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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2 / 2)

话没讲完,钟声却自言自语似地说了句:“我知道,上大学的学费是没着落了,我爸还说要送我出国呢。”


苏沫心里顿时一窒,有些儿愣神,满心不是滋味,待要发作,却又想她年纪尚小,家里难免娇惯了些,兴许再大点就懂事了,因而仍是安慰道:“读书的事你不要担心,只要你现在好好学,我们会想办法的。”


钟声“嗯”了一声,这才问起家人的情况,苏沫再懒得多说,只含糊带过叫她放心,小姑娘也没多问,搁下句“在外面吃过了,回房看书去”就进了里屋。


苏沫心里窝了口气,也就没做饭,她自个儿更没胃口,胡乱吃了些面包,早早歇下,想着白天的事又睡不着,里屋的灯光一直点到深夜,等到熄了她才稍稍合了会眼,想想钟声这么小就遭遇变故也不容易,心里软和了些,打定主意以后要对这位小表妹更好才是…就这么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早早的起了床给人做早点。


这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正是公司做尾牙的ㄖ子,相仳其他人的兴致勃勃,苏沫更显得没精打采。一大早公司里就乱哄哄的,男同事无所事事地聊天寒暄,女同事们纷纷出去做头发准备晚宴上的穿戴,管理层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这天是放了鸭子的。


苏沫也没心思工作,只坐在办公桌旁发呆,从蓉出来轻轻拍了她一下:“行了,别太积极了,该干嘛干嘛去,晚上吃饭总不能就穿这一身吧?”


苏沫哪里想去,但是如果不去,就难得见着王居安,见不到人,怎么能讨到说法,可是就算最后见着了人,能管用吗?不指望那些人同自己心平气和地讲道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冲上去把人骂一段再说,骂完了工作也没了,她家里的孩子怎么办,父母的房子怎么办,钟声的学费怎么办。


苏沫又打心底开始退却,或者说无论如何,她都全无胜算。


傍晚,她混迹在人群中去酒店里吃饭,集团旗下的各个公司的领导员工汇聚一堂,场面热闹非凡,人人锦衣华服,人人谈笑风生,似乎只有她被剥离于整个场景之外。


苏沫穿着寻常套装,不声不响地坐在桌旁,听到有人提起科技园那个项目,都说是今年的大项目,在数个拥有实力的对手中竞标投得,又说西郊缺水不临海,他们就多买了块地皮打造人工湖风景区,可以更好地吸引外来投资…苏沫的耳边嗡嗡作响。


晚宴即将开始,门外停下豪车数辆,众人纷纷向那方探望,不多时厅堂内进来一行人,为首是位妆容端丽五十来岁的妇人,接下来,苏沫一眼就瞧见了王居安,她从未这样大喇喇地打量过他,几乎是一路盯着他从门口走来,最后迈上礼台。


那男人西装革履,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精神气儿,从容沉稳,就连笑意也恰到好处,若不是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她会以为这人实属上好的钻石王老五一枚。


苏沫撇开眼,又看见跟在他后面的王思危,仍是一副亲民模样,心头又是一沉。


从蓉忽然悄悄碰了一下她的胳臂,靠近她耳边说:“还记得上回咱们在店子里碰到的那个男的么?”她往前头那行人里一努嘴,“看见没,那个小白脸高个子,站在老板旁边的那个,当时我看了就觉着眼熟,以前尾牙的时候也见过,好像姓周,法律顾问什么的…”


苏沫瞟了眼周远山,目光又收回到王居安身上,从蓉仍是在耳边絮絮叨叨,同她讲起其他董事的八卦,苏沫丝毫听不进去,她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王居安上台讲话,一改平ㄖ的严肃高傲,才几句话便逗得台下的老中青女同事们娇笑不已,就连从蓉也在跟前叹道:“哎呀,这个老板,这王氏一门基因好,长相都不差。”


苏沫再也看不下去,拿了包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倒把从蓉吓了一跳,却也不好拦。苏沫原是凭一时之气,等她迈开脚步,才发觉这条出路何其漫长,酒店大门似乎在遥远的另一端。


坐在后面的人都齐刷刷将视线落在苏沫的身上,王居安往这厢瞧了一眼,只是一抹背影,他却已认出那人是谁,他对自己迅速的反应感到惊讶,言语间也不觉一顿,心里忽有些微恼,也不知是因为这女的不懂事不给他这当老板的留面子,还是因为自己过于敏锐。两样念头都是一闪就过,在这场合下拿捏情绪对他来说那是芝麻大点的屁事,须臾之间,一切如常。


苏沫刚开始还端得住,渐渐直觉里各种视线生生刺过来,鞭策她不得不快点离开,她听见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没有章法,一时心慌意乱,最后几乎夺门而逃。


直到下了台阶,她才微微喘了口气,不远处却有人笑着问了句:“这么早就走,你们老板还在讲话呢。”


周远山站在花坛边上很悠闲地抽烟,这会儿这一边弹掉烟灰,一边歪着脑袋瞧她。


苏沫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只是勉强冲他笑一笑,矮身钻进门童招来的一辆出租车里。


周远山顿时觉得无趣,抽完了剩下的半支烟,进了酒店,领导们发了言,娱乐节目纷纷登场。周远山四处看了看,这才瞧见王居安哥俩坐在里间的休息室里抽烟说话。


就听王居安冷冷来了句:“托你的福,我今天应付了一天的媒体。”


王思危咳一声,神色不大自然:“我也是没办法,那男的好说话,本来都松动的事,结果那女的狮子大开口,明显敲竹杠。”


王居安道:“所以你就把人厂房给拆了?”


王思危压低声道:“大半夜去的,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又没证据,应该不会…要不你说,怎么办吧?”


王居安打量他一眼:“怕了?做的时候怎么没怕呢,你就一傻大胆,行事不带脑子,做完了又怂了,”他压灭烟蒂,“房子拆了就拆了,难不成还给他盖起来?只要没死人,都不算个事儿。”


王思危点头:“是,我也觉得不算个事儿,再说那些人还是尚淳帮忙联络的。”


王居安斜他一眼:“你不给人好处,人愿意帮你?”


王思危嘿嘿笑笑:“哪能不给好处。”


王居安略想了想:“安抚工作还是要做好,态度要好,要表示同情,但是钱不能多给,就按我们的原价来,给多了他们还以为我们心虚了他们占理了,这事不要主动出面,尚淳也有份,精灵点,把火头往他那边引,反正他得了好处,后台硬,又要面子,上面那些人肯定能摆平,媒体这边多处处也不要紧,人为财死,给点钱,就当他们帮我们做了广告,剩下的你去处理,别总让我给你擦屁股,去吧。”


王思危点点头,忙出去了。


周远山听见这席谈话原本想走,一时撞见王思危出来,也不好就这么扬长而去,至少得进去给人打个招呼扯了油头再走,没想一进去,王居安仰靠在沙发上瞄他一眼,叹了句:“教都教不醒,又想捞好处,真他媽累。”


周远山说:“你是心累,良心累得慌。”


第20章


一连数天,苏沫都细细观察着钟声,小姑娘的表现特别镇定,甚至有别于以往的安静,如常的作息,情绪上也再不像那一晚波动,这一切倒让苏沫心里没法安宁,她不属于习惯理性分析的人,但是上帝往往赋予这类人更准确的直觉。


苏沫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钟声,可惜这种感觉在忙碌与焦虑中一闪而过,她只能更多地去接近这个小姑娘,试图以此平息自己内心莫名的不安。譬如,苏沫起得更早送钟声去学校,直到亲眼瞧见她走进教室才放心了些,晚间的时候,做好饭菜,她会在住处的小区门口徘徊,等待小女孩放学回家。


苏沫的手机也一直不离身,只要钟声回得稍晚些,便一个电话打过去询问。次数多了,钟声就有些不耐,苏沫隔着话筒听出她的烦躁,渐渐开始自责,认为这些行为似乎过于紧张,反倒会在年轻人心上要了块石头,处处提醒着她家里发生的变故,提醒她好好的为人处世,可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在学业的压力下,应该更需要放松的生活,而不是被迫将成|人的忧虑和紧张在无形中加筑肩头。


苏沫努力说服自己给予对方更多的信任,她在医院、公司和家庭间来回奔波,精力难免透支,也就有所疏忽。


学校给钟老板一家打电话的时候,苏沫正好也在医院,老师说最近的晚自习,钟声常常缺席,认为她是因为目前的一点成绩有些骄傲自大,因此将学校的安排不放在眼里,懒散了。


听到转述的时候,苏沫吃了一惊,钟声仍是照常上下课,时间上并没任何不妥,她急匆匆赶回家,决定找小姑娘问个清楚。在做这件事之前,苏沫为钟声找了各种理由,也许小姑娘是担心家用不够背地里打一些学生工,又或者不耐烦老师占用自习时间翻来覆去讲一些无聊浅显的知识,自个儿跑去附近的市图书馆看书等等,无一不是良性的理由,苏沫认为钟声这孩子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表面上坚强满不在乎,实际却希望能为自己的家庭分忧解难,一同渡过难关。苏沫打算拿点过来人的阅历出来,同她好好探讨一番,借此抹去两人心头那些不必要的顾虑。


待到苏沫轻言细语地问完话,钟声果然答:老师的讲课进度太慢,她宁愿去图书馆独自看书,这样更能节省时间。苏沫看见钟声从书包里拿出分数不俗的试卷,虽仍然叮嘱她不要骄傲自满,但心里已然宽慰不少,随后也叫小姑娘打电话回去保平安。


虚惊过后,生活看似逐渐回到正常轨道,从钟鸣那儿也不断传来为寻求说法处处碰壁的消息,最后终是无法,舅舅和舅媽只得和开发商签订了补偿协议,并且搬出原来的住处,本打算另起炉灶,怎奈钟老板却是一蹶不振的境况,家人不忍心腷迫他,只得吃着老本,等他养好伤再从长计议。


一到晚上,苏沫想着这些事儿总也是不好,半夜里似梦非醒,也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朦胧中觉得里间的房门大开,灯光照在客厅沙发床上,照在自己的脸上,刺得人睁不开眼,接着听见有人推开厕所门的声音,苏沫忽然就给惊醒了。


借着里屋透过来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瞧见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的样子,再看看掩着的厕所门,似有动静,钟声确实还没睡下。苏沫披了件衣服起身,原是打算站在门口叮嘱小姑娘早点歇息,没曾想像是听见钟声呆在厕所悄悄地哭,她心里一慌,忙推门进去。


盥洗台的水龙头被人拧开了些,簌簌的流着清水,钟声趴在台子上并非哭,只是呕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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