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他看了看我,然后站起身冲那人说,“出去说。”
于是他们俩人就出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围着自己转圈的阿望,内心升起一种好复杂的情绪。
他是不想让我知道吧,是想保护我还是不够信任我,我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怕结果失望的还是自己。
我们在一起过了十多天与世隔绝的日子,但安逸过后,还是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也有层出不穷的任务要完成,我们不能停,必须要向前走下去。
但是,无论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会有怎样不幸的结局,我想我也抱怨不起来了。
毕竟活着,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情啊。
就算是阿望,日复一日地扯不动张起灵的裤角,追不到自己的尾巴,它也会觉得懊恼吧。但是它却还是这么努力地活着。
真是个坚强的小家伙。
我蹲□,伸出双手去揉它的小脑袋,它努力摆着头,想要把我的手甩掉,可惜没有成功。然后它发出委屈的哼唧声表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哈哈笑着,用手去按它的鼻子,试图把它变成猪鼻子……
“你再捉弄下去,它就要炸毛了。”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站在我身后了,结果我刚一松手,阿望就跳开两步,然后一扭屁股摇摇摆摆地跑走了。
“你回来了。”我看他一眼,然后坐回沙发上。
“嗯。”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
“哦……”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你跟我一起去。”
“诶?”我惊讶地望向他,他轻咳了一下,移开视线,表情还是淡淡的,“你在身边,我比较放心。”
“……”我觉得心里好像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雀跃,而现在,它正在慢慢膨胀着。
沉默半响,我指向在一旁撒欢的阿望,“那它怎么办?”
“它?”张起灵看着追着一颗小番茄玩得不亦乐乎的阿望,眯起了眼睛。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张起灵拉起来了,他连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一个大包和一个小包堆在床边……
不会吧!难道他连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什么的也有?!
……我一脸惊悚地看向他,他却移开了眼朝阿望招手。
阿望早就醒了,正用两只前脚扒在箱子上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张起灵一招手,他塌塌的耳朵猛然竖了起来,然后就摇着尾巴,用短短的后腿去蹬箱子,笨拙地翻了出来。
结果它翻出箱子的时候把箱子也带倒了正好罩在它身上……
于是阿望就在里面用爪子挠着箱子还发出闷闷的嚎叫声……
张起灵似是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翻开箱子把阿望拎了起来,阿望的耳朵上还挂着一根布条,眼泪汪汪地望着张起灵,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还“嗷嗷”叫了两声。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倒在床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啊哈哈哈!阿望你弱爆了!让你还敢爬墙这就是下场被张妈妈抓到了吧!”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我冷眼以对。
“走了。”
我笑够了以后起身准备去拿那只比较小的包,却被张起灵拦住了,他把阿望递给我,然后把大包小包都背上了。
“你拿着它就行。”
既然他要背全部的行李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可反对,毕竟我们两人的差距摆在那呢,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抱起阿望跟在他后面。
“我们要把它寄放在哪?”
昨天晚上我问他我们走了那阿望怎么办时,他说先寄放在别人家里,回来之后再把它接回去。但是张起灵认识的人里有能够照顾它的吗?我表示很怀疑。
他没有接我的话,转过一个街角后,我看见前面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好像在等人的样子,看到我们后他连忙迎了过来。
“张哥,嫂子,早上好啊!”
等他走近了我才看出来,原来是上次被张起灵找来给阿望看病的那个医生。见他打招呼我也连忙回上,“你好你好!”张起灵也朝他点点头。
那人看了看我怀里的阿望,满脸堆笑地说,“小家伙挺可爱的,张哥您就放心吧,我绝对把它当成亲生儿子来疼,不,比亲生儿子还要疼!保证到时候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地还回去!”
张起灵点了点头,我却在一旁傻眼了。
啥?要把阿望寄放在他家?这倒霉催的,他不会把对张起灵的怨念转移到他养的狗身上而虐待它吧?虽然这样想别人有点不礼貌,但同为被张起灵压迫的可怜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这样做……
好担心啊= =+
眼看着他已经把阿望接了过去,最终我还是很不放心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它!它的名字叫阿望,很爱玩的,你每天要多抽一点时间去陪它玩,最好还能带它去外面散步,还有……”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领子就被张起灵拽住拉走,那个人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拉他的手,一张脸涨得通红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没。
阿望从我们把它带出来时就很乖,就连刚刚被那个人接过去都没有挣扎,只是一直拿湿漉漉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我们。被它那样的眼神一看,我觉得整颗心都快化掉了。
那人愣了半天,然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地朝我们挥手,“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它的!”
直到走到很远,我才转过身,扯出一方手帕来抹眼泪。
“呜呜呜……都怪你,你这个狠心的男人,阿望还那么小你就把它送走了,它一定会很伤心的……呜呜呜,我好舍不得,呜呜……”
张起灵的眉头皱了又皱,最后像是忍无可忍了,伸手在我后颈一捏,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被晃醒的,我睁开眼,看见头顶微晃着的床板,耳边是车轮与铁轨摩擦所产生的轰鸣声,我坐起身,看见张起灵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我们这是在火车上,要去哪呢?
“去连云港。”
他突然转过身对我说了一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