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口前守着两个小兵,拦住宋容,不客气地说:“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另一人偷偷拉了他一把,朝宋凌秋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他马上领会了同伴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宋容,”她向他俩点点头,说道:“两位很脸熟啊。”
两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容小姐,我们两个曾在主上院中当差。”
他们自不敢多拦,没有通报,便让开了身让宋容进去了帐篷。
宋容放下帘子,一抬眼,便撞进了左落言眼中。
他朝她微笑道:“你来了。”
宋容刚开始还有些吃惊,但想想她和门边守卫的小兵说话时,大概被内力颇深的主上听见了,自不会吃惊于她的出现。
左落言对面跪坐着一个白发老头,估计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并没发现宋容,还在继续絮絮地说着。
“许东露也偷偷传了消息过来,表明了投靠的意向,如今大王爷系下五将中有四个都归顺了主上,回京之后,主上若是动兵,即可速战速决,不会有太大损失,乃是可行之法。”
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宋容有点尴尬,于是轻咳了一声。
老头儿没听到,还在说:“依老臣看朝中的那些都是些墙头草,情势一旦不对不用主上多费力气,有眼力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左落言看着宋容有些不安的样子,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那老头停下。
宋容摸了摸鼻尖,走上前去。
老头儿吓了一跳,皱着眉打量着宋容。
“你先下去吧。”
左落言令那老头出去,然后转向宋容:“越醉庭也跟你来了?”
这正是宋容来找左落言想说的事情,她绷紧下颚,说:“嗯,而且他受了伤。”
“其实凌秋已经派人告诉我了。”左落言眯起眼睛,“他没想杀我吗?”
“啊?”宋容一愣,“不没有,他其实不在乎璃花教,只为重坤的死伤心吧。”
她没发现他表现出什么杀意,看到的只有她说出那些话后越醉庭失望的被刺痛的神情。
不该乱想这些的,她懊恼地咬了下唇。
“这样其实他该怨我的。”左落言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指在点着嫣红桃瓣的茶盖上来回抚摸着。
“你来找我,想说什么?”
宋容咬唇不语,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眼中,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说出口。
“嗯?”
“我、我觉得”
左落言静静地看着她,她却到底说不下去了。
“算、算了”
她闷着头走了回去。夕阳把半天天空染得鲜血般通红。
其实哥哥的态度在某方面代表了左落言的态度。主上其实是比较仁善的,以后应该不会对越醉庭赶尽杀绝——如果她不提出来的话。
如果没有亏欠越醉庭就好了!那样她报复也能理直气壮。
她走进越醉庭的帐篷中。
他一个人,大字型地仰面躺在毯子上。
宋容走到他头边,由高而下地俯视着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抱头跑
☆、一起走
越醉庭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视线不变地直视上方。
宋容撇了撇嘴;冷硬硬地说:“你没用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吧。”
越醉庭动了动眼珠;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你说什么?”
“我不想杀你,所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了。别忘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呵”
越醉庭缓缓坐起来;双手撑地,上身后倾;姿势随意,可眼神却极冷冽。
“想赶我走,妄想!”
宋容猛地抿紧了唇:“你!”
“呵,我现在——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宋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倒在地了。越醉庭骑在她身上,左手成爪按在她的心口,眯起眼,吟吟笑道:“信不我能把你的心脏掏出来?”
宋容铁青着脸:“我信!”
“所以,别再说这种话了。”越醉庭轻叹出声,“如果你赶我走的话,我要去哪里?”
“”璃花教都没了,他确实无处可去了,宋容哑然,兼之他的爪子还在她胸口按着,她用力说:“你先放开我!”
谁知他非但没起来,反而伏下了身,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喷得她那处皮肤热烘烘的:“容容狠心的样子,不好看。”
“这一天可真够长啊”
他低叹着,将她紧紧抱住。
宋容不止一次和他撕破过脸皮,不止一次动手伤他,但他从来没生气过,反而觉得她有趣,这总是让她更气愤,他看不起她。
这次,她的威胁终于对他有了影响,她却开心不起来。
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疲乏无力,可却没有对她,或者对左落言的怨愤之情。他只是寡言少语,行军时跟在宋容身后,休息时,就一个人呆着,不知道想什么。
宋容一直冷眼旁观,有时想嘲讽一下,却又开不了口。
早上正咬着硬梆梆干粮时,她暼见越醉庭从塌了一半的墙根下起身,向左落言走去。
他想干嘛?宋容立刻紧张地紧紧盯着他。
只见越醉庭走到左落言前,半跪下来,与他平视:“重坤死在哪?我要去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半起身的宋容不动了。
左落言淡淡地看着他,“和你教中的人,一起埋在那舒神庙的后面。”
宋容心中微动。随即他就看向了她:“你也跟着我去。”
“我不会跟你去的。”宋容惊讶,立刻拒绝道。
越醉庭微微眯着眼,类似昨夜的神情:“你得陪着我。”
宋容看了眼左落言,有主上在,不用怕他!
有了点底气,她便铿锵有力道:“你要走就走,我巴不得以后再不和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