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在静雅手里颤抖不已,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姐姐……我……怎么办?”
抱炒到静雅身后的士兵突然进身,一瞬息叼住罗静雅的手腕,轻而易把她的手枪夺了过去。
瞿东风命令道:“带回房间,看管好。”
罗静雅被士兵扭住胳膊带下去,回头喊道:“姐姐——他逼我嫁给松井寿夫。我不同意,他就要杀了章砾。救救章砾!救救我!……”寂静清夜,声声嘶喊听起来异常凄厉。
瞿东风做了个手势,示意士兵快些把静雅带下去。
静雅的喊声即便到了远处,还历历刺耳。瞿东风回头看向卿卿,见她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儿,样子看起来异常落寞。他自然知道她心里不会好过,揽住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国内情况根本没有力量跟崎岛国开战。”
“我知道。”她淡淡答道。那声音听起来既清冷,也清醒。好像一朵花,在晚风里、悄悄地碎了。
“卿……”她的淡然反而激起他更大的不安。
她转过头,看着他,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依旧用淡淡的口气说道:“风,你这样做,不觉得太残忍吗?”
他顿了顿,仰头、看了眼漆黑的暗夜:“卿,你刚才劝静雅要理智地对待问题,怎么现在自己也说这样幼稚的话。我跟你说过,现实不是理想国。你不磨亮刀子,别人就会把你宰掉。”
罗卿卿没有接话。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回屋吧。外面凉。”他揽过她的肩膀。
她忽然甩掉他的手,字字分明地说道:“你如果非要这样对待章砾和静雅,我就在记者招待会上,把你今晚夺权的事都说出去。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堵住我的嘴。”
听到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象平地遭了一个雷劈,感到浑身都僵住了似的。他紧盯住她,紧紧地盯住。
她每一个呼吸,都均匀平静。她玉雕似的脸庞,沉静在月光里。
她越平静,他心里就越发按耐不住震荡不安。忽然,他从牙缝里滋出来几声笑来:“杀了你。你说我会杀了你。”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睛眯起,把目光狠狠刺进她的双眼,“你居然说这种话。我以为……我以为就算全天下都憎恶我,至少还有你一人知道我的好。你知道,我有多疼你,多爱……你太让我痛心。”
她能听到他牙齿锉出的声响,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颤抖,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捏疼了。
她的鼻子发酸,可是她强迫自己的心硬下去:“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被捧在手掌心的小女人固然幸福,可也是多么危险。”
“危险。什么意思?”
“风,我感谢你帮我们撑住现在这个局面。爸爸不在了,我只能靠你。可是,事事难料,如果哪天你也不在我身边,我该如何应付突来的乱局?你那般对付静雅,不过因为她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我不想做那样的女子,我可以陪伴你,帮助你,可是也不想让任何人操控我的命运,包括我的丈夫。”
他盯着她的眼睛,越想看真切,越觉着模糊。而,裹藏在这双眼睛里面的她的那颗心,更让他觉得把握不住。
“我的姑娘,不要跟我斗。你斗不赢。”他要挟的口气、好像急于想挽回些什么。
她淡然一笑,带出从容的决绝:“那就试试好了。”
早晨的秋风悠悠吹落一地树叶。枝干上的生气渐渐敛去,只有几朵菊花在窗下迎风怒展。
罗静雅一夜辗转难眠。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看到房间外面已被士兵把守。她咬紧嘴唇,忍不住又鼻子发酸起来。
房门上响起敲门声,“静雅。”是南天明的声音。
罗静雅几乎飞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看到果然是天明站在门口。
“天明……”叫出他的名字,她已经泣不成声。
南天明揽住静雅,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不要哭。事情要从长计议。”
“你……你都知道了。”
南天明点了点头:“是卿卿告诉我的。”
“天明,帮帮我,我不要嫁给松井寿夫。不要章砾死。瞿东风他……他是坏人。”
南天明把静雅扶到沙发上,自己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萧飒秋景:“瞿东风虽然过于狠辣,不过,也并不算坏人。处在他之位置,就要从大处考虑。想成事,总有一批人会利益受损。”
“你……也觉得我应该嫁给松井寿夫?”
南天明回看了一眼静雅,沉默了片刻,道:“我当然不希望你嫁予不爱之人,我也会尽量帮助你。只是,中国之现实,可谓百孔千疮,虚弱不堪。何来力气跟崎岛国以硬碰硬?松井寿夫是崎岛国天皇的养子,在外交界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一向主张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两国的利益冲突。所以,于今对于中国,他是个有用的人物。”
“可是,可是我不爱他!”罗静雅颤着声音喊道。
南天明投给静雅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没有说你一定要嫁给他。不过,现在这个情形,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一口回绝他。这样也不会马上惹恼瞿东风,以保障章砾的安全。”南天明走过去,坐在静雅身边,“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你很不公平。时值国家内忧外患,我们处于这个位置,难免要遇到个人利益与多数人利益之冲突。当然我无权左右你的意志,只想把利害关系告诉你,最后之决定还要你自己拿。”
静雅认真地听着,渐渐安静下来,安静了很好久,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很多生气:“一个晚上我都在想怎么办,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其实,我自己也想通了。我哪有能耐跟瞿东风那样的人斗呢?这是我的命,我享受了那么多荣华富贵,总该给国家做些贡献。”
南天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静雅的手背:“多保重吧。”说罢,站起身准备告辞。
静雅突然说:“天明,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只一会儿。”
他不忍拂她的意,又坐下。
静雅把身子朝天明这边挪了挪:“天明,我可以在你肩膀上靠一会儿吗?”
“嗯?”
“你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