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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部分阅读(2 / 2)

窦建德……窦建德都已伏斩多久了?


——连我都不再求当一个英雄,但求做一明主。


这世上、还有什么英雄!


今日他召李淳风前来,是因为他昨晚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梦见,龙生九子,却遗一胎。那一胎,不喜龙身,竟蜕变为马。那马姿非骁骏,却根骨殊异。自己不知怎么动了怜惜之念,想将之金鞍玉辔,以为抚慰。可那马却竟挣脱了这一切,化做了一头野马,哂笑式的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不知怎么这梦让他有些不安,所以专召李淳风前来以问征兆。


李淳风低头推算了一会儿,才略显迟疑地道:“这梦,当应在诸王子中一人身上。”


——诸王子中一人?


——那该是哪一个王子?


城门楼前那人在心中盘算着那些王子们。他把目光注在李淳风身上,想进一步地得到答案。


可李淳风只是摇了摇头。


凭栏的人就没再追问。


李淳风以占星之术名驰天下,在他身后,他所撰写的《推背图》更是风靡数代。至宋太宗时,因为有人依《推背图》所得之谶太过灵验,满朝文武均担心妖言惑众,因为《推背图》多推算至以后千余年的朝运兴衰,所以请求禁制此书。宋太宗奸雄伟业,并不下令禁止,反倒多刊行出《推背图》的十数个版本,只是各版本间,字句错讹窜乱,不出数年,搅乱得天下人等已不知哪个才是《推背图》真正的原本了。《推背图》的灵验,由此方告失传。


凭栏之人信任李淳风,知道如有不妥,李淳风自当言无不尽。所以,李淳风不说,他也就不愿再追问,可是心下已觉得安然起来。


——其实他不担心。如今,一个王朝已堂皇开场。剩下的,该就只有人杰,而再无英雄了。


他转眼望向这个城池,如同望向它的过往。在它的过往,它曾有过很多名字,比如:秦的咸阳、汉的长安、隋的大业……


可无论如何的江山易主,这城池都不会变。


这城是一方端凝的印,它眼望着剧秦经过,炎汉经过,身上浸染了秦汉以来尚黑尚黄的色泽。那印是一方锈迹斑驳的玉。以凭栏人现在的这个年纪,早已不再欣赏那白如羊脂的和阗玉,或清透如潭的交趾碧。他更喜欢那经人佩戴、后埋入土里,又经人掘出,再由人佩戴,掺杂着土黄色纹路的、质地浑然的玉。


——那才是真正浸染了汉家历史的玉。


——也只有这样的玉,才可制印。


这城池,就是那样的一方印。


而这印,也曾残破,残破于五胡十六国的混乱交战;也曾出走,出走成魏晋交际的风流悲慨;也曾沦落,沦落为宋齐梁陈的绮靡流艳;也曾酷烈,酷烈就北齐北周的野蛮彪悍。


可是,历史到最后兜回了一大圈。


重又兜回来,让他开国于这个长安。


他望着暮色下天地交界处那黑黄的色泽,嗓音低沉地问:“你说明日那祈雨,结果可能如愿?”


李淳风微微一笑,“圣虑无忧。”


站在前面的那人就笑了。


他望向北边,他曾独面突厥数十万骑的渭水桥边——客星犯斗?那个他不担心。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有在那分合之际的裂缝里,才会挤压出所谓英雄来。


而现在,这是个黎庶的时代。


而黎庶渴望的,不过就是这久旱后的甘霖吧?


※※※


——长安城共有东西两市。


东市多经营丝帛,马具,纸扎,桕烛……乃至吃的用的,无所不有;西市则多香料,犀皮,枕冠,花翠……等等珠宝奇珍。


东市与西市的商户行当不同,彼此也就一向有看对方不入眼的意思。


偏偏长安城中,无论大事小节,朝廷往往诏许两市商家共同参予供奉,以为万民之乐。所以无论碰到上元重九,还是天子万寿,凡属节庆,两边都露出点比拼的意思。


今日天门街祈雨,朝廷就召许两市商家共同参予供奉。


据说今天要比拼的,就是“斗声”了。


天门街也叫天街,它位于朱雀门外。


朱雀门是长安城皇城的正南门。当时的长安城呈扁长的长方形,天子所居的宫城位于中轴,它坐北朝南,南御百官衙属所在地的皇城,以及百姓所居的外廓城。


天门街以南就全属外廓城了。外廓城一共一百一十坊。南北走向的大街共计有九,东西走向的大街十二。一百一十坊一个小方格一个小方格地重复着同一的格局,“百千家如围棋局,十二街似种菜畦”。


天门街是横隔开王家与百姓的一条线。


今日,一座木楼正悬丝绘彩地矗立在天门街上。


——维时大唐贞观九年,到处都是一片开唐气象。


这条街忠实地表述了那个时代的气象。平日的朴素端凝像只为更好地承载生命中的那些盛事。天门街今日就张开了它盛大的庄严。这条街阔达百余步。长安城所有的街道都以宽阔著称,当年秦王率天策府卫伐王世充凯旋而归,入城的仪仗就曾走在这条宽阔的大街上。


今日的天门街是快乐的,快乐得连灰尘都舞动出一片祥和来。人,马,骡,驴各自奔走,种种呼息混杂在一起,贵人与百姓都到了街上,衣衫上的苏合香与微微的汗酸泛在了一起,混杂在有吃食香气和牲口臭味的街上。


此时的长安还是一个万国都会,碰上天门街这样热闹的日子,只见不时的有人贩卖着西域来的鹦鹉,突厥来的宝马,华彩的斗蓬,孔雀石的珠宝……更无论石蜜鸾胶,锦罽羊毡了。


更有高鼻深目的胡人,明珰窄袖的胡女穿街而过。信奉景教的,祆教的,摩尼教的……衣履各异。


今天是朝廷恩旨在天门街祈雨的日子。入春以来,京畿一带正经历着一场历时两个月的小旱。其实旱情并不严重,可是自从贞观以来,天子极重与民休息,所以一自旱情稍重,长安尹也就发布了祈雨的告示。


如果仅是祈雨,长安城中百姓大半不会将之太当回事儿的,可今日这祈雨,却还有斗声献技。记性稍好的人都会记得,今年上元节观灯,却是西市略略输给了东市。奇#書*網收集整理今日这“斗声”,想必两边一定都卯足了劲儿。


人群里忽然“哄”地一声、猛地闹开了。


——那是长安尹在祈雨坛上已将御笔亲书的青词焚化,朗声祷告完毕,然后冲着人群一挥手,转身退下来时。


他这一挥手是个示意。接下来开始的,该就是“斗声”了吧?


有知道的人已传了开来:今天东市请来的人是贺昆仑!


人们一听,不由更鼓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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