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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部分阅读(2 / 2)

车轱辘碾转间,猫儿一直闭着眼,任那颠簸撕咬着伤口,惨白着一张小脸,攥紧了袖口的衣衫。


曲陌望着猫儿封闭自己的样子,亦缓缓闭上眼睛,将内心的酸楚平息,他感觉到猫儿的异动,知道猫儿不想离开七远城,却无法让自己去深究,到底是不想离开那个城镇?还是不想离开那个人?


马车颠簸着天色将晚,直到投宿时,猫儿被曲陌抱下马车,安置到打扫干净的上等房里。


无声地吃完饭,曲陌为猫儿重新施了针,又为猫儿盖好被子,这才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猫儿望着曲陌那萧索背影,伸出了手,动了动唇,却仍旧不知道应该如何挽留。就如同她不知道要如何对银钩说别去战场一样。


为了就近照顾猫儿,曲陌选 了个彼此相通的屋子,两个人之间紧隔了一扇虚掩的木门,猫儿望着门缝那这忽明忽暗的烛火,用曲陌为自己准备好的拐仗支撑着身体下地,轻轻推开了通往曲陌屋子的门,看见一团飘起的火种翻滚着落到自己脚下,猫儿忙用另一只灵活的脚去踩,疑惑的问:“曲陌,你又烧什么呢?”


曲陌反问:“怎么过来了?可是要如厕?”


猫儿移开脚步,低头去看,发现那信笺只剩下残缺的一角,将字烧得绝对干净,猫儿好奇的窥视心思被浇灭,撇撇嘴,有些无趣地抬起头,却是在这眼神的一荡中,瞬间又低头去看。


当视线落在那信笺残留一角上的干涸血痕时,猫儿的瞳孔豁然一缩,顾不得脚痛地蹲下身子,用越发僵硬的手指将那信笺拾起,拿捏在瑟瑟发抖的手指尖,犹如夹了片双刃刀般割破了身体,好痛!


猫儿缓缓抬起头,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调,又问了一遍,“曲陌,你烧了什么?”


曲陌轻扫一眼猫儿手中的残留信笺,古井般深沉的眸子泛起圈圈涟漪……


猫儿弃了拐杖,托拉着自己的左脚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迈在刀口上,踩伤了自己脚,踏痛了曲陌的心,却是两人无法不去面对的锋利!


猫儿将那信笺送至曲陌眼前,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语调仿佛游走在刀锋般小心翼翼,“曲陌,这上面的红色,你看见了吗?那是我的血,由额头流出,被手指不小心捏上去的。”


曲陌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在顷刻间被痛苦淹没,抬起越发苍白的手指,想要抚上猫儿的额头。


猫儿却是往后一躲,错开曲陌的触碰,将眼紧紧盯在那摇曳的蜡烛上,仿佛要看出个窟窿般用力,哑声道:“曲陌,我认识字的,真得,从和娘娘一起离开皇城后,我就努力学字,想在你看书时帮着整理一下书卷,而不是将一切弄得很糟很乱。”


我知道你要娶公主,是为了联姻,为了霍国不敢侵犯,地不知道你为什么勾结霍国攻打离国,我……我不知道,但这不重要,真得不重要,离国、霍国、娆国,它们谁打谁都不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


第一次嫁给银钩时,我是带着刀去的,没有期望,没有向往,只想着一刀砍死新郎,然后掠了你一同回绿林山。


可是,我却想让你掀开我的红盖头,不是公主,不为联姻。


第一次上战场,为得是耗子,我不要他死,为得是兄弟情意。


而我重返战场时,却是想用性命守住关口,守住我对你的感情,守住我将是你唯一妻子的誓言。


曲陌,你说:“若非认真,何处是心乡?


你可知,在花蒲村山下你救了所剩无几的全村人性命时,你便已经是我的心乡?


只是,我追你追得很无力,唯有努力奔跑,地在靠近你时,只是触碰到衣衫一角,留下脏兮兮的手指印,那,才是属于我的痕迹,与你,终是如此不匹配。”猫儿将眼睛相在蜡烛上,紧紧地,生怕有一丝松动。然而,令她讨厌的咸咸味道还是滑进了她的口中。


猫儿伸出手指,沾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满的泪水,恍惚道:“爹和娘去世时,哭过,便讨厌这咸咸的味道。”回头对曲陌恍惚一笑,“所以,不想再哭了。”


话音未落,猫儿已由窗户跃出,在闷哼一声落地后,沙哑地唤来“肥臀”,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曲陌站在窗口,望着猫儿不再回头的背影,整个人若雕塑般伫立到天明,在晨曦的斑谰中,却有露水在眼中隐现……


疏影残足血染襟(三)


猫儿连夜奔赴七远城,尚着行军路线策马狂奔追去关口,为得是怕银钩花耗中计。


若曲陌与叶豪有联系,那军中部署必然已经被敌人洞悉全部,此去争夺关口,必然有去无回!


待猫儿赶到关口时,天已大亮,只见那城头又插回了离国旗帜,这一夜纠结的心思算是放下半分,忙策马扬鞭入城,却寻不到银钩和花耗身影。


在战后在杂乱中,猫儿弯腰揪住一士兵,急声问:“战衣将军和银钩呢?”


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痕,看清了猫儿,这才粗声道:“战衣将军受伤了,在帐篷里,银公子走了。”


猫儿一惊,忙问:“往哪边走的?”


士兵抬手一指,却又尴尬的收回,傻笑一声,“不知道。”


猫儿大喝一声策马离开,直冲入主将营帐去找花耗。


花耗身中数刀赤裸着身体趴在软垫上,军医正为其处理伤口,猫儿突然策马进来,就这么与花耗撞了个尴尬正脸。


花耗在惊喜中赫然红了脸,忙动手去拉被子,却扯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直吸冷气。


猫儿单腿跳下马,训斥道:“别动!”


花耗的手僵硬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猫儿单腿蹦到花耗身这,红脸奚落道:“有什么好躲的?小时候还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摸过虾呢。”


军医忍笑憋红了脸,花耗已经无脸见人,将头深埋在褥子中。


猫儿取过军医手中的金疮药,也像模像样地为花耗上了药,还配合着军医将花耗缠成了蚕蛹状。


当一切处理妥当后,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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