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完全好了,不用魔药了!”一想起那股冰涛汹涌,我就忍不住打个寒战叫起来,“明明你们在吵架,还说要得到什么东西,难不成我幻听了?”
“就是幻听了!”tom和nagini异口同声说,表情严肃而认真。
我一时无语,好惊悚的答案,原来是……我老了,过年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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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回学校去了,接下来就是是漫长的大半年,我们只能靠dayan准将往来通信,万幸无论前方战事如何吃紧,我们躲在安全的后方还能继续相对平稳的日子。
1943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年,tom十六岁生日时亲了全家每人一下,笑眯眯地说永远不分开,每当想到他的笑容,我就难受得整夜失眠。衣柜里的男装够tom穿到185cm或者25岁,nagini的新的打字机最少能用3,5年,dayan准将的帽徽即便升到上将也有得用,我不知道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三月,四月,五月,我有时候会在窗边坐很久,就像个知道死期的癌症患者,出神地抚摸颈间的项链,回想过去十年的日子,留过足迹的地方,孤儿院,庄园,马丁堡小学,真心待过的朋友,二少爷,louise,caspar,知道浮生若梦和铃响时间可真是件难受的事儿。
“小姨,你最近很反常。”每到这时nagini就爬到我身边,伸过头,“小姨到底有什么心事,别在心里闷着啊。”
可我能怎么说。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未来?说我不是tom的亲小姨,只是个被抓壮丁的小保姆?说我瞒了你们十多年,然后马上就要走了?每当我想起这些烦心问题,就恨不能把当年的四个家伙抓来打一顿,或者把自己打一顿也行。虽然‘拥有秘密让女人完整’,但我却需要一个树洞来说说对家人的隐瞒,特别是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
不过还能当几个月的蜗牛,或许到时候就会自然说出来,也许给他们留封信也是好主意,不过,让我再等等。
后来我常想,到底是merlin爱上我,还是他想耍弄我,这种彷徨和矛盾并没有折磨我太久,纳粹空军帮了我的忙。
1943年6月的第二天,德军突然实施了一次报复性空袭,全伦敦都没有准备,包括我们家。空袭警报拉响时,年迈的white夫人正在二楼露台上晒太阳,当我用力背起她,踉跄着跑到客厅时,巨大的爆炸声在附近响起,随后这幢有些年头的三层小楼被冲击波夷为平地,white夫人惊恐的眼睛和越来越近的棚顶,是我留下最后一个印象。
黑暗扑上来时,我情不自禁的想,“原来是这么回去的啊,可惜tom还没到17岁……”
第一卷 我和tom在一起 一腔心血向东流
第四十三章一腔心血向东流
原来死亡竟然是这种重放轻受的感觉,我全身轻飘飘地很奇妙,没有重量没碰触,也不知该到那里去,就像隔着什么看世界,轻浮又迷幻。阳光
半生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一岁时尿床,五岁时偷糖,十岁时掐同桌大腿,十五岁时考试作弊,二十岁和教授吵架,我前半生做过的桩桩件件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掠过,就像拷贝到灵魂中,没有丝毫的偏差,曾经学过的知识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说过的话,琐碎而详细,没有遗漏。
原来我的生命也细腻过,为何以前从未注意,人们急躁而轻浮地求生活,挣扎且忙碌,匆匆扫过路边野花天上飞鸟,可连瞬间感动都未曾有过,当死神带来温柔和安宁,一切却又成了过眼烟云。我神智有些讽刺且迷乱,想了很多,又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
(。。).
也许只是一瞬,我从迷乱中醒来,四周黑洞洞地安静着,阳光从某个缝隙中透过,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我顺着光线飘出去,真是难以想象,死神的世界竟如此无拘无束。
white夫人站在废墟边,获得了新生一样健康着,告别了平时的虚弱和轮椅。white先生牵着她的手,慈祥而满足地笑着,阳光穿过他们身影照在地上,没有留下任何阴影。
他们转身飘走,剩我一个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谁该来接我,当初的四个家伙还是冥界的公务员?
正发呆,突然看见nagini不知从哪里游出来,蝴蝶结歪在一边,银白色的鳞片上血迹斑斑。她在废墟前愣了会儿,然后拼命找洞想往里钻,“不要,nagini,不要!”我想拉住她,却徒劳地看着手影穿过她尾巴。
没有合她身材的洞,不一会nagini脑袋上就磨出了血,我蹲在她身边干着急,一遍遍地穿过她尾巴,想哭却没有眼泪。就在这时,清脆的爆裂响起,我回过头,tom脸色苍白地出现在身后,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小土豆~~~”我跑到他身边停住,很想像平时那样拉住他,可是……。
tom用魔杖定住nagini,深吸口气走到废墟前,一阵白光伴着狂风从魔杖前冲出,大半的残垣慢慢消失,我的身体出现在空地上,颈上的银项链上的白光正和tom的魔杖遥相呼应。
小土豆呼吸又急促了些,慢慢走过去,我也有些好奇自己的死相如何,躲在tom身后跟过去。还好还好,不是很难看,我长出口气,看见自己躺在地上确实满惊悚,不过我的遗体上没什么血,就是灰尘大了些。
tom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我凑过去瞧了瞧,盒子挺漂亮,银盖儿上镶了块大宝石,看上去很浪费。他蹲下身子,把项链中的照片取出放进小盒儿里盖好,然后用魔杖划过自己食指,一滴鲜血便滴上绿宝石,但很快就消失掉。
我蹲在旁边看得很迷惑,非常想知道他在做什么,tom站起身,一手托着盒子,一手举起魔杖,唱出一串复杂咏长的咒语,他语速越来越快,突然巨大的吸力从盒子上传来,像是被人从身后猛推了一把,我身不由己地向盒子扑过去。
“tom,你要做什么!”我忍不住尖叫起来。正在这时,另一股力量从旁边袭来,阻住了我前进的势头,拉着我向上升起。两股力量不停较量,我被扯得东倒西歪,忽前忽后,tom好像感觉出什么,用魔杖划过手腕,鲜血喷涌出来洒在盒子上,立时我又往前进了几尺。
可旁边的力量也突然加大,把我像麻花一样扭了起来。对此,我完全糊涂了,凭什么人家white夫人就能那么从容走掉,我咋就变成了炸麻花?又僵持了几秒,盒子那边的力量越来越弱,我已经向上飘起快一米,突然盒盖儿上的宝石啪地裂开,转眼变成粉末,tom也一下跌坐在地,我身上的两股力量先后消失。
“小姨,小姨!我知道你在这里!”tom爬起来,四下张望,语气里满是惊惶,脸色苍白得吓人,“你别走,你能活过来,我给你找个新身体,小姨你别走,咱们不是说好要在一起的吗,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