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力气。抽抽噎噎地开口说道。
夜婴宁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两腿一软。她再也站不稳。挨着餐桌就坐了下去。跌倒的时候。她的右手扯到了桌布的一角。上面的玻璃水杯也被带下來。里面沒喝完的水洒了一地。整个杯子顿时四分五裂。
“小心呀。”
站在一旁的阿姨连忙冲过來。她很有力气。竟然将夜婴宁从地上半抱了起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來帮忙。她怀着孕。有八个月了。出事的话谁也负不了责任。”
阿姨冲着小宋大喝一声。他这才如梦初醒。马上过來和她一起将夜婴宁抬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这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阿姨将夜婴宁放平。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的手机。飞快地拨通宠天戈的号码。简要地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
正在开会中的宠天戈一听到“部队的人”。当即终止了会议。他疾步跑出了会议室。直奔地下停车场。
“小宋。周扬……周扬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过了足足半分钟。夜婴宁才缓过气來。她见小宋一声不吭地半跪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衬衫领口。死死地攥在手里。用力揪着他。狠狠摇晃。
小宋一咧嘴。大声哭嚎道:“他们说是死于非洲当地的一种毒虫叮咬。有剧毒。可能导致传染……所以就把老大在当地直接火化了……骨灰……骨灰送回來了……”
夜婴宁吃力地转了转眼珠儿。这才将脸扭过去。看向那个从进门后只说过一次话的男人身上。
从军衔上看。他是个大校。看起來比小宋要年长一些。而且气质很冷峻。在他的双手上。确实捧着个纸盒。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里。不远不近的位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汪大校……也是去非洲执行任务的那批人员中的一个……这次。他受命……把老大的骨灰带回來……嫂子。老大。老大沒了。”
小宋被夜婴宁勒得满脸通红。但他顾不得去掰开她的手。只是不停哭泣着。抽噎地说着。
身后的汪大校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平静道:“按照惯例。首长会來亲自|慰问jūn_rén 家属。不过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由于我们在非的行踪是军中的高级机密。涉及多国的军事行动。我这次回国也属于军事秘密。所以……相关的追悼仪式可能会推迟。希望您能理解。请节哀顺变。”
说罢。他双脚并拢。站直身体。朝夜婴宁敬了个军礼。
听他说完这些。夜婴宁终于松开手。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小宋。艰难地站起來。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一把掀开纸盒的盒盖。
方方正正。果然是一个黑檀木骨灰盒。
她的手颤抖不已。说什么也做不到将它打开。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虫子。居然咬一口就能致死。
周扬。周扬。是你亲口说的。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所以。你宁可选择出国。给彼此留下一点空间去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你并沒有说你会一去不回。
我宁愿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跟我算账。骂我不忠。唾弃我。报复我。
夜婴宁眼前一黑。窒息感传來。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