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少年都是武林中薄有名声的侠少,平时也以鲜衣怒马,傲笑江湖为谈资。这般小小的调戏一个贫家女孩儿,对他们来说只算是风流倜傥,得意洋洋之举。若是有那不自爱的女孩儿,看上他们家世不凡,又少年英挺,多瞧上两眼,更会成为这些侠少们互相打趣的好话题。
刚才便是那个萧兄,见林小莲容貌出色,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把个林小莲吓的忙跑,刚买的一块五花肉,一坛子老酒都丢了。他们并不以这件事儿为羞耻,反而有意在林寡妇门前大声喧哗,堵门高论。
焦飞把身上的威煞之气一放,这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顿时悚然吃惊,就像是被雷惊了的虾蟆,都呆立不动。他们的武艺虽然不凡,却也不过相当于真气胎动的本事,家传刀法,剑法,也不过是粗粗略通,不算精湛。对付等闲数十个蟊贼倒也轻松,遇上真正的把武艺练到绝道:“我研究荒废了课业三年,只怕连这些蒙童都不如,去参加科考也不过是一场羞辱罢了,还是藏拙的好。”荆夫子可惜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的资质,为我平生所见最高,原以为门下终于要出个状元徒弟,足慰平生,却没想……”
荆夫子再三叹息,显是为焦飞可惜,在他这等饱学宿儒眼中,什么富贵王侯,长生不老,都远远不及金榜题名,金殿鳌首的那一刻风光。焦飞亦无话可说,他这三年都用在了修道上,几乎没看过儒家的经典,别说他已经无心于此,就算有心去科考,也一定是名落孙山下场。
荆夫子的为人,焦飞一向十分敬佩,陪这位老夫子闲谈一会,焦飞见午时已过,那些蒙童又要来上课,这才起身告辞。他知道荆夫子素来高洁,拿金银之类的阿堵物,老夫子定然不喜,也只留下了两盒果品。
荆夫子看着焦飞离开,神色忽然一变,一抖袖袍,掐指算了算,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这六壬金手指算人事也颇灵验,怎么就算不准焦飞的命数?他刚才一进来,我就感应到有飞龙之鳞气冲霄,又有五彩光芒团绕,应是我学艺不精,这六壬数只得了皮毛。”
道门中有太乙、奇门、六壬三大术数绝学,并称“三式”。
太乙神数号称神仙术,推算天地劫数,趋吉避凶,奥妙无穷。每一推演,不拘事情大小都要耗费数十年功力,一算之后,功力便要大幅倒退,非道门炼就元神之辈不能用。道门中懂得太乙神术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懂得此术的高人,也只会用来推演天地大劫,不会用在普通小事儿上。
奇门遁甲号称帝王术,测算的天地风云变化,气运流转,兵凶战祸,用在排兵布阵上妙用无穷,演算此术极耗脑力,掌握此术者皆为不世统帅,但却难假天年。
六壬号称庶人术,什么家长里短,婚丧嫁娶,升官发财,刮风下雨,无所不算,但十成有九成不准。和面相,手相,风水,堪舆,测字,解梦之术一起,成为街头的算命先生,养家糊口的本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