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杨耸肩一笑,好说:“宝儿发音不准,没准是想喊你一声叔叔。”
“”
叔叔?
他听的是羞羞——连个小孩子都在嘲笑他被钟兰玉唬得一愣一愣的。
梅朵喂了孩子一口米汤,问他:“你不去追兰玉?由着她一个人逛街?”
“她自己不要人跟着的!”
以为他很乐意跟在她屁股后面晃着?他一个大男人——跟着个没见识的丫头到处晃,很丢脸的!不要再去那个什么摊子弄什么面人了!
文杰突然可以体会到轩辕夜晓一开始对着龙沫的不甘心,男人野疯了的性子不是说收就能收的!还是一个人的日子最自由自在。
凑过来碰了碰孩子的小脸,文杰问秦杨:“今儿有空,秦大哥去练武么?”
“这个”
像是不用回答吧?他想多和儿子相处,不想去练武。
有了儿子忘了兄弟,文杰举首张望左右,“我去找刘管事,问问他皇嫂去了哪里——”你们都有主儿,最哥们的还是他的三皇嫂!
秦杨一句话彻底打破文杰的这份心思。
“你真的不去追兰玉?这里是云洲边境,乱得很——兰玉一个姑娘家在外,碰上歹人遇上危险怎么办?”
文杰脸色一崩:“她?她那么凶——谁敢碰她?她会功夫——不需要我保护!”虽然说她的功夫太三脚猫,他一招之内绝对能撂倒她!
梅朵哀声一叹,说得更严重一些:“有个人在旁说说笑笑也好有照应,真要碰上了坏人,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真像文杰你说的,她呀,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不是夸大啊像钟兰玉这种直肠子的女孩子,说好听点是单纯热心,说过点就是蠢货笨蛋,武功有点吧也算不上高手还喜欢冲在前头被人逮,真要遇上品性不良的虎背熊腰的男人
轩辕文杰心里晃荡着一个大波浪,汹涌的浪潮冲着他的脚步往外头去!
休书:疯女,无子(1)
一边走,他一边回头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去看看——可别真叫人卖了去,皇嫂找我要人,皇兄会掐死我的!”
嗯去吧去吧,不用拿别人做挡箭牌。
梅朵叹了一口气:某一层面来说,轩辕家的两兄弟真是好面子,嘴硬心软,说的和做的都是相反的。
没了别人,梅朵轻轻扯着男人的衣袖:“我听说王爷去了国丈大人安排的妓院?”
国丈大人的意思是:给禁欲已久的王爷“犒劳”一番。
秦杨冷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再想想轩辕夜晓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整日对着龙沫又不能做什么,不像他——夜里梅朵就在自己身边,要说不许轩辕夜晓有适当的发泄,似乎太强人所难。
都不是柳下惠,彼此都是男人,秦杨仅此四个字的评价,倒不是真的怪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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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他们抱着孩子在院里走动,不远处——玄卿从另一头的廊下走来。
梅朵喊住了他:“玄卿,这是去哪里?”
他垂眸看了看手里的书册,笑道:“国丈大人借的几本乐谱,我看过了——这就送回书房。”
“这么快?”想到这一天玄卿房中传出的动听琴声,梅朵亦是很感慨,玄卿不愧是音律高手,弹过一曲便能牢记乐谱。
才一天两天的功夫,国丈大人给他打发时间的乐谱已经“用完”。
午后静谧的山庄,再看看秦杨抱着儿子小憩的画面,太宁静太和谐了。
玄卿问起:“那个龙沫还没回来?”
“没呢不知道去了哪里,国丈大人也没回来,刘管事只说公主一切平安。”想追问更多的,刘管事只笑不语,看来国丈大人还想和公主独处多一点时间。
他在廊下点了点头——
见不到龙沫,心里渐渐被掏空了龙沫跟着老国丈,他多少能安心,只要不跟着轩辕夜晓就好。
休书:疯女,无子(2)
找不出其他的事情打发时间,玄卿和他们说起:“我去书房一趟,顺便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路上,他遇到了刘管事,也是这么说起的。
刘管事表面听着,心里却在权衡利弊的琢磨:老主子临走前特别交待书房不能去,除非是大少爷卫鸢风,但是这事儿明里不能和别人说起。
他很庆幸路上遇到了白玄卿,不然就坏了老主子的规矩。
不好嘴上拒绝对方,那会引起白玄卿的疑虑,刘管事没有拒绝,他放下手里的事儿,先在前头给白玄卿引路。
别致的小院子,进门之前,又有个家仆跑来找刘管事,附耳说了几句,是大门口“那位”回来了闹得正凶。
既然白玄卿只是来还书的,刘管事回头对白玄卿说:“公子,老主子的书房就在里头,您放下书册回头关上小门即可,莫要碰了其他的东西,坏了什么,老主子会责骂的。”
下人有下人的难处,玄卿可以理解。
他点头应了:“刘管事放心,我放了书册就走。”
“那就好——那就好。”刘管事一边诺着,一边跟着来人去后院煎药送去后坡。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开了门,进来屋子。
听雪山庄的书房比不上丞相府的书房来得大,古朴的书架子,桌案摆齐了文房四宝,有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轻轻摇曳逼架子上的狼毫笔。
将书册放上了桌案,他本想离开的!
不经意的一瞥眼,玄卿看到了书架后面的画像——
妙笔丹青,他情不自禁的走近,那是雪鸢皇后年轻时候的画像,是老国丈视如珍宝藏在这里的宝贝。
画工——不错。
画像上的美人,和卫雪鸢有几分相似,他又走上前,看清了上面的落款,画作是二十二年前的,是少女时代的雪鸢皇后,二十二年的春秋,女人脱去了少女的稚气。
他突然想到自己也可以画一副丹青。
休书:疯女,无子(3)
就画雪鸢皇后的,可以送给龙沫——
刚有这个决定,玄卿很快又自我否决,画了——暂不送给沫儿,免得她又触景生情,等她的病稳定了,可以送给她,作为对她对母后的思念。
只是
眼前的这副画作,有了一定的日子,藏在淡潮的屋子里,画面有些晕色。
不用弹琴,他可以作一副相仿的送给卫明远,或是给丞相大人也好——心里有这个想法,他来回的走动,想多从几个角度看清画像上的色彩差异。
一进一退的,不经意的一下,玄卿退得过了头,脚下一个磕碰,身子一侧撞在了书架上,书本没倒,反而装疼了自己手臂上没有痊愈的伤口!
吃痛的一下,玄卿捂着手臂退开
蓝皮厚书没像旁边的书册一样被他撞下,而是扭歪了!
他绕过去捡起地上的书本,逐一放回旁边的架子上,手再移到蓝色后书,不知道是往前还是往后一动,手下一动,这框子蓝书竟是触动了机关!
“嚓”一声,动的不是别处,正是这一大摞厚书的书面,盖子开了,里面凹进去了一块!
玄卿马上意识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地方!
卫明远是什么人,当朝的国丈大人,深谋远虑,机关算尽玩弄权势的人,书房里有一样两样的机关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