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丹之后,林一的倚仗只要金龙剑与身的龙甲。除此之外,他手头再无称手的利器。乾坤戒里东西不少,可无论是飞剑还是丹药,均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所用。眼下既然于大夏现身,面对的敌手更为的弱小,不能不为此计较一番。
置身处乃是一个封闭的山洞,不虞有人发现。林一渐渐伸出手指虚空一点,两截铁杖悠悠飞起悬在了身前。他张口喷出一道火焰,化作一条巧的火龙在飞舞盘旋。与之从前的真火略有不同,青中带紫、紫中带金的丹火所包含的威势更为惊人,有焚化万物之势。
铁杖禁不住丹火的煅烧,不一会儿便得到了原来的容貌,成为了两团活动着的黑黑铁浆。掐动手诀,黑铁浆融为一体,林一又随手抛出了几把用不着的法器飞剑融入其中。
黑铁浆渐渐拉长,来回变化着外形。本想着为其参加几个法阵,忖思了下,林一还是作罢。未几,一根五尺长的铁棒出如今了面前。发出了丹火,又是一口精血喷出,黑黝黝的铁棒,闪烁着玄色便到了他的手中。
这算个什么东西?
炼器术还是如此的拙劣,林一的嘴角显露一抹苦笑。只是,他神色又不无自得之意。本来气势不凡的玄金铁杖,如今成为一根容颜寻常的铁棒,却是比之从前沉重了许多,亦稳固了许多。成心没有在棍中参加任何的法阵,只想它更沉、更快、更猛!
林一站起身来,攥着鹅卵粗细的铁棒,双手将其抡了起来,冲着面前的石壁便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山石崩裂中,一座山的山头化为乌有,从中倏然飞出了一个人影,大笑声中冲天而去。
半日之后,一道剑虹从天而降,忽而落至那处山之。这是一个气势不凡的中年修士,阴沉的目光中尽是恨意!他看着坍塌的山头,冷笑了起来。果真还未死,呵呵!
……
适值盛夏,卑山郡正是飘雪的时节。万里冰封,稀有鸟迹人踪,却有一个娇的白色人影,于雪花中穿行。
这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二三十岁的容貌,黑发披肩,容貌秀美。她默默行走于一片白雪覆盖的废墟中,神色中带着浓重的哀意。其偶然停上去幽幽一叹,继而又失魂普通四下张望着,寻觅着。
足下无痕,女子飘然来至废墟中的一处地方。其长袖忽而甩出,一阵微弱的旋风呼啸而起,卷去了几尺厚的雪,呈现的是一坍塌的院。神色怔怔中,她前行了几步俯下身去,手多了一个破损的陶俑。那是凡俗间女儿家的喜欢之物,如今已得到了颜色,沾染了尘污。一如那破碎的梦,残缺而不再回来。
泪水将将滑落面颊,便成了冰屑落下,这女子兀自痴痴盯着手中的陶俑,眸子里的追想瞬间变的冰冷。她眉宇间忽有一丝黑气闪现,霍然起身扬手摔去——
“啪——”
陶俑粉碎的一刹,这女子面如霜寒,眸子里有愤慨与不甘在变幻着,跳荡着,一如她心头那复仇的火焰,炽烈而永远不会熄灭!
静静伫立于飞雪之中,默然良久,这女子神色一动转过身来,长袖轻挥间,厚厚的积雪再次将那废墟深深掩埋。惊诧之际,她抬起美观的大眼睛,兀自迎着雪花望去。
灰蒙蒙的天空中,不尽的雪花漫漫洒洒,随之而来的,竟是一个熟习的灰色人影。未及看清来人,这女子已失声道:“是……”惊诧之中,她脚下不知觉前进了一步。
这是一座孤立千丈的山崖,于白雪皑皑中稍显突兀。那较的身影仿佛已融入到了这片苍茫之中,还是使得途径此地的林一停了上去。他自空中飘落,于对方几丈远处悄然站稳了身形。
“林大哥,真的是……不,林长辈……”神色踌躇了下,话的女子这才前一步拱起了双手。
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秋采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人未见老态,还有了筑基中期的修为。其清秀的容貌多了几分冷傲,亦多了几分的生疏。
“秋姑娘不必拘礼,称呼还是随意为好!我只是途径此处,而这是……?”将目光从对方的身移开,环顾左右之后,林二心有猜测。果真,秋采盈神色一黯,道:“此处乃黑水崖,我的家……”〖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五百一十四章 黑水
见林一背着双手于风雪中站立,相貌如旧,风采如昨,秋采盈暗吁了下,不无感慨地又:“有我师父在的时分,我本应称呼一声师伯!而往事已往,师父亦逝去了近百年,林长辈却于这风雪中陡然现身,倒是令采盈心生几分惶恐……”
林一神色不变,听秋采盈持续道:“我早已分开了玄天门,独自守着这片废墟亦过去了多年。提供〖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林长辈若想知晓这其间的原由,可否移步……”
山崖之下的一条深涧中,于厚厚的积雪深处,出现了一个两三尺大的洞口,极为的隐秘。秋采盈带着林一来至此处,转过身来。她神情慎重,迟疑了下,默默看了身后之人一眼,还是飘起了身形,从洞口横飞了出来。
莹白的天地间,暗淡而狭窄的山涧中,多出了几分阴寒之气。四下打量一番,林一悄然皱起了眉头。旋即,他身形一闪便入了洞口。
山洞不大,数十丈深处出现了另一个洞口。秋采盈见林一跟了过去,便又持续前行。拐了个弯,前面的地势陡然一降,山洞仿若深井普通,竟是直奔地底深处而去。
“此地名为‘黑水崖’!林长辈可是以为,这地名取自白山黑水之意?非也!黑水之由,便在这下面……”秋采盈着话,头也不回地踏起了飞剑,循着峻峭的山洞往下飞去。
洞口有一两丈大,有寒气自下而渐渐散出,透着几分的诡异。秋采盈要作甚么?这么一个阴寒之地,竟是她一个女子的藏身之处?林一抬脚迈了出去,一团白云裹着身形渐渐往下。直至数百丈的深处,眼前的所在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数十丈大的山洞,周围峻峭,当央是一块高地。借助石壁萤石的光亮,即使不用神识亦可看清此处的大致情形。秋采盈背对而立,其身前有一汪黑色的泉水,在发着‘汩汩’的声响。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她悄然闭了眼睛,暗暗咬了下嘴唇,这才启齿道:“这便是黑水崖称号的真正由来,林长辈,不妨近前一观……”
落地之时,环顾左右之后,林一便打量着脚下。闻声,他抬起头来,眸中的赤芒已消逝不见,却是带着疑惑问道:“哦?此处又有何蹊跷?”
着话儿,林一缓步走至那片高地。他有意有意瞥了一眼秋采盈,对方正撩起发梢,美观的大眼睛有些失神。
高地的低处,那一两丈方圆的黑水颇显诡异,‘汩汩’的泉涌中,有黑雾氤氲四溢。即使不至近前,亦能感遭到令人心悸的气息。
距那黑水尚有三丈之远,林一停下了脚步,神色中带有几分慎重。见状,秋采盈不以为意地道:“这黑水颇为神异,林长辈请看……”她柳眉悄然竖起,冲着黑泉信手一指——
循着秋采盈的手指望去,林一的神色忽而一变。他骤然拔地而起,急往来时的洞口而去。恰在此时,“轰——”的一声闷响,黑泉的泉水激射而出,数十丈高的黑色水花猛然击在了洞顶石壁,再次发出“砰——”的一声震响。紧接着,那四溅的黑水竟是倏然化作烟雾,于一刹那,充斥了整个山洞。
“扑通——”
林一尚未接近那来时的洞口,便如一块石头般坠落在地。他爬起来的时分,一把飞剑闪烁着光芒到了跟前。
眼瞳微缩,直起身子的林一,握紧了拳头。此时,他整个人已被淡淡而又无所不在的黑雾所覆盖。而这黑雾中仿佛含有异常的灵力,将其约束其中,若溺水的凡人那般无法喘息,体内的灵力难以运转,法术、飞剑更是无法运用!
突遭异变,林一不为所动。他行将挥舞拳头的时分,袭来的飞剑又倏然离去。秋采盈那变得冰冷的嗓音在话:“这便是黑水的蹊跷所在,林长辈,如何?”
收起了拳头,林一转过身来,淡淡翘起了嘴角。他对身后不远的洞口不再理会,而是冲着秋采盈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秋姑娘不妨持续解惑!”
飞剑闪烁着流光,于黑雾中盘旋着,继而落在了秋采盈的手中。此时的她,面颊隐隐有黑气泛出。
见林一不再有逃离的举动,秋采盈暗暗松了口吻。她道:“黑水崖因此处的黑水而命名,我并未虚言相欺。只因这黑水太过诡异,我秋家的先祖便将这山洞设为禁地,并严禁先人涉足半步……”
“是不是灵力受阻,好似修为尽失?”秋采盈忽而问了一句,见林一未置可否的容貌,她飘然走近了几步,接着道:“这黑水中暗含异常的灵力,不为寻常修士所用,却使人受制其中。我亦是有意间发觉此处的乖僻……”
于黑雾中来去自若,秋采盈显然不受其所制。她郁郁的神情中多了几分豁然,亦多了几分的怨色。林一背起了双手,悄然抬起了下巴,静静看着这个已变得生疏的女子在话。
“我筑基之后,便回到了黑水崖。家园尽毁,惟有一片废墟!无处寄身之下,寻至禁地所在。当时,便如这般灵力尽失。不过,我没这般的镇定……”与林一话,不如是秋采盈在自言自语。话语中,已没了半分的敬意。她接着道:“一番惊慌当时,我还是察觉了这黑雾中的不同之处……”
庆幸中还有一丝的懊悔,豁然中又不无患得患失。神色变幻着,秋采盈话语一顿。她幽幽盯着林一问道:“我为何会分开玄天门,又为何要引来至此处,林一,真的不想知道吗?”
面无表情的林一,悄然叹了一声,道:“洗耳恭听!”其淡然的神情,以及超出常人的镇定,早已出乎了秋采盈的预料。面对这黑雾的诡异,即使是金丹修士亦不能幸免。或许,他生性便是如此的淡然!
“在崖的亲眼所见,那片废墟便是我的家!”长吁了下,秋采盈变得激愤起来,道:“那一日,异样是大雪纷飞。我秋家突遭横祸,被黑山宗无故灭了满门!只身逃得性命后,我前去玄天门以求公道!一路艰辛自不必提,所幸途中得遇师父,这才如愿以偿拜入了至尊仙门。可那些个高人长辈,竟对我秋家的灭门惨祸听而不闻。而当仙门大乱时,两位祖师的出手,亦不过是为自家扬威罢了……”
到此处,秋采盈已是双目噙泪。她嗓音高了起来,又道:“我一个弱女子修为低劣,自是不放在那些长辈的眼里。还好,尚有师父的体恤!可结果又如何?那些个高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却为私欲蒙蔽了双眼,为贪心而昧了良知,将我的师父生生逼死!如此师门,如此的长辈,使人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