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烤全羊上的一块腿肉后,努尔古丽对我说:“想和我结婚?不行,家里绝不同意。要和我谈对象?那就没问题。”
我不由火大,按努尔古丽的意思,谈对象,搂搂抱抱、亲亲吻吻没问题;做结婚才能做的事,绝无商量的余地。谈对象却吃不上荤腥,还得每天当凯子?我可没这么傻。正如酒吧里混的男人,有谁不是希望请女人喝酒后能共度春宵?
暗自定计,看情况发展程度,如有投资回报希望,就继续玩;如无,便及早抽身。
我试着道:“今晚你别回家,怎么样?”
她笑着瞪了我一眼:“如果你愿意信教,随便你要我到哪里去,我都没意见。”
我耸耸肩:“那就算了。现在咱们谈谈对象。”
离开餐厅便搂过她肩膀,往我身上贴得紧一些。
我问她:“你多大了?”
她笑道:“你终于想到问我年龄,我十九岁。”
“你应该可以结婚吧?”
“是。我几个初中同学都已经当妈妈了。”
“你上过高中?”
“没有,只上完卫校。”
“为什么不继续上学?”
“在我很小时,父母就离婚了。全靠奶奶把我养大,她收入非常低,要供我继续上学实在太难,所以卫校毕业后就出来上班。”
我沉默片刻,终于知道她家境不太好。在这个社会,她没学历,没有专业技能,如何生存?只能做一个服务生。和男人交往,能依靠的只有身体的美丽。我隐约猜到,她虽和很多男子交往过,但应该没有滥交。我开始为自己想玩弄她的心态而羞惭。
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还想不想上学?”
她回答:“以前想过,现在只想攒点钱,以后自己开店做生意。”
“那就加油。”我握住她的双手紧了紧,她的手很大,很有力量,我想将来她应该会出人头地的,因为一个热情、大方、理智且有目标的女人,注定不会久居人下。
“谢谢。你也是。”
我呆了呆,我也加油?新年快到,我的未来又如何?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呢?”
“我很喜欢你。”努尔古丽毫不羞涩。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又问。
“你对我挺好的。”
我暗道,你只是和我吃过几次饭而已,你更没有深入了解过我。这喜欢从何而来?而我喜欢你,喜欢的只是你的美貌与性感。
我勉强笑笑:“是么?”
拨通陈珂电话,过了许久才接通。她语气急促:“喂!”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喂。你还好嘛?”
“很好啊。”
“工作找得怎样?”
“不理想。有一家南京的公司叫我去面试,我不想去,那边生活不大方便。”
“嗯。再等等,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
她没什么信心:“但愿吧。对了,你04年有什么打算。”
我又是沉默:“还没想过。”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说道:“唉,你还是这样。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忙阻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当晚,我在刘姐家过夜。她搂着我沉入睡梦中,我却没睡意;看着她脸上满足与迷惑交缠的神色,我更感烦躁。突然想试试抽烟的感觉,房里到处都找不到烟,只好作罢。
新年第一天,我笑着对努尔古丽说:“你喜欢这只大熊?”
“喜欢,非常漂亮。”
我给她买下,作为新年礼物:“新年快乐。”
努尔古丽用维语对我说了句,我知道那便是“新年快乐”。
努尔古丽坐在我电脑跟前仔细地看着她的照片,她不停问怎么弄进去的,我笑了笑也没回答她。她看得很认真,我站她后面,搂着她的肩膀,从上往下看,她的脸型越发美丽。从眉毛往下看,鼻子,嘴唇。我再忍不住,吻了下去。她的吻是几人中最令人迷醉的,唇柔软丰满、舌尖长有力,她的吸力几乎将我的心也吸出来。
手按在她的胸部,慢慢往下移到她牛仔裤的扣子上,她按住了我的手,拒绝很坚硬:“不!”
我对努尔古丽的感觉没有错,她身上某种闪光的品质是任何人也无法忽视的:她喜欢便喜欢,却不会因为喜欢丢弃原则、放弃理想。
我放手:“努尔,你很美。”
她笑笑:“是么?沛然,这只熊很可爱,我晚上抱着它睡觉。谢谢你。”
我大喜:“真的?太好了,白天我可以去看看你,晚上就让它陪你。”
送走努尔古丽,我在住所院子里来回走动。我想,现在我已不感孤单,只要我想,白天、黑夜都有女人陪着我,但只有她们的肉体能陪我;我,依旧没有感觉到心灵交汇的温暖。一丝情挂在陈珂身上,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心与心之间的那段情丝因为时空距离而越来越细,或许终究会有断的一天。
陈珂,你对我失望了吧?
去年的7月,我的生日第一次因为你加入而变得美丽。你陪我过了我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你说“生日快乐”。新年的第一天,我却抱着其他女人。
半年之内,人生际遇的变化比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的变化都要多,和女人尝试过的事情比过去二十多年来能想象到的还要多。
或许,变化太快中,我已迷失了方向。
日期:2008…3…1314:59:11
【第七章习惯心动】
老师们对期末考试重视的程度非同一般,他们的态度也直接影响了我。我打着口号“向袁丽学习”,带领学生将课文全部复习一遍,并将各篇课文的知识点集结成测试卷,要求学生在课堂完成,并要求学生将古文单元必须背诵的段落反复默写。在这样的复习强度下,我相信,这次考试我的班将有所进步,尽管,路家明与吴老师的复习计划也被执行得很彻底。
期末复习的两个星期,天气冷、工作紧张,人也慵懒不想动弹,去刘姐处次数便少了,她也表示理解。我痴迷于刘姐的肉体,怜惜于她的情感需求,却没想过要成为别人的后爸;刘姐暂时将感情寄存在我身上,但以她一人抚养孩子的勇气与理智,如我不能给她明确的未来,她与我不过是“露水夫妻”一场,终将主动放手。
考前例常会议,数位重量级领导先后发言,对考风考纪作了严厉要求,还提到,如考试中有批量学生出现异常,将追究任课老师的责任。所谓“异常”,定义过于宽泛,老师们议论纷纷,对领导用表意不明的词语作要求,都感气愤。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我心情有些紧张。在别的班监考,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却也有点兴奋,考试完后,可以有连续的休息时间到外地转转。
监考将卷子收齐后、公开装订,由教务处工作人员统一收存,送到了另外一所在本地也很有名气的学校。两校交叉阅卷,避免出现徇私舞弊。想不到还是出现了“问题”,在封闭阅卷的第二天,冷娥副校长到语文阅卷组训话。她说,那边学校阅卷时发现了某考场的高二语文默写题,错的地方几乎完全一致,对的也基本一样;并且说,学校怀疑监考教师或者任课教师出了问题。
一听不是高一出问题,我便松了口气;高二老师们脸上都有些不安。
冷娥接着道,要调查之后再处理。
她走后,我们无心阅卷,议论纷纷。
李峰摇头:“领导的思维与我们普通老师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便是漏题或通同作弊。
吴老师也不忿地说:“领导所说的‘异常’肯定是指现在的问题,这也太冤枉人吧?这套期末题从乌鲁木齐传过来,那边与我们同步开考,考试前考卷密封,存放的地方大概只有两三个人知道,连教务处都无权拆开试卷袋。绝无可能漏题。再说了,一高的学生什么素质?他们可是巴州最好的学生,以他们的傲气,他们会作弊?咋说我都不相信!”
我们都点头,平常测验,老师可以留在教室监考,有时也会溜回办公室喝茶。据学生们相互监督的反映,基本没听说有不自觉的现象。
身为高三教师却不得不来参与高一高二期末考试阅卷的冯杰堂敲着桌子,对我们说:“如果那位老师在复习的时候特意强调过某些背诵段落,学生自然会注意,全班学生都能答对,很正常;没有强调某些段落,甚至压根就不复习,那学生就不会重视,考试中遇到该段默写填空,全班都不会答、一起错,又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想了想,起身道:“不行,我得找领导说去,真把老师冤枉了,那以后随便出点小岔子,咱们老师都别活了,肯定被他们整来整去。”
接着大步离开临时用于阅卷的教室。冯杰堂回来后说,学校就是想随便抓一个典型,整整人,不整人领导就觉得过年过不舒服。此事随后不了了之。
放假后,我给陈珂打电话。中午打过去,不通;晚上再打,过了许久才接,我感觉有点不太对。我说:“你找工作情况如何?”
她语气有点疲惫:“还是没什么头绪。实在不行就回苏州,让我爸帮帮忙。”
我哦了一声:“那你加油吧。”
她问:“你寒假准备干什么?”
我兴奋地说:“环游南疆。大冬天的,北疆太冷,我不习惯,而且冰雪覆盖,没有好看的景色。南疆温度还能接受,所以想好好逛逛,看看风土人情。”
她轻叹一声:“那你过年呢?有没有想过……。”
我一愣,很快又道:“再说吧。”
她说:“你就……”
接着又道:“算了。祝你玩得开心。”
我将旅行计划发给大学结识的几名好友xpan、小白、向上、阳阳,大家都纷纷表示羡慕,希望我将照片发给他们看。我回道:我没有数码相机,你们自己想象吧。
旅行第一站是喀什,通过王凤介绍,我知道李英家在喀什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