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你元志,”老太君道:“我在问你元文的事。”
安太师答非所问地道:“母亲,想控制一个人,你说是难是易?”
老太君说:“你还是在跟我说安元志?”
安太师苦笑道:“除了一个姓氏,元志与我们安家还有什么联系?”
“只要他姓安,”老太君道:“他这辈子只能是浔阳安氏的人。”
“府里没有他在乎的东西,”安太师说:“事情难办啊。”
想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血脉亲情,如果这个不行,那你的手里最好有这人在乎的东西,可是安家现在两样都没有。
安元志这时站在府里的一条游廊里,冯姨娘抱着一个小女孩跟安元志说:“五少爷,你看看大姐儿吧。”
安元志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上一回他也没仔细看这女儿,这会儿看一眼,就觉得这丫头好像是长大一点了。
冯姨娘今日是专门来堵安元志的,说:“府里小姐们的名字都是父亲取,大姐儿到了今天也没个名字,老这么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不是个事啊。”
“名字?”安元志说:“姨娘你随便养着玩就好了。”
冯姨娘听安元志这话,就好像他给了自己一只猫还是一只狗养着一样,“你,”冯姨娘气道:“五少爷,这是你的女儿啊!”
大姐儿看着安元志,一根手指咬在嘴里,突然就又张开双手,身子往安元志的跟前倾,想要安元志抱。
冯姨娘忙就把怀里的小孩儿往安元志的怀里送。
安元志却后退了一步,冷道:“姨娘嫌没名字带着不方便,你就给她取个名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五少爷啊!”冯姨娘叫了一声。
安元志的脚步一停,又看了大姐儿一眼,小声道:“其实我不是太想留她的。”
冯姨娘被安元志这话惊到,紧紧地抱着大姐儿往后连退数步。
安元志迈步就要走。
冯姨娘在安元志的身后道:“五少爷,公主殿下病在床上,你身边现在得有一个女人照顾着啊。”
安元志这才回头看着冯姨娘一笑,说:“姨娘还怕我找不到女人?”
冯姨娘摇头道:“五少爷,总要有个女人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好找,可真正知疼知热的女人,不好找啊。”
安元志冲冯姨娘一躬身,道:“我先走了。”
大姐儿看安元志走了,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冯姨娘只得抱着大姐儿哄,最后自己看着手里的女孩儿伤心道:“你以后该怎么办呢?这是你娘亲造孽害了你啊!”
女儿的哭声没能让安元志再回头看上一眼,想着冯姨娘的话,风玲的样子出现在安元志的眼前,安元志突然就在想,不知道这个傻呼呼的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格子从游廊那头往安元志这里跑来。
安元志看见格子之后,风玲就在安元志的眼前消失了,想念就是这么一闪而过,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怎么了?”安元志问跑到了自己跟前的格子道。
格子说:“少爷,侯爷,不是是卫国公爷让你去军里。”
“知道了,”安元志带着格子往安府的大门处走,说:“知道他为着什么事找我吗?”
格子说:“好像是军里在今天晚上要摆庆功宴。”
☆、1079恶耗
安元志带着人离府之后,安太师带命人把安元文叫到了书房,说道:“元志会救宁夏川,让宁氏写封家信回娘家,让宁家不用太担心了。”
安元文道:“他就一定能把人救下来?”
“他若是没有办法,那你就更没办法了,”安太师道:“让宁氏把心放宽些,安家不会不问他宁家的事的。”
“是,儿子知道了,”安元文恭声道。
安太师挥手让安元文退下,这会儿他正低头写着一封私信,并没有注意到长子的情形不对。
三日之后,白承泽在府里看着一份从刑部摘抄过来的公文。
白登跟白承泽禀道:“安五少爷那边已经派人去了,好像是想把宁夏川先从牢里弄出来,案子什么的,以后再说。”
白承泽道:“周孝忠那边有什么动静?”
“周相那边还没有动静,王爷,会不会是周相觉得在军中,他斗不过五少爷他们,所以他才不准备动手了?”
白承泽抬眼看看白登,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周孝忠了?”
白登忙就赔着笑脸说:“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
“周孝忠这几天被太后拿国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白承泽道:“宁家的家势不弱,不过让儿孙弃文从武的日子还是太短了,可惜宁夏川这个人了。”
白登说:“王爷的意思是?”
白承泽把书桌案上的一封信递给了白登。
白登双手接过了这封信。
“把信连夜送出去,”白承泽道:“送信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让太后发现了。”
白登领命之后退出了书房,站在书房门前,白登才敢看信封上写着的字。
信封上白承泽亲笔写着,西畿道骁营王嵘王将军亲启。
王嵘是谁,白登不知道,不过白登知道西畿道骁营是宁夏川为将的军营,白登拿着信的手一抖,手里原本轻飘飘的信,突然之间份量就重了起来。
转眼又是半月,魏楚的生母被袁笑几个人接到了京城。安元志有了白楠的帮忙后,渐渐把原先投效白承允的官员们拉拢成了太后一党。朝中安锦绣跟白承泽还是斗得厉害,安太师选择了坐壁上观,周孝忠的日子就更为难过一点,毕竟同时与安锦绣和白承泽为敌,哪怕这两个人呈水火之势,这种事也不是周孝忠可以驾驭得了的。
安锦绣在这半月中,得到了白承英的消息,这个下落不明已久的皇子出现在了云霄关。
“他是去问云霄关之事了,”安锦绣跟袁义说道:“看来六殿下的确是想先报仇了。”
袁义说:“那这是好事?”
安锦绣点一下头,把这封从云霄关来的秘报放下后,安锦绣自己算了一下日子,说:“宁夏川是不是应该出狱了?”
袁义说:“主子放心吧,派去护他安全的人应该到西畿道骁营了,少爷救个人的本事总是有的吧?”
“这人是他在救吗?”安锦绣道:“这个少爷现在根本就不听劝的。”
袁义这一回没有跟着安锦绣说安元志的不是了,看着安锦绣说:“主子,你就不恨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