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以为他死了 那时候 他和钟万美厮混在一起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 也是个狠角色 听说 她下落不明 生死不知 ”
说到栾驰 夜婴宁的话语中不免还是会有几分惋惜的味道在里面 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爱人 从头到尾 她和他的纠缠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顾默存点头 当年那件两伙毒枭火并的大新闻 他是后來才知道的 媒体给的消息自然是修饰过的 但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所以对钟万美这个人并不陌生
“既然他现在敢大摇大摆地出來 说明当年那案子也差不多了 他胆子倒是不小 也不怕那群人跑到中海去报复他 ”
他想得比夜婴宁要更加深远一些 很多卧底在完成任务之后都会转为内勤 尽量减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机会 甚至有的人牺牲之后 家里的亲人都不敢祭拜 就是为了防止被打击报复
顾默存的话 让夜婴宁心头一紧
她倒是从沒有想过这么多 总觉得栾驰只要还活着 就是一桩大喜事 却沒有料到 这里面还潜藏着如此可怕的危险
“你是说……”
夜婴宁有点儿不敢想下去 钟万美要是还活着 她一定恨死了栾驰 而且 虽然杰哥伏法 但是泰国那边的毒枭据说还是跑了大半 到现在都还在被国际刑警全球通缉
“所以 对付他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出手 只要我找个机会 派人把他的消息透露到金三角 剩下的事 我就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
顾默存桀桀冷笑 这两天 他的脑子里盘算了无数种方法來对付栾驰 最后 他想到了这个最省时省力的点子
既不需要他动手 又能假借他人之手让栾驰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一举两得
“想一想你的小人被无数把ak-47扫射倒地的景吧 据我说知 这几年 边境那边的毒贩在武器装备上都投了很多钱 配备的水准甚至堪比小型jūn_duì ”
这一点 顾默存倒是沒有耸人听闻
随着各国打击毒品犯罪的力度在逐年加大 这些亡命徒们也深知毒品交易越來越难做 然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开始疯狂地充盈武器配给 频繁地在密林深处同警方展开小规模的交火
一个杰哥死了 但是金三角地区的罪恶交易 却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终止 那片土地上永远不缺野心和贪婪
夜婴宁沉默不语 她确实害怕 但是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怎么 你不打算为了他來求我吗 ”
见她许久不吭声 顾默存有些惊讶 一脸玩味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按照他的预想 这女人现在不是应该又哭又闹 求他不要对栾驰那小畜生下手吗
夜婴宁确实很为栾驰担忧 那群毒枭的眼中 根本沒有对生命的尊重 尤其 栾驰还是一个卧底 专门搜集报 就连接近杰哥的女人钟万美 也是为了获取消息
要是栾驰被他们抓到 不可能活命 唯一的区别就是 会怎么死
这么一想 她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这么做 都是因为你和傅锦凉联手 非要把我强制性地留在那座岛上 就算他烧了你的岛 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你怎么能够把这笔账算到我们的头上……”
夜婴宁又害怕又生气 整张脸都涨红了
顾默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 她口中的“我们”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
她和栾驰是“我们” 和宠天戈也是“我们” 唯独和他 是仇人是怨偶 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这么心疼他 怎么不求我 跪下來 磕头 作揖 说好话 我也许会考虑让他死得痛快一些 或者 你可以挥一下你身为女人的长处 取|悦我 讨好我……”
夜婴宁猛地从床|上弹起來 动作之大 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做梦 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再去委屈自己 作践自己 你要是以为 拿栾驰就能威胁我 那你这次依旧想错了 栾驰也好 宠天戈也好 他们是他们 我是我 ”
她一把将整床的被子都扯下來 裹住自己 做好了随时跳下床的准备
以前那种一受到别人的威胁 整个人就慌不择路的感觉 她不想再去体验了 身边的男人 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己强大 他们想活就活 想死就死 唯一弱小无能的就是自己 她又何必像从前那么愚蠢
“沒看出來 几年的时间里 你倒是学得心狠了 ”
顾默存的眼睛眯得几乎成了一线 听不出來是在贬她 还是在夸她
夜婴宁警惕地看着他 原以为他会继续纠缠下去 沒想到 一分钟之后 躺在床|上的男人伸手关了灯
“我明天有事 白天的时候 你可以自己找点事做 晚上司机会送你去刘叶紫的别墅参加她的私人宴会 ”
他翻了个身 说完沒多久 似乎就睡着了 连被子都沒盖 因为一整床的被子都被夜婴宁抢走了
卧室里极为安静 夜婴宁在黑暗中瑟瑟 她裹紧被子 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
明晚 如何甩掉保镖 如何逃出别墅 如何下山 如何联络上宠天戈 如何……带着这些问題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