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得没错她是多余的,她生来就是多余的,活着一天,就会害死很多人——所以,龙临渊废了她的手,随她老死在冷宫里。
她颤颤地坐着,很冷
没有人给她温暖,她被囚禁在最冰冷的地方。
手心里突然塞来了一样东西,也是冷冰冰的。
她听到交错在一起的说话声:
梅朵的声音:“烈焰将军?!”
烈焰的声音:“公主,这是太子随身的玉佩,烈焰无能只把这个带了回来。”
陌生的声音:“秦将军!!大势不妙!桑平联军已在大都之外,看情形明日天亮就会攻进大都!”
秦杨的声音:“不可能这么快!”
“秦杨”她倏的开口说话,她唤秦杨,也让屋里所有的人不敢呼吸!
龙沫醒了?
他们又惊又喜地等着她继续说话紧张得不敢呼吸。
龙沫握紧了指尖的冷玉
她仿佛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那个男孩子说:你是我的妹妹啊,喏,龙涎香送给你,这块玉佩是我的。
耳边轰鸣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声音,还有落在唇上的柔软
龙涎最爱的,是你(2)
她蜷缩在那里,嘟哝着什么。
秦杨凑过去,好不容易才听清龙沫在问什么。
他回眸看了看屋里坐着的人。
龙沫要的答案,他不敢大声说,因为这是龙涎求他保密的。
他凑到龙沫的耳边,一次次的重复:
是你——是你——是你——龙涎爱的是你——龙涎最爱的是你——你打败他的那一夜,他就爱上了你,他最爱的是你,是你只有你!
他给了她答案,龙沫却没有半点动静。
秦杨想要的希望,龙沫没有给他分毫——
他不敢再留在中宫耽搁,前殿需要他,他必须走了!
“秦杨!”梅朵起身抱住她,她低泣,“不要死为了我和孩子,求你活下去”
“我答应你。”他笑得很自然。
谁都知道,这是谎话——最善意的谎言。
男人死在疆场,剩下孤儿寡母,都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循环。
送走了秦杨,梅朵接手照顾龙沫,筱夫人打来了清水,梅朵浸湿帕子,她问起:“公主哭了多久?”她的眼睛一定很痛吧?
四周静悄悄的。
梅朵诧异地回头:卫国丈、白玄卿、萱妃、雪鸢皇后都在,后面两位突然间站起了身,因为梅朵问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雪鸢皇后说:“她没哭,那天回来之后,我没见沫儿哭。她只是这么坐着——”
白萱坐到床前,轻轻地晃她:“沫儿,哭出来会好受些你没有了皇兄,我们都还在,母妃错了我不该抛弃你,再给母妃一个机会,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公主!”梅朵抱上了她的肩头,她凑在她肩头低泣。
一个人,要把所有的眼泪往肚子里咽,那会多痛苦?!
她突然说话了,就说了一句:“不能哭,不能做傻事。”
她在自言自语?
紧接着,她挣脱梅朵,赤着双脚下床,龙沫焦急地在屋里转着。
龙涎最爱的,是你(3)
“沫儿想要什么?”卫国丈小心翼翼地问起孩子。
龙沫麻木地说:“吃的。”
吃的?她要吃的?
筱夫人连连道:“我去,我去给公主准备吃的。”
龙沫突然站定,她垂眸看着身上带血的衣服。梅朵马上会意:“公主要沐浴吗?”
她点头,不应答。
龙沫的一系列举动说明什么?
她醒了?
众人高兴之余只管按她吩咐的来,吃的用的,还有沐浴更衣。
他们单纯的以为,龙沫做完这一些,她会带上她的刀剑离开中宫——
她给了他们瞠目结舌的下一步动作:吃饱喝足,她又躺回了床上,是躺——躺下,卷起被子,睡觉。
玄卿看着这一幕,他俯身走到床边,听着龙沫的呼吸吐纳。
“她睡了。”睡得很安静。
雪鸢皇后提着的心放下了:“睡了就好,她几夜没合眼了,能睡下就说明沫儿没事了?”她回眸去看父亲,卫明远只是冗长的叹息,他还在自责。
白萱的话到了嘴边,又不愿说出来
她不想打破大家的高兴劲儿,龙沫有了正常人的反应。
可是,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敌军明日就要攻入大都,龙沫还能睡得着——这不像她!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神祈山,又是一夜。
慕容司漠看到山道上小童子奔来的身影——真是难为这孩子下山帮他们去买吃的。
一个有点冷的烧饼递到了轩辕文杰面前。
慕容司漠问:“吃么?”
“谢了。”几天的相处,他和这位药王谷的传人算是“不聊不相识”的朋友。
三天三夜,他们坐在一起盯着神战榜,一起闲话家常,慕容司漠说起来药王谷求医的一些无聊莽夫,而轩辕文杰的话匣子一开,他数落最多的就是自家那位风流成性的三皇兄还有唠唠叨叨的丞相大人。
脱衣捂捂,我来我来(1)
三天三夜,慕容司漠说的变化没有出现,神战榜上的排名还是轩辕夜晓离开后的那样——
烈焰将军的名字还在,只是名字有些黯淡。
慕容司漠说,那是烈焰捡回了一条命,还能留在榜上,可是这眼色又是不祥之兆,万一弄不好,就会变成黑色,消失在神祈山的石壁上。
这几日,来神祈山凑热闹剑客侠士趋之若鹜,有些来看过了榜单,叹息龙涎变黑的名字,转头离开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好奇者还留在这里,他们奇怪龙涎黑名之后的诡异,他们像慕容司漠一样留在这里等着会上演怎样的奇迹。
龙涎的名字,会被谁替代吧?不然,一个死人早就消失在榜单上了。
夜里的风,有点凉。
慕容司漠解开衣褂子,抱着自家的小童子取暖。
轩辕文杰看在眼里,他解自己的衣扣子:“我来我来”
来什么?
慕容司漠眨眼看他。
文杰脱下了外套递给他们:“喏,拿去披着,取暖。”神祈山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
“多谢将军了。”慕容司漠这个人不懂什么是推却,有人给他好处,他会先想到自己,与自己有用的,他是不会拒绝的。
接过了轩辕文杰的衣服,慕容司漠罩在小童子身上。
小男孩儿甜甜的笑,也担心地问起:“大哥哥不冷吗?”
“我?我身子结实,不像你们不会武功的。”文杰抱起双臂得意地笑,在小孩子面前——逞英雄很威风。
慕容司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