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宰相出行的仪仗,极为显赫惊人,单单是仪仗队里被人高高举起的三柄清凉伞,便吸足了人们的眼球。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今天的李易,并没有穿正经的紫袍朝服,仅是一袭白色儒衫而已,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飘逸不凡。
在场的草民们看不懂真相,可是,平卢和登州官员里的明白人,却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李相公,这简直是藐视朝廷的法度啊。
按照周制,不管是政事堂的相公也好,还是芝麻绿豆小官也罢,只要在公开的正式场合,都必须按照各自的品级,戴交脚幞头的官帽,穿正经的官服,佩御赐的鱼袋。
李易偏偏只是一袭家居便服,这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其所传递的出的政治讯号,令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单是不拘俗礼接见下官这八个字,已将李易自外于朝廷的险恶用心,大白于天下!
这年月,没有几分可靠的实力,谁敢公然给人以口食?然而,李易偏偏是大周第一强藩。
有心人都很清楚,除非朝廷发大军灭了李易,否则,在平卢的这一亩三分地里,谁敢不听李易的招呼,那离身死族灭不远了。
李易抬了抬手,朗声道:“诸位不必如此多礼,都免了吧。”
直到此时,岸的官和武将们,这才缓缓收了礼,站直了身子,视线追随着李易走下跳板的身影,缓缓挪动。
李易迈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走下跳板,杨烈随即大踏步前,再次捶胸行礼,并轻声唤道:“恩师。”
“呵呵,白行啊,这才几日没见,你又俊俏了三分呐。”李易的心情很不错,十分用力的抬手拍在杨烈的肩头,又重重的在他胸前捶了捶。
在李家军,除了李易和左子光有胆子开杨烈的玩笑之外,再无人敢在太岁头动土。
军早有传言,李易的两个关门弟子,左毒杨木,都不是好惹之辈!
传言,左子光是条极为难缠的毒蛇,也许在你最没防备的时候,他会冷不丁的窜出来,像闪电一般咬住你的咽喉。
杨烈和左子光不同,他是个不苟言笑的木头人,别看年纪轻轻的,脸永远只有一种标志性的淡漠表情。
算在李易的面前,杨烈只要谈完了正经事,成了闷嘴的葫芦。不问不答,答也是几个字而已,却偏偏可以把他的本意,表达得异常之清晰明了。
李易笑了笑,扫视了四周一圈,李家军的高级将领们,仿佛朝阳的向日葵一般,一个个既紧张又兴奋的盯在李易身,随着李易的一举一动,不断挪动着视线。
从李易的皮靴踏登州地界的那一瞬间起,这意味着,必定是个历史性的时刻。
李家军的将士们有理由相信,更加幸福的好日子,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李易有个很“坏”的坏习惯,只要他出现在部下们的队列前边,必定会沿着队列一路或敲或捶或踢,把他的老部下们挨个“虐”一遍。
怪的是,挨了踢,或是挨了捶的部下们,一个个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笑颜开,不仅不生气,反而眉花眼笑,这真是件咄咄怪事,让外人完全是一头雾水,压根看不明白其的玄机。
“张小乙,你他nn的总是一副邋遢鬼投胎的模样,老子从你身边经过,总能闻到一股子汗臭味。”
“回主,军法可没有天天洗澡的条令哇……”
“秦大毛,你往后边缩个球,老子这一脚能够踢破你的蛋不成?”
“回主,小人是想把屁股挪过来,方便您老踢得更舒服些,嘿嘿……”
“钱幺,你小子又往家里寄了多少银钱?你出去逛街,还是只看不买?”
“回主,小人穷惯了,也穷怕了,稍微有点银钱,琢磨着寄回家去,让屋里烧锅的,还是埋到后院的那棵杨树下……”
李易听了钱幺憨厚老实的回答,不禁又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胸口,笑骂道:“老子明儿个让人去挖你家后院的那棵杨树,让你变成穷光蛋……”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李家军的将士们都完全适应了李易的“流氓作派”,如果列队的时候,不被李易骂两句踢几脚,他们反而不乐意了。
可是,平卢节度辖下的官们,对李易离经叛道的不成体统,纷纷侧目而视。
堂堂先帝托孤重臣,政事堂的八位相公之一,居然一帮子低贱的军汉搅到了一块儿,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自视甚高的官们,瞧不李易自降身份的街痞作派,其实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