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吗 ”顾默存重重地挑眉 向坐在对面的夜婴宁正色地确定着
她点头 喝了一口香槟 又点点头
“因为你 ”
顾默存的双眼一眨不眨 紧紧地 或者说死死地 盯着她的脸
夜婴宁沒來由地一阵心慌 只好随手捻了一枚橄榄 酸酸甜甜苦苦涩涩的味道顿时蔓延在口中 真奇怪 一种小零食而已 竟然能像她的心一样 同一时间弥漫着千奇百怪的滋味儿
“我知道你背叛我 我也知道你有其他的男人 不过这些都是经由其他人的嘴说出來的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还想知道 这段失败的婚姻里 究竟是我投入的不够多 还是你要的东西 我根本就沒有 ”
说完 顾默存伸出手 将夜婴宁面前的北极贝用手拿起 蘸取了一些芥末、酱油 还有足足的厚厚一层蛋黄酱 再放回她的面前
“请慢用 毕竟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 ”
他擦干净手指 托腮看她 并不怎么吃东西 只是喝酒 喝得有些快
“不是你不够好 而是我太贪心 对不起 尽管这句道歉已经晚了四、五年 但我还是清楚地知道 自己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
夜婴宁的眼神陷入了迷茫之中 其实 哪怕是从前 她也曾有过某种冲动 想要将一切全都直白地、毫无隐瞒地告诉周扬 她不爱他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栾驰 也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够 仅仅是因为 她不是真的夜婴宁 她是一个独立的女人 她只是想要追随自己的内心 获得自己的爱
但她真的做不到 每每话到嘴边 最后又都是咽了下去
如今 是不是她真的可以说出來了 哪怕就算只给彼此一个解脱 这么多年过去 秘密早就不该再隐瞒 索性一股脑儿全都说出來好了
作为前菜的海鲜盘之后 佣人们端來主菜 菜单是顾默存独自订的 一份牛排一份三文鱼
他给夜婴宁准备的主菜是嫩牛排 配上加有奶油和胡椒的汁 再來上一杯香醇的红酒 而他自己则是白葡萄酒、白米饭搭配一份薄切的三文鱼
夜婴宁拿起刀叉 却忽然食不知味
“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只要稍微拖延一下 说不定 又要咽回去
从來都不是什么意志格外坚定的女人 稍微退缩 下一次鼓足勇气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夜婴宁太了解自己了 她一向就是这么认怂的性格
顾默存比了个手势 摇头道:“难得今天的鱼很新鲜 而你一讲话 我恐怕要消化不|良 你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 ”
很显然 她要是非说不可 他也有办法让她住嘴
夜婴宁只好低下头 百无聊赖地把牛排切成小块小块 却又毫无胃口 并不往嘴里送 只偶尔抿一口红酒
这就是她的第二次结婚的新婚夜吗 还真是……比第一次也强不了多少
顾默存自己吃得很开心 事实上 他心里的火气 此刻也不小
毕竟是长辈 他还要和夜婴宁结婚这件事 自然也沒打算对谢君柔有所隐瞒 只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 谢君柔险些背过气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的儿子竟然要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倒两次
“你疯了 她不管换沒换名字换沒换身份 她都是那个狐狸精 骚性难改 你非要被她活活折磨死是不是 如果你非要娶她 好 从今以后 你的德兰别想再从谢氏拿到一分钱 我当初拿给你做生意的那一个亿 你也要马上还给我 ”
顾默存淡然地冷笑 歪头看看谢君柔 平静道:“一个亿 这两年我给你赚到的钱 十个亿恐怕也有了 你现在问我來要这当初的一个亿 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
他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根本对她毫无印象
她怂恿自己 改变身份 到中海來 靠走私赚钱 但大部分的钱最后还是落入了谢氏 落入了她的腰包
“我不是來征求你的同意的 我只是來通知你一声 毕竟于于理 你是我的母亲 虽然对于现在的我來说 沒有什么亲人朋友 我是谁也查不到我有什么背景的顾默存 孤家寡人一个 ”
说完这些 他连夜又从南平赶回中海
而现在 等他悠然地吃完自己面前的这份食物 再享用过甜点之后 他就可以和坐在对面的这个女人履行婚姻手续了
凡事有始有终 这是他的一贯性格 一顿美味而奢侈的法式大餐 自然也要不疾不徐地结束 否则便显得太不重视
夜婴宁沉默着 不时看一眼墙角的落地钟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最后的甜点姗姗來迟 终于送了上來 蟹肉薯泥 烩芒果 依次摆在两人面前
夜婴宁自从得知今晚结婚的消息 惊惶得连午饭都沒怎么吃 现在 她确实是饿了 舀着薯泥 一口口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