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六七年来，第一次这么期待又忐忑听到一个答案，声音都有些颤抖：“张医生，芸芸的情况怎么样？”
主任惋惜的叹了口气：“目前看来，没什么希望，不过也不是彻底没希望了。转到康复科，继续观察治疗吧，也许还会出现转机。”
沈越川预想过这个糟糕的后果，但是当这个结果从医生口中吐出来，就代表着萧芸芸康复的希望微乎其微了。
他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暴突出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渐渐变得更加清晰分明。
张医生正想劝沈越川冷静，就听见“嘭！”的一声，沈越川坚硬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桌子上。
幸好，这一拳不是砸在他身上。
庆幸完，张医生才反应过来：“沈特助，你的手……”
沈越川力气大，这一点他不否认，但他的办公桌可是实打实的实木啊，沈越川的手又不是斧头，他这一拳下来，桌子毫发无伤，但他的手肯定是无法幸免于难了。
“没事。”
沈越川硬邦邦的扔下两个字，离开张医生的办公室，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去了吸烟区。
萧芸芸最后的希望，就是这场专家会诊。
这么多专家赶过来，给出的答案和张医生的诊断结果根本一样——希望不大，但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先不要放弃。
微弱的希望其实是最残忍的——让人坚持，却也能让人失败。
这种坚持很辛苦，失败当然也会让人崩溃。
沈越川不希望萧芸芸再经历一次崩溃的绝望。
接连着抽了好几根烟，又吹了一会风，沈越川才回萧芸芸的病房。
萧芸芸刷了几集美剧，已经无聊透什么，她已经抢先开口：“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沈越川看了看指关节上的淤青：“不碍事。”
“谁说不碍事，明明会影响你工作。”萧芸芸半调侃半认真的说，“你用一只淤青的手跟别人握手，会被误会成自虐狂的。你忍心让陆氏总裁特助的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
她插科打诨，只是想转移自己和沈越川的注意力。
沈越川不忍心看萧芸芸这样，摸了摸她的头：“芸芸……”
萧芸芸摇摇头：“不要再说了。从偷听到你和张医生的对话，我就知道我的右手可能永远无法复原。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刚才只是难过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别放弃。”沈越川抚摩着萧芸芸细瘦苍白的手指，“医生说了，我们还有希望。”
萧芸芸点点头：“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放弃！”
她似乎已经把这句话当成口头禅，沈越川却只是笑着亲了亲她，问：“晚上想吃什么？”
萧芸芸肆意报了几个菜名，沈越川一个反对的字都没有，打电话让餐厅做好送过来。
饭后，沈越川推着萧芸芸下去吹风，护士过来告诉他们，有一位姓林的小姐在医院门外，想见萧芸芸。
萧芸芸让沈越川推着她出去，果然是林知夏。
前段时间的红包事件，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真相大白后，网友围攻扒皮林知夏，把林知夏温婉美好的形象一点一点的划开。
林知夏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这段时间林知夏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可想而知。
否则，出现在医院门前的林知夏，不会和从前判若两人。
林知夏的五官漂亮依旧，只是她已经没了化妆的心思，眼睛有些浮肿，面色黯淡得不像正值芳龄的年轻女孩，目光也不再干净善良，而是透着幽幽的怨气。
她原先的美好，已经荡然无存。
林知夏恨恨的看着萧芸芸和沈越川：“你们只是单纯的在一块呢，还是说已经在一起了？”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萧芸芸懂林知夏的意思。
不等萧芸芸回答，林知夏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厉声指责道：
“你们可真行啊，利用我证明你们互相喜欢对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然后你们高高兴兴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