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撑到这场戏散场。程少臣被灌了许多的酒,仍然神色镇定,挨到家后吐了两回,竟然还神志清醒。沈安若半跪半俯在他身边,帮他脱掉衣服,用温水洗过的毛巾帮他擦脸和身体。新郎倌半闭着眼睛喃喃地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害怕离婚,打死我都不想再这么折腾一回了。”
戏码竟然还没结束,一幕幕,一帧帧,有些画面是流动的,有些画面是静止的,蒙太奇一般,回闪,跳跃。限制级的剧情,十指紧扣,身体纠缠,呼吸凌乱……上一场戏分明还是温存缱绻,仿佛将她当作至宝,下一个分镜却转成凌辱的戏码,她挣扎,哭泣,在黑暗中虚软无力,灵魂都远离……多真实,明明是看客,怎么自己却入了戏,仿佛身临其境。再后来,她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似乎隐约地在喊着“妈妈”,结果前方却是迷雾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喊也喊不出声,就这样惊醒过来,一身冷汗,连身下的床单都湿透。
沈安若慢慢起身,口干舌燥,小腿果然又抽了筋。她喝了两大杯水,重新去冲了澡,出来时,发现窗外下着暴雨,闪电破天划过,雷声从远处闷闷地传来,这是这一年的第一声雷。
她突然有些记恨程少臣。她记得无论是那夜之后,还是离婚后,她都不曾恨过他,而如今,她想起这个名字,竟有磨牙的冲动。都怪他,明明可以离她远远的,让她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偏偏有心或无意地时时来惹她,害她的日子变得浑沌又浆糊,害她失了淡定自若的气质。
沈安若在黑暗里静静地坐了很久,渐渐地意识到,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竟然不怕雷电与暴雨的黑夜了。
番外(恶搞)
据说匪我思存女士的新书《海上繁花》终于有眉目了,就是传说中那搁浅又搁浅,雪藏又雪藏的《佳期如梦》之二,已经又在写。沈安若忧心书中某角色的命运,一想起来就心头犯堵眼底泛酸,最后找了个在线测名算命软件。
雷宇峥,杜晓苏,姻缘速成指数:50%
靠!
雷宇峥,幸福指数:40%
tmd。
雷宇峥,xx指数……
雷宇峥……
太入神,竟没发现身后有人已经看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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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
沈安若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警告过他多少回了,这么不长记性,竟然又这么吓唬她。真是^@#@%@%@%!!!
“你不会感兴趣的。”沈安若爱理不理,继续输入:雷宇峥,本年度遭遇小人指数……
“谁说的?我非常感兴趣。”
“一个男人。”
“是女人我还用问吗?”
真吵死人了。沈安若向后挥挥手,想像一下把他当苍蝇赶出去的样子。
多难过,竟然没有一个指标是好的。沈安若很郁闷地关了软件,继续看官网里的结局猜想。
“哟,‘匪我思存’?还‘匪我思且’呢。”
沈安若这下可被震住了,将电脑椅转了180度,面向他:“程少臣,原来你还读过《诗经》?看不出来啊。”她上下打量他几眼,这家伙哪里有半点文学男青年的样子,总吹嘘自己从没读过《红楼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才一句话你就这么震惊了?我若能整书背诵下来,你不得把我当偶像崇拜?”
“你就使劲吹吧,反正也不用纳税。”沈安若不屑一顾,正入神,身后姓程的文学青年已经字正腔圆地开始背。她从来没听他这么认真地念过东西,连读结婚誓词时都没这么认真过。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你还要检验哪一首?”
靠!不会吧。连那些生癖字都没背错,沈安若想撞墙。
“算了算了,我相信你。不用背了。”
这么笃定,想必成竹在胸。又不是学中文专业的,明明连唐诗宋词都不屑,竟然背这个。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
“其实是那年周安巧跟我打赌,说我若能用三天把《诗经》全背下来,就给我打一整学期的热水。所以我当然背啊,还可以偶尔拿出来吓唬人。谁知记忆力这样好,现在都不会忘。周安巧你还记得吧?”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比他更变态的喜欢男扮女装的律师。
“匪我思存……我知道了,不就是那个挺有名的小言作家吗?你书架上有一堆她写的小破书。”
“什么小破书?你又没看过,哪里有发言权!出去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上周末你跟贺秋雁出去鬼混,我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你,实在无聊就把那些书全看了一遍,连杂志里的文都看了。”
“你一下午看十本书,一目二十行,这也算看啊。”
“反正我都看完了。不就是两男一女,两女一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