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师还想跟安元志再说些什么,安元志已经大步往方丈大师为他们备下的客房走去。
“主持?”几个寺里的管事和尚看安元志带着人走了,这才走到了方丈大师的跟前。
“不要去打扰他们,”方丈大师道:“省得让自己死于非命。”
“他们,”有管事和尚道:“他们这是奉旨行事?”
“不要问了,”方丈大师念了一声佛号,下令道:“在他们走之前,我们三塔寺关起山门吧,好了,就这样吧。”
几个管事和尚见方丈大师不想再谈,只得一起应了方丈大师一声是。
安元志在客房里草草地冲洗了一下,已经入春,只是气候还是寒冷,安元志半湿着头发,坐在炭盆前烤火。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吱呀”一声响。
安元志头也不抬,说:“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去休息吧。”
来人站在门前咳了一声。
安元志听着声音不对,忙就抬头,然后便腾地站起了身来,看着来人惊讶道:“父亲?”
安太师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安元志的身边坐下了,说:“看到我你很意外?”
“你,”安元志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安太师说:“你坐下吧。”
安元志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说:“我回京的事,京城里的人已经知道了?”
安太师道:“一千骑兵星夜赶路,你当这阵式很小吗?”
安元志皱一下眉头。
安太师说:“杨君成的秘信,你姐姐已经收到了。”
安元志说:“我姐打算怎么办?”
安太师说:“她正等着你回去。”
安元志说:“魏妃呢?儿子死了,她没疯?”
安太师一笑,道:“京城里的人现在还只当圣上驾崩之事是流言,自然也不会有人把四殿下战死之事当真。”
“魏妃就不担心?”安元志挑一下眉头,“她还在做当太后的美梦呢?”
“她不知道此事,”安太师道:“你姐姐把后宫封了,外面的消息暂时进不去。”
安元志说:“魏家的人没想办法往宫里送消息?”
“魏家?”安太师说:“他们正忙着魏妃的生辰,我想在消息没确定之前,他们是不会跟魏妃说这事的。”
“有意思,”安元志说:“圣上的灵柩就在寺中,父亲要去哭祭一下圣上吗?”
安太师道:“国丧之时,才是我伤心的时候。”
安元志看着自己的父亲,好笑道:“原来太师大人这么忠心呢。”
安太师说:“你姐姐说,圣上会传位于六殿下。”
安元志心里一惊,然后便掩饰性地冲安太师一笑,说:“我姐看来学过算命。”
“上官勇让你先行上京,”安太师说:“他让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安元志说:“我护送圣上回京啊。”
安太师说:“只是如此吗?”
安元志说:“父亲,我们在云霄关差点全军尽墨,这一回我们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所以金银财宝什么的,一样没有。”
“是六殿下吗?”安太师不跟安元志废话,直接问安元志道。
“不知道啊,”安元志装傻道:“圣上走的突然,一句话都没留下。”
安太师突然就话题一转,问安元志道:“你们说五殿下背主叛国,你们手上有证据吗?”
安元志脸色一冷,说:“证人多的是,父亲尽管去问好了。”
☆、941何谓天理
安太师对着安元志的冷脸也不为所动,还是声音很低地道:“跟随着卫朝的兵将们,自然是向着卫朝说话,元志,你还有别的证人吗?”
安元志说:“你去问风光远啊,程家的两位少将军,不是我卫**的人多的是,这些人说的话也不能信?”
安太师说:“他们与卫朝交好,你要天下人如何信你?”
安元志先是冲安太师瞪眼,然后气急反笑道:“那白承泽还说我姐夫是叛国之人呢,他有证据?”
安太师说:“若是五殿上胜了你们,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未来的史书里,史官就会按着他的意思记下这场光启三年的云霄关之战。”
“放屁!”安元志爆了粗口,“那种小人成皇,还有天理吗?!”
安太师笑着摇了一下头,说:“你竟然还信天理?”
安元志说:“我不信天理,那我信什么?我信国法去?国法能治白承泽这种小人吗?”
安太师说:“元志,你是庶子,可安家现在事事以你为重,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安元志被安太师问得一怔,然后说:“你想让我走?我离开安家就是,我不姓安都行。”
安太师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元志冷声跟安太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安家为何现在处处以你为重?”安太师又问了安元志一遍。
安元志说:“我姐是皇贵妃,我现在手里有兵权,你是要我说这个?”
安太师这才点一下头,说:“你大哥他们不如你,没办法给安家带来权势和富贵,所以就算他们是嫡出,他们如今也只能被你压过一头。”
安元志说:“这话你说过大少爷他们听去吧,我没兴趣跟你说这个。”
安太师说:“自古以来,无论世族大家还是小户人家,都讲究嫡庶有别,元志,你怎么不替你大哥他们想想,他们明明是嫡出,却被你压过一头,他们要去哪里要自己的天理去?”
安元志的脑子被安太师说的有点乱,看着安太师说:“你是在骂我是天理不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