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族人在几百米外安营扎寨,自己带着莎丽去探索象群的情况,因为我看到一头较弱的公象已不知被谁攻击得流血了,虽然是可怕的巨人,但鲜血的诱惑还是让我们无法抗拒的,所以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捡漏的好运。
当然非洲最大的巨人之肉可不是那么容易品尝的,我到现在也忘不了惨死在它们脚下的原,我可怜的小儿子。
这次我没打算与它们正面冲突,老的少的都没带,只带了正值壮年,腿脚利索的表妹,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甜头。
虽然我与莎丽互相仇视,却也身手极佳、配合默契,是家族中少有的出色搭档呢。
毕竟是草原上最大的动物,那头受伤的公象并没像我期待的那样流血过多而死,跟了它一夜,连虚弱一点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我有些失望,看来这次要空手而归了。
就在我们准备回去时,意外出现了,象群中的一只母象倒在了地上。
我一愣,它怎么了?远远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它的体形较小,皮肤还比较细白,应该是一只比较年轻的母象,为什么会突然倒下呢?当然,我敢肯定它不是睡着了。
事情有了转机,我决定继续等下去。
象群好像也因为母象的倒地而感到意外,它们看起来也弄不懂它是怎么了,它们围成一圈守护着母象,不断伸出长长的鼻子触动它的身体,仿佛在询问和呼唤。
我们躲在灌树下面,与象群一起等待。
它是怎么了?我仔细地观察那只母象。它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太远了我看不清楚那是泪还是血,但我有种感觉,生命的迹象正从它的身上慢慢退却,到后来我越发肯定,它死了。
它已经死了,但象群似乎还不明白这一点,它们没有离开,不停地轮番呼唤它们的家人,希望它能睁开眼睛,站起来,就这样在它身边徘徊了一天一夜。
太阳落下又升起来,我累得几乎要瘫倒,象群终于有了反应,它们齐齐地退到一边,悲伤地低鸣,看来是要离开了,当然,它们是不可能永远守护自己已逝的家人的,实事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一辈子守护你,时间到了时,它们就必须离开。
我立刻抖擞精神,一旁的莎丽也抬起了身子,只要象群一离开,我们就有上吨的象肉可享用了。
这可是一顿不小的意外收获。
(。。).
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一只公象突然离开象群,来到母象身边,它呼唤着母象,低下头不断地用鼻子、象牙推动它的身体,企图帮它站起来。象群已经开始前进了,离它们越来越远,但它还是固执地守在母象身边,不停地茫然的努力着,有一股清泉从它的双眼中流出,越来越多,沾湿母象的身体。
我的眼睛突然一热,几乎有些羡慕起那头已经与世长辞的母象来。感情是草原生活的奢侈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的生物都在挣扎求生,活着,是唯一的目标,这样浓厚的深情是我们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在我们捕获猎物后,会毫不意外地看到它的同伴松一口气,因为它们可以暂时安全了,没人去想这短暂的宁静是刚才还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的同伴用生命换来的。这很好理解,如果必须要有死亡,谁不想让自己活着?不用说别人,看看我自己,为了生存,我害死了妹妹,抛弃过自己的孩子,在敌人面前退缩又害死了原,还计划着自己身边的这个表妹,等我与世长辞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何种景象。
想不到这些看起来呆头呆脑,愚不可及的庞然大物竟然会有这样深厚纯洁的感情。
三十二、当家人
回过神来,我又责怪自己何必想那些虚无的东西,过去的事不会重来,就算重来我也不会有别的选择。我的这一生注定与温情这个词无缘,又何必在意,重要的是眼前,公象也必须走了,它不能离开自己的象群,只有忍痛离开自己妻子的尸体,它可能也意识到它的妻子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这一耽误,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死者的气味已经散发开来,像以它为中心的一个圆,各种食肉食腐动物已开始慢慢聚集,只等着公象的离开,这样的局面即使是草原上最大的动物也无法面对,更不能控制,它只好向现实屈服。
等它一走远,我立刻从藏身之处现身,发出信号通知族人,然后奔上去先尝为快,要知道大象的肉可是我们一生都难得品尝几次的。
空中已盘旋了无数的秃鹫,远处一群鬣狗也循味而来。
这是一支很庞大的鬣狗群,个个膘肥体壮,大如猎豹,口里发出唔唔的怪叫,不断逼近,发现只有我和莎丽两个后更加大胆,张牙舞爪,想把我们逼走。
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辛苦守候了两天的食物,奋起迎战。
平常我们是不会把这些小偷放在眼里的,但今天情况不同,它们数量众多,我们势单力孤。我们不能不忌惮的是它们拥有最有力的下颌,可以轻易咬碎坚硬的大棒骨,草原上任何生物都不能与之相比。虽然不至于致命却极易受伤,要知道在变幻莫测的大草原,受一点儿伤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竟然被逼得节节后退,最后只能爬到了树上,真是奇耻大辱,看着它们在树下耀武扬威,我们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一声巨吼打断了鬣狗们唔唔的怪叫,雷带着雷霆之怒一马当先飞奔而来,说实话我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