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说道:“林伯父,采儿姑娘跟着我们,你就放心吧。至于您老,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那宫中也是好手如云,倒是您要多加小心!”
林承宗点了点头,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为而已!”
送走了林承宗,萧远过去看望林采儿,见她在那里安静地躺着,就对她说:“采儿姑娘,你爹爹走了,你知道吗?”
林采儿看了萧远一眼,说道:“我知道。他为了承诺,可以不管女儿。”
“你不要如此说,我们还可以照顾你。”
“你照顾我了吗?”林采儿白了萧远一眼,说:“都是他们在照顾我!”
这林采儿知道她父亲走了,心情不好吧?说话就像天空打雷。萧远不愿与她斗嘴,就不再理她,出了那个房间。
萧远到了外面,见到朱夫人正在厅里坐着,陪着道长说话。见了萧远,朱夫人向他招手,喊他到了面前,说道:“萧公子,这几天让小女缠得,受累了吧?”
一句话说得萧远不好意思起来,即便是朱灵儿粘着他,面对着朱夫人也不能说的。萧远说:“朱夫人,没事的。灵儿她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
“小女自幼孤独,难得家里有这么多人,她又见天说萧公子你好文采。见她高兴,老身也是暗自欣喜。只是,老身怕萧公子难为。”
难为倒没有什么。萧远倒有一怕:就是怕那朱灵儿天天贴着自己,万一哪天自己把持不住,坏了人家清白。这朱灵儿鲜花般漂亮,又少与外界来往,天真无邪,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只是这些话,萧远没有办法对朱夫人说。
萧远去看道长,见道长也是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萧远想那朱夫人或许还有另一种意思,只要你萧远不怕难为,就将就了朱灵儿。那可如何是好?萧远去看朱夫人,见她正望着自己,眼里有几分期许。
晚上,萧远一个人呆在房里,拿出来那《玉真十三篇》,看了几页。不想那东西十分难懂,看得萧远头晕脑胀。也许该让道长看看,也许他能参详的透彻。萧远打门,要去找道长,却见朱灵儿正站在门外,拿发辫在手中缠绕着,徘徊不定的样子。
“咦?灵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萧远问她。
“我想看看你,但又怕你躺下了,正在这里想呢。”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萧远又问她。
“我也画了一幅画,想让大哥你指点一下。”那朱灵儿期期艾艾地说着话,又不敢抬头去看萧远,只顾用手绕着自己的发辫。又说:“我出来了,见这月色好美,又想着,喊了大哥去看月亮的。”
看月亮,那是才子佳人的事儿,我萧远何时有那兴致!
不料,那朱灵儿却大了胆子,抓住了萧远的手,说道:“大哥你来!”拉着萧远到了院子里。那一轮明月,倒是真的皎洁明亮,只是萧远没在心情。朱灵儿的意思,萧远非常明白,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怀春吧!
朱灵儿拉了萧远一把,两个人挨着,坐在了石凳上。
我又不是花间蝴蝶,总不能见花就采吧?萧远正难为着,朱灵儿又将头依在了萧远胸前,一股清香直冲萧远鼻腔。老天啊!要犯错了!
“姐姐?”七品喊了一声,从厅里跑了出来,到了面前就问:“你们在干吗?”
朱灵儿急忙立直了身子,回答说:“我们没干什么呀,就是看月亮。”
“哎!这月亮天天挂这儿,有什么好看的啊?你还是教我写字吧。”七品说。
“干嘛呀?你着急想去当官啊。”朱灵儿取笑着七品,又想了一招,支七品离开:“七品,你去看看采儿姐姐吧!她一个人躺着很闷,你去陪她说会儿话。”
七品看着他们,极不情愿地离开了。萧远突然想到,这也许就是梧先生说的,恩怨情仇皆是一劫,那句话的意思了。怎么办?收了她吗?那么以后又将多了一颗破碎的心,面对着孤灯煎熬日月了。
朱灵儿又慢慢靠上来,朱唇在萧远面颊上轻轻点了一下。萧远就感觉“噗通”一下,自己那颗心从里跳了出来,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哈哈!没了心就无所谓了吧?没了心就没了面皮。萧远抱过朱灵儿连着亲了两口,品尝她口中怯怯的甘甜。朱灵儿不但没有拒绝,竟然将朱唇迎上了萧远,又拉了萧远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萧远无奈,抚摸着那迷人之处,然后对她说:“灵儿,萧大哥以后还要到江湖流浪,我怕会辜负了你啊!”
“那你就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一辈子等着你,不好吗?”
“那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大哥没读过《凤求凰》吗?”
“那是文君新寡,不一样的。”
朱灵儿看着萧远,半天,说道:“又如何?”
第九章6节登徒、浪子
“又如何?”朱灵儿这一问,萧远回答不了。
那文君夜奔,是因为相如勾引;可现在,是那朱灵儿自己投怀送抱来了。
如果杨独行在,那就好了。萧远想:至少面前有两个风流倜傥之人,这朱灵儿就不会把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那杨独行英俊潇洒、世事洞明,又岂能没有红颜知己呢。
“灵儿,天晚了,回房歇息去吧。”萧远怀抱美人,却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
那朱灵儿慢慢坐直了身子,又慢慢站起来,纤手一捋额前秀发,说道:“萧大哥,明天陪我到街上走走吧。我见采儿姐的衣服都破损了,明天买一块布料来,我给采儿姐做一件。”
“难得你如此好心,采儿听了,还不高兴地蹦起来?”
朱灵儿回房去了,萧远又在那月光下站了会儿,他低着头在地上寻找,怎么不见了自己的那颗心?
道长提着酒壶出来了,站到了萧远面前,但是没有说话。许是他感觉到,萧远有话会对他说吧:“道长,你看这朱夫人,到底是何意思?”
“贫道一生孤寒,没有家室,哪里懂得这人间情事?”道长已是半醉状态,却也不多话。
“那您看看这个。”萧远拿出了那《玉真十三篇》,递给了道长。道长接过去,在月光下仔细辨认了会儿,说道:“哦!这可是道家的无上法门,参透了这本书,就等于参透了天机。可惜这本书,贫道也参研不了。你没见那尹火龙,坐着轮车吗?也许就是因为修习这本书,才落了那么一个下场。”道长说着,又把那书还给了萧远,要他留着。
“说到尹火龙,我想起来了,那昨日石洞之战,是我把黑白无常杀了吧?”萧远问。
“休要胡说!那黑白无常乃是阴司的勾魂使者,与天地同寿。只要阴司存在、阎王判官存在、那黑白无常也就存在。你所遇的,不过是尹火龙使出的障眼之法,夺人魂魄而已。岂料你小子的降龙剑戾气更重,破了他的妖法。”
“只可惜还有那些女孩子没有救出来,也不知她们现在如何了?”萧远说。
“今天早晨贫道排了一卦,得一《山水蒙》卦。山重水复迷人眼啊!有山有水,应该就是那路老三说的,东面的岛了。相信时机一到,一切就明了了。”道长喝了口酒,又对萧远说:“你岂不明白啊,正是因为那些女孩子没有救回来,那朱夫人才对咱们格外感激。你想那朱灵儿如若被抓了,不也是这种境况吗?”
萧远明白道长的意思,但他没有再对道长说什么。
道长也是,见萧远人在局中,难以破解,他竟然不加指点,而独自走了。走着,还哼了一段神仙歌:
人生在世若苦行,
闲藤野蔓自多情。
休道红尘误年少,
醒来还疑在梦中、、、、、、、
这朱灵儿到了街市之上,便如飞鸟投林一般,撒起了欢儿。一会儿拉着萧远快走,一会儿又独自跑开,在东边的摊上看看玩意儿,又去西边摊上买了胭脂。还不停地喊着萧远:“萧大哥,你到这边来看!”
此时是秋高气爽天气,街市上人流如织,朱灵儿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一会儿就累了。她拉着萧远,穿过了几排房屋,到了一条小河边。又过了拱形石桥,来到一个绿荫如幕的地方。她说:“萧大哥,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没有人来打搅我们的。”
萧远看着那河对岸,贩夫走卒人来人往,这边倒是清静。且又在这垂柳丛里,没有人能轻易发现他们。这朱灵儿如何想的,带自己来了这样一个地方。
“萧大哥,你感觉灵儿略显轻浮是吧?”
“不。你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孩。”
“那你又为何?拒绝了灵儿的倾心呢?”
“萧大哥怕担负不起,徒然耽误了你的青春啊!”
“那没有什么,灵儿是自愿的啊!”朱灵儿双手拉住萧远的衣襟,面对面的站着。她那黑亮的大眼睛,盯着萧远看,让萧远不禁又起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