
左子光只是陪着笑脸,硬是:“潞州的李筠、幽州的契丹以及晋阳的刘汉,吾以为,李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左子光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黄伯父高见,小侄远远不及也。”
王大虎摸着下巴,思考一阵子,忽然笑着说:“照我看啊,李筠若真有反叛朝廷之心,必定会联络刘汉和契丹人,否则,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黄景胜的右手食中两指,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说:“老三以前曾经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样子,很多人,包括朝廷在内,忍不住要对咱们动手了。”
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心腹进来小声禀报说:“刚刚从政事堂那边传来的消息,因为李安国强抢民妇一事,其父李虎主动请辞天武卫都指挥使之职。”
左子光笑了笑,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黄伯父分析得一点没错,有一张大幕正在徐徐张开,打算将咱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