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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部分阅读(2 / 2)

吕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咱们寻个地方坐坐如何?”


“也好。”刘盈点头笑道。


他曾经想过,与阿嫣做一段假夫妻,然后以皇后变故的名义将阿嫣送走。女子自然是不能够不出嫁的,她这段故皇后的身份,便注定了要嫁的人不能与贵族圈子重合。自己又舍不得她吃苦,所以想从寒族俊杰中简拔出一个合心意的,严助就曾是进入他最初视线的人选之一。


惠帝五年,她抱着自己哭泣,说她乐意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神情坚定。于是他生了一丝奢望,也许,他们可以在一起相安一辈子,他会尽力弥补于她,为她在未央宫里营造一个天堂。


到今天,终于证实。那,真的只是奢望而已。


他决心送她走,那个搁置了已久的盘算,便又重新回到心头,他也想看看。这个严助到底如何。


“既如此。严兄可知附近有何好地食肆?”


“不需那么麻烦,”严助笑道。“寒舍就在不远处,不如就到其中盘桓盘桓吧。我在在隔壁食肆中买几个小菜。煮酒品谈,岂非乐哉?”


“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张嫣忍耐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跳脚道,“我还没答应呢。我要回家。”


“阿嫣。”刘盈柔声劝道,“现在天晚了。长安城门早就关了,不如在外头消磨一晚上,再回去如何?”


开什么玩笑。他如果真要回长安城,还有哪个城门兵敢不开城门不成?


张嫣恼的咬牙,却因为想起撕掉的那张写有嫣的纸上字迹,心中亦有一些疑虑,到底没有再说话,被拉着随去。


严助所居,在安陵邑街尾上的一间小院。室中不过一案。数榻,一木质屏风。点燃了烛灯之后,张嫣忍不出出口道,“真清贫。”


“小子家无余财,毕业于太学之后,在未央宫中任郎吏行走,俸禄微薄,在长安城中租不起房子,这才来到这安陵邑。”严助不以为忤,笑着答道。


“怎么,”张嫣斜睨他道,“你在未央宫中为郎官,可曾见过今上天颜?”


“未央宫中单郎官便有数百人,”严助道,“陛下却多在宣室殿,我等执微贱役,哪里有机会见到陛下。”


“那你这个郎官当着有什么用?”张嫣淡淡讽道。


“这是伯道谦逊,”刘盈只得打圆场道,“第一批太学生考核颇为严苛,伯道能从中脱颖而出,才学定是不浅。”


“不敢当。”严助笑笑,拱手道,“那是陛下英明。”


“当今天下,诸侯以吴楚齐三国为大……”他着意将话题论往国事,慷慨陈词,却见对面吕持神思不属,根本有些心不在焉,不禁猜疑,莫非自己猜错了,这个吕持不过是个平常权贵子弟而已。


沉思片刻,他终究决定冒险一试,取过案上订册,道,“这是我曾写地策论,吕兄不妨帮我看看。”


刘盈不在意地翻翻,忽然面色微凝。


严助的字迹,竟和当日宣室殿中奏请削藩地匿名章奏字迹如出一辙。抬头看严助的眼神,却坦然不似作伪。


刘盈想,阿嫣一向善解人意,唯独今夜在严助面前屡屡刻薄,看起来是真地讨厌严助到极点,才这么不遗余力在他面前破坏形象。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天下这么大,年轻的俊杰,又何止一个严助?


严助此人,若是早就猜到他们的身份,却依旧如平常人一般结交,便是太机心,惯会作伪,为臣可,为夫不足。若是并不知情,则便是太不知情趣,随便拉个人也能兴致勃勃的品评天下事,阿嫣爱花爱草爱闲暇,定不能够与之谈到一起去。


他深心里不能承认的是,见阿嫣如此,他地心中,竟是微微开怀的。


离开严宅的时候,他回头唤道,“阿嫣,咱们回去了吧。”


阿嫣点点头,很安静的不吵闹。


有些事情,吵闹有用,才会尽情的吵闹,逼着他让步妥协。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吵闹根本没有半分用处,不如安静的接收罢。


来的时候,飞云奔驰的飞快,她坐在马上,抱着刘盈,心里明明有些害怕,却反而安定。现在回长安,刘盈却将马策的极缓,两个人明明靠在一起,却偏偏觉得疏离。。


心地地方,有一点空。


刘盈想,如果这回长安地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那也是一种天长地久了。


然而,再久的路,总会走完。


到城门郭在望地时候,天还没有亮。


张嫣跳下马,要去拍门,虽然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但只要她乐意,可以在任何的时间叫人开门。


她忽然听到刘盈急促地唤她。“阿嫣。”于是不解回头。


刘盈平息了一下心跳,放缓了声音道,“天也快亮了,那些守城的士兵只怕睡的正熟,咱们不妨在外头等等吧。”


他想在多握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张嫣偏了偏头。无可无不可道,“也成。”


刘盈轻轻的吁了口气。


渭水河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横桥亘于其上,投下一条静默地影子。已到初春。岸边透出了一些草绿色,刘盈与张嫣坐在一起,采下垂在手边地一只柳叶,在手中把玩,忽的道。“我吹曲子给你听吧。”


张嫣静静地点点头。


于是他将翠绿的叶子放在唇间,吹起了叶笛。


很多年前,他还很小地时候,有乡间的伙伴教他吹过叶笛,笛声欢快而绵长。


后来,他渐渐长大,学会做一个沉稳有节的储君,属于乡野间的俚俗,渐渐成了褪色的淡忘。


柔软地柳叶在唇间低吟。他一开始有些生涩。到底是太久没有吹过了。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找回了一点感觉。


他吹的是一《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曲调很温柔,他吹的很缓慢。叶笛从来不是能登大雅之堂的音乐,可是最靠近人的心声。


为我所爱的伊人,她在我所无法到达的远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裙摆。


阿嫣,是他掬不到手中的伊人。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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