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想不到会遇到成亲的坏事儿,正好趁机喝喝酒,呵呵!”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圆脸女子,扯着酒壶猛灌。师兄有着四十多岁的容貌,伸手拎起个酒坛子,笑道:“既然来至此处,免不了如此这般,而正事亦不可耽搁了!”
“耽搁了不了正事儿!我兄弟二人在此处呆足了三日后再离去,即使是藏个耗子亦能与它揪出来!”师弟伸手又抓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师兄摇摇头说道:“切不可大意了!据传,那人杀过筑基修士不止一人,我兄弟可不是来送死的。”
“呵呵!我掉头就跑的时分不会忘了传音符的!咦!新郎敬酒来了!”师弟呵呵笑道。这二人说笑间嗓音极低,偶然还用传音术,旁人根本不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东方朔身着大红的喜袍,面色酡红,脚下却还稳妥。由两个下人陪着,他端着酒杯出如今了前院,循礼挨个桌子敬酒。不知是高兴过了头,还是有什么心事,昔日的新郎官有些神不守舍,脸上的愁容多了几分敷衍之意。
为了得到仙家功法,东方朔一狠心便生出了成家的念头。东方老先生不敢怠慢,即刻寻来媒人。于是乎,城中那些待字闺中的大家千金与小家碧玉,便逐一成了待选的新人。
不几日,老先生相中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女子,便是东方燕看了亦是甚为的称心。而东方朔只顾着点头应允,连那家的女子姓什么叫什么他都懒得过问。如此这般,三媒六证之后定下了喜日,这便有了昔日的丧事。
“这莫不是两位仙长莅临!薄酒一杯不成敬意,请!”东方朔来至这师兄弟二人的桌前,上下打量一眼。咦!这道袍熟习,看着就使人亲近啊。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又带着深表荣幸的样子深施一礼。对方相视一乐,只得起身共饮了一杯,特地说上几句贺喜的话。
“灵山路远,辛劳了!坏事成双,请道长再饮一杯酒!”说着,东方朔又是敬了第二杯酒。趁着酒兴,他甚为关切地说道:“两位仙长云游至此,不妨在我府上盘桓几日,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又可一亲仙泽,岂不善哉!”
“呵呵!我等乃是有事至此,三两日便要离去……”师弟笑着说了一句,被师兄打断道:“多谢新郎官的盛情!”
东方朔才要说话,脚下忽而踉跄。旁边的下人忙喊道:“公子醉酒了!”师兄弟二人自感好笑,不理被搀扶下去的新郎官,忙着吃喝起来。
……
林一自入定中醒来,看着身下的灵石已成了碎屑,随手将其拂去。
密室的一隅,灵石的碎屑已积了一小堆。这才两个多月,灵石便耗去了数十块之多,想想都令人咋舌。这不是修炼,这是砸灵石呢!
林一又摸出九块灵石嵌入了聚灵阵中,现今的家底殷实,身上的一千多块灵石足够这般修炼两年的。一千多块灵石啊!原来是想都不敢想。可这两年来不断被人追杀,亦在不断地杀人。跑着跑着,杀着杀着,活上去的人,身上的灵石便多了起来。
小人爱财,取之以道!横财不足取啊!不过呢,当取便取。
无论怎样说,眼下的修炼乃是不得已为之,不得不为之。修士筑基之后,须更多灵气的吸纳,才能使得修为得以波动,继而迟缓的提升。而本人吸纳的灵气要超出常人的数倍,大半便宜了那颗圆珠。
好在是灵石够多,喂饱了那颗圆珠之后,本身的修为得以迟缓地踏进一小步。而令人稍感欣喜的是,圆珠吸纳了灵气之后再牵动周身的灵力运转,使得筋脉骨骼乃至肌肤都在变得愈加的坚韧,力气亦在一天天迟缓地增长着。
身上奇异的事儿不少,暂且随它去吧!
平复了下心绪,林一将要再次入定之时,察觉到了头顶的阁楼中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来人竟是喜袍在身的东方朔。大喜之日,新郎不入洞房却跑来此处,他这是要作甚?
“师父啊!你在哪里?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成亲了,仙家功法何时教授啊?”东方朔在房中转着圈子,探索着点燃了灯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一两个月里我可没闲着,又是四处拜访道友,又是忙活着成亲,只求师父早早教授功法,弟子等得心焦啊!”
许是酒意未消,东方朔坐在圆桌前摸起个东西便灌了起来,未几,他苦着脸吐了出来,抱怨道:“怎样又是酒呢?我已是酒饱肚胀,再也喝不下去了。”
将酒壶放下,东方朔哀求道:“师父啊!我知道您能听到我的话!这些个日子我可没白忙活。据传,兰陵郡的一群江湖人路过此地,无故没了踪影,这是两个月前的事儿;有人说见到过仙人在天上飞,快若流星,眨眼便不见了,亦不知真假;我一位道友要去数百里之外的道观拜师,他说那山上有一位仙长法术通玄,很是了不得;还有……还有,昔日喜宴上出现两个身着道袍的人,乃是有事来此,三两日便离去……”他絮干脆叨说了一会,耳边突然有人说话——
“洞房之夜,怎可让新人独守?休要在此聒噪……”
东方朔一下子跳了起来,四下张望着,惊喜道:“哈哈,师父果真在。那仙家功法可是你答应上去的,何时传与弟子啊?”
“待我分开之前……”
“师父毫无诚意啊!你曾明言,在你离去之前,我成亲之后,当有仙法相传,可我已然成亲了……”
“我离去了吗?”
“……?师父啊,求您开恩呐……”
“我不是你师父,再喊亦是无用。你成亲之日,便洞房不归,未来还不得抛妻弃子?”
“这……”
“去吧!早生贵子……”
东方朔怔了一会,一跺脚,说道:“自古有云,仙法不易求,吾辈当执着!亦罢,师父,弟子去也……”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阁楼,身后只余下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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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春色撩人
地下的密室中,林一伸出手指一弹,一条细的金光激射而去。' w w w。h a o 1 2 3。s e '…正是赤金焰龙,不再是从前的气势威猛,而是化作尺长的巧容貌,穿过阵法直奔阁楼,转眼扑灭烛火,又倏然没上天下不见。
金光回到了手臂,林一暗忖,这正阳金龙手委实不差,以法力凝气化形,如臂使指,愈发的得心应手。或许,这才是金龙手的本来面目!一个辅助的法门,多了几丝地火之气,偏偏生出一些乖僻来,被本人使出不同的容貌。由此可见,法门固有先人创始,并非原封不动。正如本人的三昧真火,有了赤焰金龙的地火之气,加金龙剑的那一缕奇特的金光,它已生出了变异。真火无疑,却未必还是三昧真火!
还有,方才东方朔所的几件事儿看似絮干脆叨,却并非一无是处。江湖人没了踪影?这帮子人在此处息事宁人,竟敢借助修士之力来肆无忌惮,罪不可赦;数百里外道观的仙人不必去管,这世的仙人还少吗?而那两个身着道袍的人,乃是有事来此?看来,本人所猜测的**不离十,须持续避避风头。
……
当柳絮再次在城中飞舞的时分,已是来年的三月。东方家的后宅中,姹紫嫣红,正是春意撩人之时。
后宅那座偏远的阁楼中,浓翠掩映的花窗显得淡雅而幽静,一个俏丽的身影执箫而立,曼妙的剪影一如春景入画,分外的俗气。
一曲箫声悄然响起,有春水潺潺的明快,又不失清风拂面的委婉……
地下的密室中,林一悄然吐出一口浊气,渐渐睁开了眼睛。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神色转而如常。他看向那一堆灵石的碎屑,悄然翘起了嘴角。
疯狂地吐纳,夜以继日地行功修炼,经过大半年的闭关,筑基初期的修为终得以成。距次玄天仙境封闭之日,已过去了多久?八个月。
这八个月里,林一简直没有在东方家的后宅露过面,即使是东方朔奈不住又来唠叨个不停,都没有人对其再作理会。他最后带着一脸的懊丧,人心不古,仙机难测!还偷偷嘀咕一句,这个师父不地道,怕不是早早溜掉了。而东方燕则是自始自终,每日里在阁楼中依依不舍,疲倦时偶然憩一下,又脸儿红红地惊慌四顾。渐渐的,她愈发从容起来,惟有眸子里多了一分怅然。
八个月,就这么一转眼过去了,平淡而安静。而林一知道,这一切只属于凡人,只属于这个院,却不属于他。闭关之前,又有数道神识前后擦过辰渊县城,且一次比一次弱小,使得他不得不如此疯狂地练功。属于本人的那一份安静,还很悠远。
东方朔携着一个貌美的女子来至阁楼前的花园中,见妹子在楼,他佯作不知,只是带着平和的愁容,对身边之人呵护备至,惟有眼角时不时瞥这么一下,心忖,妹子不会是看我师父了?师父,真的溜掉了?
“哎呦!那花儿带刺,可莫要扎了手指。”东方朔惊呼了一声,引得那貌美女子甜甜一笑,温顺地颔首应是。这女子应有四五月的身孕,已然显怀。
看着下面哥嫂相亲相爱的样子,阁楼中的东方燕早已收起了箫声,临窗呆呆出神。忽听到身后动静,她惊鹿普通回首,随即以手扶胸,讶然道:“林公子……”
林一含笑表示,缓步走至窗前。花园中的东方朔已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撩起衣袍的下摆便往前跑。未几,他又抢步回去,甚是心肠搀扶着那貌美女子一步步离去,不忘回首显露惊喜的笑脸。
笑着摇摇头,林一返身走至榻前坐下,道:“多日来有劳东方姑娘……”话了一半,他冲着满室的芬芳点了点头。
东方燕稍稍一怔,默默打量着这个一身青袍的年轻人,随即显露欣喜的神色。她臻首轻垂,感慨道:“花有人言,人解花语,女子幸甚……公子应是有话与我大哥交代,失陪了……”
花有人言,林一未必是那解语之人。不过,女儿家的心思莫要猜!
东方燕的身影转眼消逝在楼梯处,不一会便冒出了东方朔,笑呵呵跑至近前,道:“师父,方才可见我夫人……呵呵!”
林一笑了笑,翻手摸出几张兽皮递了过去,又拿出几个丹瓶吩咐道:“那是我誊录的正阳宗《正阳心法》之练气篇,这是凝气丹与练气初期的相辅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