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东西!”安太师骂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的半边脸眼看着就肿了起来,但这一回安元志低着头没吱声。
宫女被大内侍卫们从井里用钩子钩了上来,苏养直一看这个宫人的肚子,六月怀胎一般鼓起多高,再一试这宫女的鼻息,人已经死透了。
安太师打骂完了安元志,看向了安锦颜,说道:“太子妃娘娘,你明知道元志与上官兄弟关系亲厚,元志从军还要卫朝多方照顾,你竟然命人去行剌上官睿?太子妃娘娘,安家生养你,自认没有亏待过娘娘分毫,下官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太师,”苏养直忙道:“那个剌杀上官睿的凶手已经被太子妃娘娘送到了御书房,还是等我们审了这个凶手再说吧。”
“不可能,”安元志叫道:“把我们是瞎子吗?凶手明明是这个女人!”安元志指着水井边的女尸一口咬定道。
安锦颜说:“安元志,你还要脸吗?”
“要脸?”安元志说:“我再不要脸,也不会送个假的凶手去御书房!”
“太师,”苏养直就盯着安太师,说:“您看这事?”
“苏大人,”安元志说:“这事你还看不明白吗?对太子妃娘娘有用的人,她怎么可能放着不管?还不知道她威胁了那个倒霉蛋什么,让无罪之人去顶罪呢!”
“安元志!”苏养直急得直呼安元志的姓名了,“你凭什么认定这个就是凶手?”
“我开口跟太子殿下要的人,我怎么可能认错?”安元志说:“苏大人,你当我安元志是什么人?我是会滥杀无辜的人吗?”
“不要说了,”安太师出声道:“太子妃娘娘从此与我安家没有半点关系!”说完这话,安太师看也不看安锦颜一眼,带着人掉脸就走。
“我们走!”安元志冷冷地看了安锦颜一眼后,跟自己的人说了一声。
“这尸体呢?”有将官问安元志。
“扔这儿,”安元志说着就大步走了。
苏养直僵硬地扭过头看安锦颜,没有了安家,这位太子妃还能做东宫的女主人多久?
安锦颜很麻木,她知道母族会为了自保弃了她,安锦颜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今天是个好机会,她的父亲怎么会放过?安锦颜以为自己还会伤心难过一下,毕竟自己是生养在安家的人,只是现在,安锦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有些冷,却连半点恨意都没生出来。
“我们走!”苏养直最后一甩袖子,带着自己的人也走了。世宗怕安家借着安元志东宫闹事,跟太子撇清关系,现在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元志闹事的本事是一点也不含糊,安家也跟太子妃一刀两断了,苏养直头疼不已地想着,他来迟了一步,回去后要怎么跟世宗交待?
☆、250你有多想我?
浔阳安氏弃女,弃的这个女儿还是太子妃娘娘,这个消息很快就又一次轰动了朝野上下。跟这个相比,安元志带着兵冲进东宫,当着安锦颜的面淹死了一个东宫女官的事,就显得不那么严重了,人们把安元志的此举看作是安家弃女的一个手段。
老百姓不能理解安家的弃女之举,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门的水,可是这个女儿贯了夫姓的后面,不还是跟着母族的姓氏?生养长大的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世族大家,朝廷官员们能理解安太师下的这个狠心,这个时候再做太子一党,无异于等死,为了一族人的性命着想,弃了一个太子妃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那日在御书房外呆站了半天,最后苍白着脸回东宫去了。安家的举动明白无误地告诉太子,安家对他的前程已经绝望了,太子知道随着安家的离去,那些跟随着他的人都会一一离去,各奔前程。
苏养直看着失魂落魄的太子,都心生了同情,只是苏养直什么也做不了。
安元志在太子离开之后,才来到御书房求见世宗。
世宗没见安元志,而是罚安元志他的内室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那个做了安锦颜眼线的小宫女,在没有了用处之后,被世宗下令在御书房的高台下乱棍打死。
乱棍打在身上的时候,小宫女看到了庆楠,这个被她骗了的将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这么眼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她,眼中看不出恨意,但也看不出原先对着她时的爱惜之情了。受刑的剧疼让小宫女惨叫出声,等疼痛渐渐消褪的时候,小宫女知道她快死了。
庆楠慢慢地转身离去,他恨这个女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来看这个女人最后一眼。平生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不管最后是爱是恨,都让人难已忘记,庆楠也不例外。
小宫女在呼吸停止之前,心中很后悔,安锦颜答应她,只要她做一次奸细,她就可以让她去伺候太子。做太子的女人,那是东宫里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她没有理由拒绝。不要强求一个出身小户的小宫女知道太子时日不多的事,朝中的风云变幻,权势沉浮,那是大人物的游戏,她不懂,也不会去在意。
跟着这个将军其实也不错,小宫女看着庆楠的背影流了泪,这个男人在那天夜里,答应疼她爱她一生一世,只是那时她还在想着她的荣华富贵,做世间的一对平凡夫妻有什么不好?小宫女临死前问自己。
小宫女的尸体被人抬出了帝宫,有专门收尸的人将她的尸体送出城,扔进了荒山里。不久之后,她在家乡的家人也尽被处死,只是一户平常人家的消失,除了亲朋,没有人会去在意。
安家弃女的第二天,白氏皇族的诸位王爷们聚在了帝宫门口,他们要进御书房探视世宗。
苏养直看着就跪在了帝宫门外的皇室宗亲们,急出了一头的大汗。顶着宗亲们恨不得活剐了他的目光,苏养直要求上官勇守住宫门,不能让一个皇室宗亲进入帝宫。
上官勇命人把宫门关上了,他亲自带着人守在了宫门后面。
皇室宗亲们的怒骂声,随即就从宫门外传了来,挡了他们路的苏养直,首当其冲,成了宗亲们怒骂的第一对象。
苏养直望着上官勇苦笑了一声,说:“我也成叛臣了。”
上官勇木着一张脸说:“苏大人忠心于圣上,这事毋庸置疑,王爷们只是一时气恼罢了。”
苏养直冲上官勇摆了摆手,带着人回御书房,在援兵没到之前,他们这些人都得忍着。
宗亲们在帝宫门外闹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就有宗亲带着自己的手下冲撞宫门了,帝宫再一次不得安宁。
等上官勇找到机会,到千秋殿看安锦绣,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了。
安锦绣歪在床上,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药碗,整个人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上官勇坐在了床边上,伸手摸上了安锦绣的脸后,安锦绣才受了惊般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半躺着,一个坐着,对望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安锦绣噗的一笑,说:“宗亲们今天不闹事了?”
上官勇摇摇头,说:“还在宫门外,还有不少大臣也在,都要见圣上。圣上怕我守不住宫门,所以把暗卫们都调回御书房去了。”
安锦绣问:“现在是谁在守宫门?”
“元志,”上官勇说:“这事没什么危险,那些人冲不破宫门的,除非他们放火把宫门烧掉。”
安锦绣歪进了上官勇的怀里,嘟嚷了一句:“没危险就好。”
上官勇说:“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