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纪嫣然靠了过来,低声道:“你在想什么呢?”
项少龙涌起歉意,叹道:“教你受苦了!”
纪嫣然柔声道:“这算得什么呢?像你这种人,到那里去都会招人妒忌,嫣然在从你时,邹先生早预估到有这种情况出现,嫣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哩!”
项少龙轻拥着她,充满感激之意。
这秀外慧中的姜女幽道:“当日我听你说过姬后曾多次单独找你倾谈心事,我便觉得很不妥当,现在吕不韦之所以能对大王和太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全因有姬后在旁帮忙。她对你不寻常地示好,正促起了吕不韦杀你的动机,只有这样,才可使姬后全心全意助他对付阳泉君和巩固权力,这种事我看过很多了,谁不是这个样子呢?”
顿了顿又道:“那晚我们到相府作客,吕不韦有几次看我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嫣然对这方面最有经验,那是妒忌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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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此时暗黑下来,一弯明月升上山头,照得雪地烁烁生辉,横龙岭积雪的峰岳更是透明如玉。
另一边的滕翼看着下方的密林,低声警告道:“来了!”
敌人像上趟般,由三面斜坡摸了上来,只是没有亮起火把,完全没有半点声息,只是间有枝叶断折的声音,可见来者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
项少龙等屏息静气,劲箭都搭在弓弦上。
在这等居高临下,又有山石掩护的地方,他们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只是能歼灭对方多少人吧了!
陷阱布置在营地四周,斜坡和丘上的林木均涂上了临时榨取的松脂油,烧起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差不多整个时辰,枝叶断折声静了下来,只有北风仍在呼啸着。
滕翼冷笑道:“来了!”
话犹未巳,无数火把在丘绿处熊熊燃起,接着杀声四起,以数百计的人往丘林内的营帐扑去,箭矢雨点般穿营而入,杀气腾腾。
接着却是人倒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营地四周的陷阱,都是由荆族猎人精心布下的,连猛兽都难以幸免,何况是人。
火把脱手抛飞下,树木立时猎猎火起。
在北风劲吹中,火势迅速蔓延。
下方的敌人乱成一团,不分方向。
项少龙一声令下,十多皮火箭先射往高空,投往坡处的密林去。
大火波及了整个山头,惨叫奔走的声音不绝于耳。
项少龙等那还客气,涌起新仇,劲箭雨点般洒下去。
在火光里,敌人目标明显,又无路可逃,涌上了丘顶,侥幸没堕进陷阱的数百人,却躲不过火烧和利箭贯体的厄运。
当整个山头全陷在浓烟和火焰时,项少龙等也抵受不了,连忙借着预先布置好的攀索,由后山逃去。
总算稍舒了心中深刻的意了。
第九章 返回咸阳
二十天后,终重返韩境。
先不要说项少龙现在对出使各国的事意冷心灰,根本所有财物和文牒均在红松林一役失去了,又与秦军断了联络,这样两手空空去拜访各国君主,只成天大的笑话。
这天安好营帐后,预备晚膳时,众正奇怪不见了肖月潭,李斯气急败坏地赶来道:“肖老病倒了!”
众人大骇,不过此事早有预兆,肖月潭这几天满脸病容,问他却说没有什么,到现在终撑不住了。
众人涌入帐内,都吓了一跳。
肖月潭面若死灰,无力地睁开眼来,苦涩笑道:“我不行的了!”
乌廷芳和一向与他友善的蒙家兄弟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纪嫣然凄然道:“肖先生休息两天,就会没有事的了!”
要给他把脉时,肖月潭拒绝道:“肖某精通医道,病况如何自会知道,我想和少龙单独说几句话。”
众人惟有黯然退出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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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只剩下项少龙一个人时,肖月潭竟坐了起来,目光神满气足,脸容虽仍是那种死灰色,但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了。
项少龙目瞪口呆时,才醒悟到他是以易容术在装重病,高兴得一把抓着他的手,再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歉然道:“真不好意思,累得廷芳都哭了,但不是如此,又怕骗不过小武和小恬。”
项少龙会意过来,低声道:“肖兄准备不回咸阳了。”
肖月潭点头道:“我再也不能忍受着以笑脸迎对那奸贼,他今趟是全心要把我除去,好削弱图爷的势力,以他吕族的人代之。但又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怕人数他不念旧情。”由枕下掏出一个封了漆的竹筒,塞入项少龙手中道:“我诈死的事,除李斯、滕翼和龙少你外,只能让图爷一人知道。少龙请把这信亲自交给图爷,他看过便会明白,同时请他为我遣散家中的妾婢仆人,幸好我无儿无女,否则想走也很难办到。”
项少龙想起自己亦没有儿女的负担,此刻看来,竟是好事而坏事了。
但听到这足智多谋的人语调苍凉,回想起当年在邯郸初会时的情景,不由满怀感触,叹了一口气,废然道:“肖兄准备到那里去呢?”
肖月潭微笑道:“天下这么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