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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怀孩子(2 / 2)

温世轩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话说,nǎinǎi真的是,把你女儿给——”林文才始终揪心这个,真正的大侄女是死是活。


“妈说她丢田里去了。我跑到田里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叼走了。”温世轩眨巴着眼睛,把眼里的水光都含在眼眶里,不能让蔓蔓看见,道,“我是真把蔓蔓当亲生女儿。因为,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是和我女儿一样被人丢在田里面的。”


手掌心在老大哥肩膀上拍打,用力地拍,林文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同是都哽在喉咙里头了。


……


蔓蔓见着小姑丈拉父亲去说悄悄话,一缕疑虑浮现在心头。


这时医生过来找病人家人有话要说。


蔓蔓陪老公一块去了医生办公室。


老人家的主治医生对他们说:“可能要长期住院了,病人什么时候能醒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长期住院。


蔓蔓与老公对着眼神:如果温nǎinǎi长期住院,谁照顾是个大问题。


见是到这样的情况了,蒋衍站起来,走到一边,拨了姚爷的电话。


“蒋中校。”似乎知道他迟早会有电话过来,姚子业的声音像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我想,你们的意思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是不是想让老人家转院到北京?”


“是。”接到君爷的手势,姚爷直言,“让她到北京来,我们这边有人看着。蔓蔓不用受累。我们和医院的医生都说好了,温家人那边,你说个话让他们放人我想不难。”


这点正合蒋衍的心水。他什么事都好商量,只要是有利媳妇的事。


挂了电话,在媳妇进一步问医生情况时,蒋衍chā了进来对那医生说:“一切按照你们建议的去办。”


医生似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合上病历夹点点头:这样,我们接下来会安排病人上机转院的事。


和老公走出办公室,蔓蔓提起了眼镜:“是不是他们做的?”


媳妇眼睛底下的质问闪着寒光,蒋衍先举手投降:“我想他们是为你好。老人家在这里,没人看。到了北京,别说他们,我也好安排人。再有你妈和你婶,不是整天借口在北京要溜吗?”


蔓蔓思来想去,也是这么回事,没有说话。


回头和父亲说了,温世轩本是不同意,嫌北京的医院费用贵,怕不好报销医疗保险。


然林文才在中间说通,说是去北京好,有更好的专家老人家会更快病好。而且温世荣听到蒋大少愿意支付去北京的费用,立马答应好。


温世轩勉qiáng答应下来。愁的,倒是老人家两个儿媳妇了。今晚上,注定借口要逃的张秋燕和许玉娥,都得睡不着觉。


蒋衍同志,则琢磨着,怎么到北京压榨这群温家人掏出私房钱给老人家治病。


在要把病人转院之前,蔓蔓带老公回了温家老宅,看温nǎinǎi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着去北京。


温家老宅温家人早翻过了,知道里面没有藏钱,就同意了蔓蔓和蒋大少自己去。


坐公交车,直达到村口。


手背搭起在英俊的眉毛上,蒋衍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说:“你nǎinǎi住这里,其实挺不错的。”


“老宅是不错。可我爷爷死的早,我nǎinǎi一个人生活。我们都觉得她奇怪,怎么不会觉得一个人寂寞。”从二叔手里拿到钥匙,打开锁,刚要两只手去推门。


隔壁的大婶走出来,见到他们两人,是把蔓蔓认出来了,道:“是蔓蔓吧?”


“大婶。”蔓蔓对这邻居家的大婶印象挺好,虽然很少到村里来,与这大婶交谈不多,但印象里,这大婶挺有礼貌挺客气的。


邻居大婶,是因为想到那天两个爷忽然来问温世轩大女儿的事,自己都犯起了疑问。从没有如此认真过,仔细地上下打量蔓蔓,道:“你——”


“大婶,你怎么了?”蔓蔓吃惊,捂住自己的脸,“我大变样了吗?”


邻居大婶想了老半天,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举起手,招下蔓蔓。


媳妇走过去时,蒋大少想跟过去。


“他是谁?”没见过的大婶问。


“我老公。”


“你结婚了!”大婶惊诧。


“是。”蔓蔓微笑里含着抹刚做媳妇的羞涩。


拉住蔓蔓的手,直拉进屋里面,大婶让蒋衍同志在外面等,说起女人间的悄悄话,道:“哎,你结婚,我都不知道。你等等——”说着,翻起柜子,翻出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打了个包:“你听我说,我想你们现在结婚应该是很快要孩子了,小孩子刚出生,是不能穿新衣服的,要穿旧衣服,才不会过敏。刚好我那女儿生完孩子后,一些孩子的衣服都堆在这里。你都拿过去吧,算是我送你新婚的礼物。”


听是旧衣服,蔓蔓不好推却。


说到孩子的问题,大婶把衣服包打好,递到蔓蔓手里,这会儿仔细凑近看蔓蔓的脸,怔:“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叫媛媛。”


“是。”蔓蔓答,好奇怎么大婶提起她妹妹了。


“奇怪,你平常戴眼镜我都看不清楚,你好像和你妹妹长得不像,你妹妹像你妈,可你和你爸也不像。”


大婶这话,是在想到两个爷的问话,有点类似自言自语的咕哝。


蔓蔓因为站得近,全听进去了。


一颗心,嘭、嘭、嘭,愈来愈响,响到了耳膜。


“大婶,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吗?”回神的大婶,忙矢口否认,并把她推出了屋子。


真是生怕坏了人家的好事。


看见媳妇从屋里走出来,小脸沉默不语,没有之前高兴的模样,蒋衍问:“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摇摇头。


步子往前迈,是急着走进温宅。


那晚上,大伙儿急着送老人家进医院,老人家在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好,随处搁着。


进了屋门,先是打开老人家的衣柜,翻找些衣服给老人带过去。


老人值钱的物品应该是不会有的,有,也早被其他温家人带走了。


拿了个袋子塞衣服时,看见老公居然不帮忙,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老槐树,像是要爬树。


蔓蔓恼,喊:“你是想当猴子是不是?”


蒋衍同志悻悻地搔后脑勺,刚要离开,突然发现树下摆放的几块石头有些异样,眼睛一眯。


塞完东西的蔓蔓,拎着袋子出来时,就发现老公拿了院子里一支锄头,扒起了树下的泥土。


“你做什么!”蔓蔓怒。


老公偶尔的性子,十足小孩子。


走到老公面前,正要大发雷霆。


老公忽然对她竖起指头:嘘。


紧接把她拉下来,两人背着门,是在大树后面的几块石头压的地方掘了个坑,看见了土里埋的是一个木匣子。


温nǎinǎi真的在这里藏了宝物?


蔓蔓惊。


老公是迫不及待,掘出木匣子,刚要打开。


蔓蔓心想若真是宝物,是温家的遗产,不能这样做,会被温家人说自己和老公私吞钱财的,她和老公又不贪财,于是按住老公的手。


“蔓蔓,我觉得不是宝物。”蒋衍同志坚持已见,手指头一用力,没带锁的匣子开盖了。


见老公都先斩后奏了,蔓蔓只好和老公一块凑着脑袋,看里面温nǎinǎi是装着什么。


其实匣子很小,里面是用一块红布包了东西。等他们把红布揭开,一看,几乎傻眼:这包的什么啊?


十块钱的人民币,一共一百张,一千块钱。


有必要把一千块钱埋到土里搞得这么神秘吗?


蔓蔓记得,每个月,老人家光是从村里拿补助,都有三四百,加上父亲和二叔给的生活费,加起来足有两千。


“不对。”老公看出了苗头,英眉挤到了额头中间,像一座小山峰。


“怎么不对?”


“这是第三套人民币。现在在市面上炒作的价值,肯定不止一千。”


温nǎinǎi居然懂得把钱存起来,做古董保值?


蔓蔓与老公面面相觑。


扶扶眼镜,蔓蔓催促老公:“赶紧埋了它。不然,到时候一家人争着这么一点钱,都得头破血流。”


蒋衍同志耐不住媳妇说,将钱重新包起来埋起来,然等媳妇一走神,马上偷偷抓了一张塞进自己口袋里。


温nǎinǎi那种死脑筋,会在那时候,就懂得把人民币作古董保值。别人或许信,他蒋大少绝不信。


这笔钱,肯定有什么蹊跷。


两人把东西埋好了,走出故宅。蔓蔓一身背汗,未想老人家真是埋了宝物。


由医院去安排老人转机,避开温家人,因为温世轩要晚点走,蔓蔓和老公先自己搭乘飞机回北京。


这几天,一直忙着兜兜转转,有些累。蔓蔓坐到飞机上,头挨在老公肩膀,不禁打起了盹儿。


手指头,是慢慢拂过媳妇额眉上的刘海,摘下媳妇鼻梁上那双大眼镜,眸子,怎么琢磨,都觉得这张脸愈看愈漂亮。


有些女人,是如牡丹,一目惊艳。有些女人,是如一杯酒,愈久,韵味愈浓。牡丹过了花期会凋零。而酒,芳醇因年代的久远,令人爱得无法自拔。


她媳妇是一杯永不会褪sè的酒。


轻轻一个吻,烙在媳妇的小鼻尖上。


蔓蔓趁在飞机上,做了个梦,一个像是在飞的梦,在梦里面,她似乎从温家故宅的那个村,越过了山头,俯瞰到另一个村。


那个村,比起温家老宅的村,要大一些,然在那个年代一样穷。


蔓蔓在梦里愣:怎么回想到那个年代了?


接着,她好像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喊着:囡囡,囡囡——


模糊的眼想睁开,想看清楚是谁,忽然是,两张脸重叠在一块,小男孩的脸与那张始终冷若冰霜的俊颜合在了一块。


额头,是一片冷汗。


“蔓蔓?”担心她是做噩梦了,老公推着她。


呼吸有点促,她睁开眼睛,明显是惊疑未定。


这种梦好像不止一次了,自从知道他妹妹叫做囡囡以后。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关心他妹妹的事,甚至是连做梦都总是梦到。


想到邻居大婶看着她说的话:她长得不像父母?


忽然有种冲动,想拿把镜子拿出全家福,左右对照着看。


“蔓蔓。”拿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汗,英眉微紧,眸里满是忧心,“不舒服吗?”


“想吐。”蔓蔓道。


“吃错东西了?”忙扶她起来,到机上的卫生间。


结果,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然,呕了一阵,又觉得好一些了。


“下机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胃病老犯。”老公以很严肃的口气与她说。


蔓蔓摆手:“不是胃病,若是胃病,我是胃疼了。是晕机。”


到真正下机的时候,jīng神果然好了。蒋大少无语。


不过,医院需要去的,要去安排老人家转院的地方。


驱车来到两个爷介绍的医院。


走到搭电梯的地方,迎面遇到两个人。


“蔓蔓。”李振伟jīng神为之一振,叫。


蒋衍同志立即将媳妇藏到自己身后,以免这渣男的眼神wū染了媳妇半点。


看蒋大少面对情敌气势汹汹,听李振伟喊蔓蔓的名,温明珠低下了头,让头顶戴的帽子盖住脸上的神情。


电梯打开,温明珠走进了电梯。


蒋衍同志见到李振伟没有动,嚷开了:“你不陪她去吗?”


李振伟两只眼,悄悄垫起脚尖,意图越过高大的蒋衍同志的肩膀,望向蔓蔓,说:“蔓蔓,你听我说,我即使和她结婚,都会和她离婚的。”


蔓蔓傻眼:他和温明珠怎样都好,关她啥事啊!


蒋衍同志恨不得,一脚将李振伟踢进地狱里头。可惜李振伟溜得快,进了电梯里。


看着电梯往上升,一手搂住媳妇,说什么都不放手。


“阿衍,我和他没有见过面的。”虽然知道老公肯定信得过,然蔓蔓小媳妇不忘qiángtiáo,防止老公醋意大发。


“我知道。”点住媳妇的鼻尖,英眉高傲地挺起,“他能比得上我吗?这世上没有男人能比得上我。”


知道老公的意思是,在她这个媳妇心里,老公是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


蔓蔓囧的是:当着当庭广众说这话,老公不怕尴尬。


蔓蔓很传统,情情爱爱的话,只能在房间里说。大秀恩爱的事,她觉尴尬。


“你说,他们来医院做什么呢?”蒋衍同志思摸起怎么收拾情敌时,当然要知道情敌眼下的情况。


蔓蔓哪知道,摆着头:“来看望老人吗?或是温明珠病了?”


李振伟不像病,只能是温明珠病。


蒋衍同志望着电梯旁边挂的楼层指示牌:有妇产科一栏。


眸光一闪。


……


温明珠走进了产检室。李振伟是不会陪她进来的,应说,若不是江云的命令,他连陪她来医院都不肯。


本来,李家那样的人家,说什么都是要让她落胎的。


但是,邓晓羽亲自与江云交涉,说到:如果我女儿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呢?


现在国家政策,对于公务员的生育,要求特别严格,只准一胎。生男是男,生女是女。


江云与老公李权商量之后,决定,让温明珠的胎,先活到能做b超看到是男是女,再做是否落胎的决定。


这是个机会,一个最后攀住李家的机会,温世同和邓晓羽肯定不会放过。是女,都得转变成男。


李家指定医院,温世同通过老同学在医学界的关系,买通了人脉,现在,负责给温明珠做产检的这位方医生,是温世同私底下塞过钱的人了。


“方医生。我现在这个胎怎么样了?”做完检查,看到方医生的神情有些肃穆,温明珠紧张地问。


“老实说,不大好。你需要做一些其它检查。”


“什么意思?”


“具体要做完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你这个孩子会不会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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