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见到和尚,就放下了心。但他不满意和尚的话。他说:我要是不喊你,你是不是就在一旁看着热闹,不管我的死活?
和尚面色一紧。说:不能、不能。和尚我岂会让这两个狂徒逞凶!
一旁,楞住了善人和周统制。他们谁也没有看到,这和尚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就站到了面前。看他和萧远说话,周统制也不敢背后下手。
和尚转过身来,周统制和善人是第一次见到他。周统制说:和尚,你个出家之人,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小心了你自己的性命!
和尚呵呵笑着。说:这种闲事,正应该和尚来管。我云游四方之人,又不怕你拆了我的庙,也不怕你以后找人暗算我,岂不正是我该管的?
周统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钢牙一咬、咯吱作响。他说:那好,我就先送你回佛祖那里去。说着,挥剑上前,朝和尚砍去。也不见和尚如何作势,只是长袖一摆,那把剑就到了和尚的手里。和尚说:这种玩意儿,也能拿来砍人?说着话,那把剑就被和尚轻轻折成了两段。
和尚问他:你还有什么玩意儿,都拿出来见见。
周统制无奈。说:我还有拳头。说着,挥拳朝着和尚面门打去。
周统制的拳头也到了和尚手里。只见他身子慢慢下戳,跪在了地上,嘴咧的像歪瓜。
和尚放开了周统制,他的胳膊就垂直耷拉下来,似乎是不能动了。周统制再也不说话,掉过头就冲出了大门,跑掉了。
善人反应的慢了一些,想要跑时,和尚叫住了他。
和尚说:我不管你是真善人还是假善人,记住,以后不要再来这里闹事了。令妹是我带走的,她将来位列佛前,是一位尊者。她会庇护你的两位公子,以后步入仕途。
善人直挺挺站着,吓得脸冒冷汗。也不知他听没听明白和尚的话,只是和尚话音刚落,他明白了和尚不会再为难他,撒腿就跑了。
和尚包扎了萧远的胳膊,小青给和尚端来了茶。两个人在院子里坐着,让小青回到屋子里去。萧远问和尚:大师,为什么你不教我几招呢?也好防身用啊。
和尚说:我不能教你。但是日后会有人来教你。自古雄才多磨难。你现在吃些苦头,也是命中注定,改变不了的。只要你不掇了青云之志,日后会有人帮你的。
萧远就问和尚:大师,你把程可儿带到哪里去了?
和尚说:我把她安顿在了一个能静心修炼的地方。给你留下那副画,也是她的意思。
萧远问:那她现在做了你的弟子,是吧?和尚说:还没有。
小青做了几个菜,端到了院子里。萧远拿出了两坛子酒。他说:大师,今天我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酒,咱俩比一比。
和尚哈哈笑起来。说:你不知道吗?我叫布袋和尚,有多少酒都装得下,再拿两坛!
第一章7节话别
萧远决定不在去善人府上教授课业了。
前几日,曾有城里绸缎庄的朱老板来找他,说要办个学堂,请萧远去任先生,教他族内的十几个孩子。当时因为自己还在善人家里,萧远就没有答应。现在想来,萧远除了读书授业,也别无技艺了。萧远就去城里的绸缎庄,找那个朱老板。
朱老板很高兴,当即留下萧远喝酒。还请了好几个人作陪,都是本城有名望之人。
萧远第二天去了那里,是在老朱家以前的庄院里,那里早已等了一群的人。先是介绍了先生,又认识了学生。和孩子们家的大人见了面,说了些话。朱老板把萧远拉到一边,给了他一包银子。说:请到先生,大家都很高兴,也就都多出了些银两。意思只有一个,让这些孩子们,以后都能有个出息。
萧远心里明白,是他教善人的公子教得好。让两个孩子在几千个孩子当中,双双位居前十。他就成了远近有名的先生。萧远说:朱老板,话说在前面。我萧远就会一种教授孩子们课业的办法,教哪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孩子们多了,以后的表现自会有高低。那全看他们自己的用功程度,我都会用心的。
朱老板高兴地拍着萧远的肩膀。说:好、好。萧先生,今天咱就在这儿杀猪摆席,大人孩子都一块坐了,庆祝孩子们得到了一位好先生。
杀了猪,摆了席。萧远把他对朱老板说的话,又对大家说了一遍。人们都很高兴,依次过来给萧远敬酒。喝他个一塌糊涂。
萧远迷迷糊糊地回了家,才发现手里还提了一块猪肉,是朱老板特意让他带回来,给小青吃的。他一路上走着,都没在意。幸好,没扔在了半路。
萧远第二天开始教课。除了孩子们以外,来了朱老板的太太和另外一个女眷。她们是要看看,萧远教课的方法。孩子们多,有温顺的也有调皮的,刚开始教是不太容易。只要萧远不用发脾气,能管服帖这些孩子们,太太们就放心了。
晚上回到家以后,萧远见小青并没有吃那些猪肉。就问她为什么不吃。小青捂着胸口,说见了猪肉就害怕,就要反胃的。以前做丫环,见天馋着也吃不着肉。现在倒好,不做丫环了,见了肉倒是害怕了。萧远哈哈笑起来。说:你是不是成心给我留着,让我做下酒菜啊?
小青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两个人哪里知道,小青已经珠胎暗结。
端上了饭菜,萧远倒了酒。就听见和尚在院子里说话:有酒有肉地,你小子自己吃啊?
萧远接着就开心地笑起来。他说:大师,以后我要是找你,只管弄了好酒好菜,你就跑来了是吧?
和尚哈哈笑起来,拍着大肚皮。他说:你要是有事找我,酒菜就不管用了。
小青又添了碗筷,自己闪开,让他们两个人,喝酒说话。
喝下了两碗酒。和尚说:来此无他事,就是和你告个别。
萧远问:大师,你要去哪里?
和尚皱了下眉。说:此去灵山应有路。佛家之事,你不便多问。
萧远想了一下。说:自从结识了大师,机遇甚多,也是萧远多少年来也不曾有过的事。想不到说别过就要别过了。
和尚说:萧施主不要难过。前面的人不走,后面的人怎么来啊?此间事都有机缘,机缘到了就会有变化。你只管乐观过活就是了,一切自有定数。
萧远问:大师,你是说,后来的人,照样会帮我?
那是当然,后面来的人,就会教授你技艺了。
那么我和大师,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当然能的。在以后的哪个时候,你心头的那盏灯暗淡了。你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我就会来找你,帮你拨亮那根灯芯。
和尚独自喝下了一碗酒。又说:而且我还告诉你,过一段日子,那善人的妹子会来见你。
是程可儿,她不跟你走吗?
她现在功业尚浅,去不了灵山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当然是在我的好友那里。以后你都会见到的。
正说着话。萧远见和尚眉毛立了起来,耳朵冲着外面也像在听动静。一会儿,和尚就说:这几个该死的,又来找事儿。小子,干脆让你见识一下和尚的玩意儿。咱们吓跑他们。来!
说着,和尚拉着萧远就到了院子里,提住萧远的衣领就飞出了墙外。人还没有落地,和尚就发出了一声大吼。那声音,就像非常凶猛的怪兽在叫。刺得萧远的耳朵生疼。眼见得墙外面有几个黑影,听见了声音就往后撤。和尚提着萧远,奔着一个黑影就飞过去,又发出一声大吼,就像是一声闷雷,在那个黑影的头上炸开。那个黑影一下子趴在地上,没了声音。
接着又追另外一个。飞到那人头上以后,和尚用另一只手抓起了那人,一下子甩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接着发出一声嘎嘎地怪叫,那人也吓晕了过去。和尚以手变爪,在那人的肩头抓了两把,抓破了衣服,露了血肉。就像是被什么猛禽袭击了一样。
说话嘴快,也没有和尚飞得快。转眼他就逮住了第三个,把他吓晕后扔在了水沟里。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干完了活,两个人又落在了院子里。和尚说:哎呀,这回又要多喝你半坛子酒。进了屋子,萧远看那和尚,竟然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过一样。
萧远喊小青,再抱一坛子酒出来。萧远问她,害怕了没有。
小青一脸的迷糊,说:我害怕什么,有事吗?
萧远说:那我们刚才在外面、、、、
小青说:是啊,我是见你和大师到外面去了,我哪里知道你们出去干什么?
萧远回头看和尚,见他喝着酒,正自得其乐的
第二章1节桑木道人
萧远早起出门,在门口见了个道人。那道人抱着拂尘,在萧远的门厅外睡着了,身上沾了许多夜行时的露水。听见开门声,那道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
哎,道长。你怎么睡在这里了,起来随我到房内休息片刻吧。萧远说。
那道长打了个问讯。说:施主起得好早,这是要去哪里?说着话,道长也站起来。
在下乃是一介寒生,要去私塾教授几个学童。萧远说。道长可愿到家里再休息片刻?
贫道乃方外之人,这么早的天气,就不去打搅施主内眷了。恰巧贫道也去城里,查看一些事情。道长整理了下衣冠,背起来身下的一个褡裢。
两个人一起朝城里走去。萧远见这道长,走路一拐一拐,很费力的样子,竟然是个残废之人。道长的身形也不算高大,穿的也是一件破旧的道袍。几次萧远要扶道长一下,都被他拒绝了。道人说他积年累月如此,早已习惯了。
道长远来辛苦,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但不知道长从哪里来?萧远说。
贫道是从江北过来。前些日子江北兴兵,杀伐无数,不论是官兵还是盗匪,或者寻常百姓,死伤数万,遍地腐尸,起了瘟疫。那些盗匪虽然给平了,但官家也是伤亡过半。后来埋葬死者和救治伤者事儿,就没有了官家的安排。伤者遍地哀号、死者任凭狼撕狗啃。眼看起了瘟疫,是一北方人叫刘敬三的侠士,等高一呼,聚起了各方的人士,才开始了救助。
那道长走着路说话,显得很是憔悴。萧远见有一间酒馆,就扶道长进去,要了两个小菜,一壶水酒,和道长两个喝起来。
当时,为了躲避杀戮,道长说他和另外几个外地人都躲在一个废弃的祠堂里。在那里躲了三天,认识了那几个人。有两个北方来的叫花子,风尘之中不掩英气。还有一个走方郎中,说起话来得知他已是三世行医。再就是那个刘敬三了,他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但就他显得英武豪气。从祠堂里出来,眼见就是遍地死伤。
道长有两天没有见到那几个人。他只是给一些轻伤者做些包扎。给盗匪包扎好了,盗匪起身就跑了个没影儿。给官兵包扎好了,官兵们也是略一拱手,走了以后再也不见人,也不知都去了哪里。眼见得街上逐渐恶臭起来,道长一时也没有好主意。
那天见街道宽敞处聚了很多人,道长也走过去看,见是那刘敬三,把人组织起来了。有两个财主愿意出钱雇人,还有家人认领的死者就埋了,没人认领的就聚到一起烧了。那个走方郎中找了两家药铺,在街上摆开摊子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