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慕容公子喝醉了,走错了地方,替我送他出去,莫要让他再走错了。”
说罢黛玉便转身出了自己的屋子,就算慕容非赖在那里不走,黛玉也不想再看到他一眼,看见黛玉快步出了屋子,慕容非正想跟去解释,却被紫鹃拦了下来。这是黛玉的地方慕容非自然是不敢与紫鹃紫鹃动粗,对上紫鹃不善的目光,慕容非轻叹了一声,对着紫鹃做了个揖。
“劳烦紫鹃姑娘告诉你家小姐一声,等小姐气消了,来日慕容非必定登门致歉。”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慕容非知道今日自己若是强要留在这里不仅让黛玉生气,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面。反正此时他已经知道了黛玉栖身之所,来日方长想来黛玉既然并没有回到北静王的身边,自己自然还是有机会的。就算她回到了了北静王的身边,他也可以将她再一次抢过来。
黛玉站在湖心的凉亭之中,看着月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泛起一层银白的凄迷。心中的怒火平静了许多,想来今日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怕是很快就要曝光了,虽然慕容非不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但是慕容非的关注必然会引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盯梢,看来自己是要加快动作了。
曹御史府中,一片愁云惨淡。曹家的小公子已经神秘消失了三天了,可是问遍了所有的人都一无所获,曹御史夫人日日夜夜的以泪洗面,哭得曹御史心都乱了,这曹家的小公子也是曹御史的心头肉,自然是格外的疼爱的,如今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就连跟在身边的家丁们也不见了踪影。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
曹御史府的一个二等家丁,手中托着一块金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了曹御史与曹夫人的面前。曹御史早已经顾不上追究他的无礼之罪,颤颤巍巍的惦着那一块黄金锁,曹夫人看见那金锁,一把抢进了手心,一边摸着眼泪,哽咽道。
“这是我儿的小金锁,在他刚出生的时候还是老夫人亲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的。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少爷在哪里,带回来了吗?他受伤了没有,他一定是饿了,厨房早已经做好了饭菜,不知道热了几遍了。”
曹夫人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家丁,早已经没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各个姨娘们自然是暗地里得意,曹夫人这么多年来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而妾室之中多人生下了子嗣,有多少人看着这曹家的小少爷夭折的。
而这其中最得意的不外乎是生下了庶长子的四姨娘,四姨娘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走了上来,身上的脂粉味儿颇为呛鼻,这几日曹家上上下下都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但是这四姨娘依旧是艳妆靓服,自然是让曹夫人恼怒,但是此时却已经没有功夫与她计较,只等着找到了曹家的小少爷在与她好好地磨。
“夫人有何必这样着急,您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怎能与一个二等家丁如此拉拉扯扯,知道的明白您是爱子心切,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您这样,传了出去您又该如何自处?您让老爷的脸又往哪里放?”
曹夫人抬头,眼中满是怒火,恶狠狠的看着四姨娘,恨不得将她吃进肚子里去。四姨娘被曹夫人这样的眼神所吓倒,一闪身躲到了曹御史的身后。曹御史丢失了爱子,心中正是万分着急,但是四姨娘尤氏自己最宠爱的姬妾自然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去。
“好了好了,还是快些找到人再说吧。这金锁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少爷这些天又去了哪里了?”
曹御史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等家丁,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老爷,这个小金锁是奴才在一个集市上看到的。他说是在附近的一个土坡处发现的,现在已经派人跟着他们去了那个地方。相信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了这样的话,曹御史的面色又沉了一沉,若真的是这样恐怕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虽然是这样想着,却还是安慰着身边的妻子,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想再听到妻妾们的吵吵之声,曹御史只留下了曹夫人在身边,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大堂之中,心中皆是惴惴不安,却又安慰着自己生出一丝希冀。时光就在这样的两难之中缓缓流逝,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二等家丁又跑了进来,匆匆忙忙的跪在了曹御史与草夫人的面前。
“怎么样了,小少爷呢?小少爷找到了没有?”
曹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二等家丁看着两个人面有难色,似乎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最后重重的扣在地上,带着悲怆的哭腔,大声喊道。
“老爷,夫人,小少爷已经回来了。”
两人抬头,只看见四个家丁抬着一个担架上来了,担架上的人全身覆着白布,只看到这一眼曹夫人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曹御史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那担架之前,抖着双手将那覆着的白布轻轻掀开,只一眼便已经不忍心再去看了。大堂之中弥漫着一股恶臭之气,越来越重,然而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捂住自己的口鼻,皆是垂着头悲痛的挤出眼泪来。
“是谁,是谁伤了我的儿子?”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曹御史红着双眼瞪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丁。
“奴才审问了附近的一些村民,又找了三天前在东街小巷的一些百姓。这件事情,似乎与薛家大少爷和贾家大爷夫人的舅老爷脱不了干系。”
“是他们!怪不得那日遇上薛蟠他见了我就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此仇不报,我曹某人枉为人父,枉为朝廷命官!”
一声凄厉的怒吼响彻曹府上空,久久不曾散去。自此之后,曹御史十日不出家门,曹府上下皆是披麻戴孝,大张白帜,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岂是谁都能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