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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2)(2 / 2)

“热血?”卫王妃笑的讽刺,“他为何对阮鸿飞的事如此清楚,那段时间,他定是与阮鸿飞在一处儿。我虽不大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可是阮鸿飞的死与他脱不开干系。”


“魏子敏此人,冷心冷情,聪明绝顶。”


“我看阿宁对那个阮鸿飞好像还挺有感情的,要不他也不会特意告诉我这个。当然了这事对他也有好处,阮家毕竟不怎么戴见他的。”明湛补充道。


卫王妃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声道,“如果你看中了魏子敏,现在,不能动他。有一种人,是要靠手中的权势才能得到的。魏子敏就是这样的人。”


“太聪明,也就太容易看穿人心,权衡利弊得失,以他现在的地位,是不会与你在一起的。他自然知道你对他的好感,可是他不会再进一步的,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姿态,对他有利无弊”卫王妃见明湛眼中隐有失望,柔声道,“或许当你继承王位时,就能得到他。不过,我估计你还要等个二三十年,那会儿魏子敏都老了,你也会忘了今天的话。可是,我想在中间这许多年里,你们会合作的很好。”


“很明显吗?”明湛问。


卫王妃道,“你很少在意谁,总为他说好话,我不上心也难。”


“母亲不反对?”


“明湛,我见过许多出色的人物儿,也经历过许多事,”卫王妃浅浅笑了笑,打趣的问,“莫非你想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你跟谁谁谁一刀两断。”


明湛笑,“不能想像。“事实上明湛从未见他老娘大笑或者大悲过。


卫王妃捏明湛的脸,笑,“只要你不屈从于欲望,理智克制,男女也没什么不妥。”


“母亲。”


“嗯?”


明湛扑过去抱住,啾,香一口。


卫王妃到底是传统女性,顿时脸都红了,揪住明湛的耳朵笑骂,“你这坏小子。”在儿子屁股上拍两巴掌。


“再亲一下。”


“快滚吧你。”卫王妃向后仰着头,避开明湛的臭嘴,一手还揪着明湛的耳朵,天哪,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端庄淑女的一次了。


凤景乾正在同凤景南商量明淇的婚事。


“你就这么一个嫡女,她与明湛还是龙凤胎,这是咱们皇家祥瑞,朕又喜欢她的脾气,”凤景乾笑道,“朕想着,她虽是郡主衔儿,一应按公主的待遇,指婚后可以建府。”凤景乾说的客气,不过他也认为明淇可能过不了侍奉翁姑的日子。


凤景南道,“我想让明淇大婚后回云南定居。”


凤景乾脸色微变,“这是何意?帝都不好吗?”


“皇兄也知道我那几个儿女,开始明湛不能说话,我本嘱意明礼继位,如今明湛突然好了,心中对明礼难免有所忌惮。再者,明礼兄弟三个皆为魏妃所生,一母同胞,感情也不错。明湛也不是省油儿的灯,明礼三个抱成团儿的话,日后难免起纷争。若想全都保全,必要有万全之策。”凤景南淡淡的端起茶盏呷一口。


“明湛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凤景乾皱眉道,“你对他有偏见。这与明淇回云南有何相干?”


“皇兄也知道明淇前几年就开始在军中任职,云南驻兵二十万,将来,明淇会掌一半兵权。”凤景南道,“将来我会令明礼兄弟长住帝都。”


“明湛怎会甘心受制,你这样做,会让他们兄弟姐妹互相残杀的。”


“明湛的性子,我很了解,他有无上的奈心,如果不是我将他送到帝都,或者他会在云南做一辈子不出头儿的嫡子。他的忍耐性我都会惊叹,一个能忍耐的人,定会等待最好的机会。明湛日后虽忌惮明淇,可也不会动兵,”凤景南轻笑,“一来,他们姐弟颇有感情,以前明淇对明湛多有回护。二来,明湛是个聪明人,如果他们姐弟真的有了兵事,首先得利的就是新君。”


凤景乾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咳一声,瞪凤景南一眼,“镇南王府的存在是写在太祖祖训里的规矩。”老子可没对你出过手。


“皇兄,我并没有多心。这只是例行的分析罢了,明湛明淇都是聪明人,镇南王府是他们的依恃,兵变的可能性很低。而且明湛占了大义,他又不是个傻瓜,虽然明淇的存在可能让他觉得权力受到挑衅,不过,他会忍的。如果没有和平兵变的把握,我想他会继续忍下去。”


“如果有呢?”


“那于我也没什么损失,明淇自己选的这条路,不论他们两个谁胜谁负,胜利者定能成为一代镇南王,且凭他的本事,也能保镇南王府数十年的太平。做为镇南王,我并不算辱没祖先。做为父亲,我也已经尽了全力。”凤景南道,“明礼他们就在帝都安分的过日子吧。”


“你将明淇嫁到帝都,日后明礼他们照样可以也来帝都,让明湛继位,他们兄弟也争不起来。”


“明淇不会甘心嫁人生子的,她的脾气很独特。如果她嫁到帝都也会想方设法得到帝都权鉴,可是如果她嫁到帝都某一豪门,我相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那时明淇不会再听我的,她会说服明湛帮她会与明礼争夺帝都权鉴。”凤景南道,“明湛定不会坐壁上观,这小子最喜欢的就是混水摸鱼占便宜。我已经累了,他们想争,待我闭了眼再争,眼不见心不烦。”


兄弟都这样说了,凤景乾还是要给凤景南面子的,嗔一句,“朕还年长你几岁,你倒先提闭眼的事儿了。”


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将明淇放到云南,有没有防着朕的意思啊!朕不过提一句让明淇在帝都的话,你立码弄个备用的搁jūn_duì 。是啊,明湛没了,明淇接着掌权。


咳!朕可完全没有过继皇子的意思,当然如果你没了嫡子,庶子的继承权自然差一些,何况明礼是个好拿捏的。


不过,你是真为庶子打算,还是不放心明湛的安全哪。那丫头片子,朕真瞧不出哪儿比明湛好来。


既然弟弟这样打算,那么明淇的婚事要重新考虑了。


83、愣头青


卫王妃又参加过几次宴请,偶尔也会遇到阮家女孩儿,人们都可以看出卫王妃对阮晨思的喜欢。


这不,又给阮家送了一座翡翠珍珠盆景儿。


阮夫人对着北威侯发愁,“镇南王妃喜欢哪个,明眼人都知道,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又是姑侄至亲,这可怎么办?”


北威侯捻一捻颌下三寸美须,“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婚事断没有女方先提的理儿,镇南王与王妃尚在帝都,指婚前,皇上定要问一问镇南王的意思。”


“也只得如此了。”阮夫人心底暗喜,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愁容。


卫王妃与阮夫人的关系日渐亲密,也见过了阮鸿雁,笑赞,“以前看书时赞人会用‘芝兰玉树’来形容,还不解何意,见到你家三公子,才觉得最合适不过。”


阮鸿雁有些腼腆,微红了脸。


卫王妃命人奉上表礼,阮鸿雁道谢,依礼退下。


少女情怀总是春,明菲几个来帝都这些日子也听人说起过阮探花的名声,隔在屏风后,悄悄看了几眼。


明菲的脸有些泛红,阮鸿雁出去后,她们几个又出来陪着说话儿。


卫王妃笑问,“怎么晨丫头没来,我正有好东西给她呢?”


“那丫头昨晚上兴了画画的心思,有些着凉,怕她来了冲撞了王妃,便没叫她。”阮夫人道。


阮晨思生病,不过阮嘉睿必是好的,阮夫人也不带来,这就有些意思了。卫王妃心有分数,温声道,“我这里正好有太后赏下的上等燕窝,拿些去给晨丫头补身子吧,夫人就不必推辞了,难得我与这丫头投缘。”


阮夫人笑着道谢。虽然娘娘提了宁国郡主之事,阮夫人还是比较青睐女儿这头儿,倒不是不偏疼儿子。


实在是宁国郡主太威严了些,那不苟言笑的端贵,那冰冷锐利的眼神,那不能得罪的身份,娶这么个媳妇回家,究竟是她服侍你还是你服侍她啊!


黄花梨书案上摆着紫金不换的前朝十寒居士特制的十寒墨,还有‘其石坚润,抚之如肌’的龙尾砚,砚边悬放一枝玉管狼毫笔。


明湛端坐在书案旁,手边燃起一炉幽幽馥郁的龙涎香。


凤景南进门儿一瞧,明湛双眸微阖,坐姿笔直,一脸高深莫测,一身月白衣袍。


凤景南寻思,他媳妇儿的孝已经守完了,怎么还穿的这样素净哪。


凤景南咳一声,老子都进来了,你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越发没个规矩了。


“父王?你怎么来了?”明湛沉思被打断,惊讶的起身,扶凤景南穿过书案去榻上坐了。凤景南留心扫一眼,铺了雪白的宣纸,尚未就书。


凤景南没理会明湛的话,这是老子的家,老子哪儿来不得?问他道,“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


“这不快到皇伯父的万寿了吗?皇伯父虽有口谕说不必大办,家里自然也会备些金玉古物献上,不过我想写副百寿图送给皇伯父当寿礼,也是我做子侄的孝心了。”明湛向来不喜屋里人多,亲自倒了盏暖茶递给凤景南,一面说道,“想着燃一炉香静一静再写。”


呵,还沐浴净身、焚香祷诵呢。凤景南心道,老子的寿日也要到了,怎么没见你有所表示。


明湛见凤景南的脸色开始阴转多去了,道,“我的字不大好,写了一篇想献给父王,倒是怕父王嫌弃。”


“你这话说的,我是谁,皇上是谁,怕我嫌弃,倒不怕皇上嫌弃,怪不得总听皇兄说你们伯侄情深呢。”凤景南讽刺了明湛几句,呷口茶,“拿来给我瞧瞧。”


明湛已经写一打了,递给凤景南,笑道,“父王帮我看看,皇伯父说您一手柳体堪称大家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凤景南脸色微微缓和,“那是皇兄的客套话,你别当真。”明湛有一样不好,禁不得夸,别人客气的赞一句,立马当真,能欢喜半天。这日后被些诡言小人糊弄,还不一糊弄一个准儿吗?


接过明湛的字贴,摊放开来,凤景南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板了回去,并且唰的刷上了一层黑漆,长眉紧紧拧出一个川字,咂巴一下嘴,挑剔的看向明湛,骈指虚指明湛的帖子,问,“这也是人写出来的?”


“瞧您说的,莫非我不是人。”明湛过去拢起帖子,他觉得都挺不赖,凤景南这张死刻薄嘴,诅咒他下辈子做哑巴。


凤景南实在不大善于对付明湛的嘴巴,教训道,“说你不好,你就该多练练,哪儿这么多话。”


“你就没夸过我一回。”明湛不服道,“我这字很不错了,你是没见过那差的。”


凤景南气,“你怎么不跟好的比,专跟那些烂的学。子敏六岁时写的字都比你强。”


明湛卷了一卷握手里嘟囔道,“太祖的字还不如我呢。”太祖皇帝是山大王发家,斗大字不认识一升,连批阅的奏章里也有数不清的白字。


凤景南蹦起来,照他脑袋瓜子抽两巴掌,质问,“你有太祖爷的本事么?敢跟太祖爷比,反了你。”


明湛缩缩脖子,闭嘴了。


“我说一句,你顶十句。”凤景南训道,“这是哪家的规矩?”


“问你话呢?怎么又不说了?”


“怕顶着父王您。”


凤景南气倒。


凤景南也不会白生一场气,拿鸡毛掸子抽了明湛一顿。


明湛鸡飞狗跳,双手抱着凤景南的手臂给自个儿求情,“父王,您来有事儿吧,咱先说正事儿,说完正事儿,您要打要罚,儿子就在这儿,又跑不掉。”


凤景南皱眉,他从心底瞧不上明湛嬉皮笑脸没脸没皮的模样,不过,他也懒的动手,这样没骨头的家伙,打一顿也没劲,又被劝坐到榻上,明湛忙重翻了一只玉盏,倒了温茶,笑道,“父王喝茶。”


凑过去,一只手在凤景南胸前顺啊顺的顺气,劝道,“我不过跟父王开个玩笑,您就当真。您瞧,我跟谁说话不是客客气气的,因父王不是外人儿,才稍有随意。老话说,父子是冤家,像我吧,没见父王的时候,别提多想您了。一见面儿吧,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手脚都没处儿放似的。人哪,越是喜欢,才越紧张呢。父王,您先前瞅都不瞅我一眼,如今拿我当个人儿似的,我焉能不欢喜?偏生我是个笨的,不知道该如何欢喜,倒弄巧成拙,得罪了父王,亏得父王您宽宏大量、仁慈高贵,用您天空一样广阔的胸怀,包涵了我。”


神哪,借我个地方吐一下吧。


凤景南胃里往上闹腾,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油嘴滑舌、不知羞耻的小子。喝口冷茶压一压,凤景南道,“别废话了,你这里也肃静,我来跟你说件事儿。是这样,今年江南盐课亏空甚大,沈东舒请旨增加盐价。云南也有盐井,咱们与缅甸藏人交易盐、茶、马匹、珠宝玉器,再者,人不可一日无盐。皇兄定要问的,如今你年纪渐长,也该知道些事了。”


明湛自发拉了张椅子坐,他不太了解古代的制度,问道,“为什么会亏空哪?我听说盐商很有钱哪?”古代富察排行榜,盐商总能排上前三的吧?


明湛以前并无理政经验,凤景南倒也耐的下性子,细细解释道,“盐商领了盐引,再售盐。盐卖不出去,帐上没银子,国家收不来税银,就没银子养兵将官员,所以就是亏空。”


“那为何卖不出去,盐质量不好,还是贵了?总得有个原因。”明湛双手搁在腿上玩儿手指,“不弄清原因,就提价。这就跟不知道病因,就乱开药一样,开错药,可是要人命的。”


凤景南忽然有了主意,笑道,“行了,明天你就跟我去内书阁议事吧。”他家盐卖的还好,还有边境贸易,凤景南有兵有钱,日子过的正舒坦,平白涨价,这事儿得闹明白,才好点头呢。虽然他对皇上称臣,不过云贵二省向来是军政自理,总不能帝都啥啥啥,镇南王府就跟着啥啥啥吧。


凤景南身份尊贵,不屑于跟那些朝臣唇枪舌剑的招呼,倒是明湛,很有几分噎死人的本事。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哪。


凤景南忽然发现明湛还是很有些用处的。


果不其然,在内书房,明湛一说“开错药喝死人”的理论,沈东舒的脸就不大好看,明湛道,“事情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如同说亏空一事,缘何亏空,盐课每年上千万的银子,亏哪儿了?如果是被人贪了污了,再怎么给食盐涨价也是没用的?如果是因为盐贵了,再涨价,更没人买。”


沈东舒一脸便秘色,回道,“世子有所不知,如今私盐猖獗,致使官盐难销,江苏盐场几乎屯积三成食盐卖不出去,盐商们也是日日叫苦。”


“那为何私盐就卖的好,正尔八经的官盐反倒卖不出去了?”明湛问。


若是别人问,沈东舒断不能睬他,不过明湛身份地位摆着,亲爹还在一旁看着,只得解释道,“官盐是盐商用巨资买了盐引才可贩售,成本自然比私盐要高些,因私盐廉价,故此人人偷买私盐,屡禁不止。更有盐枭配上私家打手,大摇大摆的贩私盐,实乃国之蛀虫。”


“都大摇大摆了,当地官员是做什么吃的?这就好比一偷儿,大摇大摆的从你家偷了东西,在你面前晃一圈儿,再大摇大摆的自大门口出去,做为被偷的家主,莫非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明湛好奇的问,“我不太了解这个,不过我知道,大一些的州府,必有驻兵,小一些的县衙,也有捕块。莫非国家花银子是养他们玩儿的,为可不把这些盐枭抓起来?那些人,纵使有一二手下,难道还能与国家jūn_duì 相提并论?”


沈东舒开始冒汗了,你,你屁都不懂,咋这样难缠哪。


凤景南欣慰的看明湛一眼,真没白带你来。


凤景乾也欣慰,犀利,够犀利,朕早就想治一治这两淮盐课了,正缺引子呢。


凤明瑞上前一步,朗声道,“禀父皇,儿臣愿前往两淮,纠查盐课。”


唉哟,这刚打了一声锣,戏刚开始唱,你着什么急呢。


你个愣头青哪。凤景乾只恨不能将凤明瑞的脑袋按下去。


84、笨蛋


明湛在宫里住了五年,他与凤明瑞是邻居,不过与凤明瑞打交道的时候不多。凤明瑞此人不善言辞,曾救过明湛半条命。


当年,明湛初进宫在小校场饿晕,就是凤明瑞背了他回来,据小道消息传,由于那会儿明湛体重超标,把凤明瑞累的够呛,好几天都驼着腰走路。


凤明瑞天生一张冷面,却不知原来是如此急性之人。


沈东舒心内一喜,两淮盐课自来关系复杂,这个篓子可不好捅,正好有四皇子接了话茬儿,乐得运道好。


只是四皇子虽年轻冲动,四皇子的爹可是做惯了猎人的老狐狸,凤景乾温声拦道,“明瑞,且先听东舒说下去,事情并没这样简单。”


沈东舒接着冒冷汗,不过幸而他事先有的准备,盐课里枝蔓复杂,没两下子的真不敢挑这个头儿,沈东舒年过而立,能站在这个位子已经相当的不简单。不过,他也得先试一下水的深浅,继而抛出一条小鱼儿,沉声道,“就有江淮盐枭苏幸,狡猾异常,官兵几次围剿皆无功而返,其人狡诈,其性贪鄙,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凤景乾道,“一个私盐贩子,还能通了天不成。着江苏巡抚崔鲁道,即刻缉拿苏幸,斩首示众。”


这一出戏中场暂停,大臣告退,余下就是凤景乾教子的时间了,当然,为以示亲近,凤景南和明湛还在。


“明澜,你怎么看?”凤景乾先问凤明澜。


凤明澜刚刚二十出头儿,少了几分遗传自母亲的艳丽,多了些英气,不过依然面目秀丽,凤明澜想了想,“天下这样多的百姓,每天都要吃盐,吃盐的人没有减少,盐课上卖的盐却少了,至使食盐大量屯压,可见的确是私盐贩卖成风,贩私盐之事的确该大力稽察,警示民心。”


“明祥,明瑞,你们说呢?”


凤明祥道,“儿臣以为苏幸只是一个特例,如果想彻清私盐,须用重典。”老爹都要砍人脑袋了,的确是要用重典了。微抬头看父亲的脸色,凤景乾却依然是无辨喜怒的高深莫测,只是一眼望进凤明祥的试探的眸中,凤明祥心头微颤,忙低下头去。


凤明瑞冷脸道,“若是官盐好买,人们何必冒着被治罪的危险去买私盐。如今盐课萧条,虽有私盐泛滥的原因。究其本根,盐是大家都要吃的。一买一卖,差的无非是银子。可见私盐的确是比官盐便宜太多。”


凤景乾并未说话,眼光看向明湛。


明湛搔了搔下巴,“皇伯父,我不太懂这些盐的事儿。不过,我觉得倒不必处死苏幸,押解入京,一问他就知道了。”


马后炮!


朕砍人脑袋的话刚放出去,你小子又要将人押解入京,你有话怎么不早说啊!你成心给朕找麻烦呢,是不是?


凤景乾哼一声,“如此为害两淮盐课的败类,不死为何。”皇帝说话,就得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朝令夕改,那成什么了。所以纵然是错,也只好一错到底了。


何况苏幸死有余辜,凤景乾也不觉自己有错。


明湛只好闭嘴了。


明湛跟着凤景南回家。


凤景南问明湛,“你觉得沈东舒如何?”


“谨慎,滑溜溜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站哪边儿的,听说盐商挺有钱的。”明湛找水喝,他并不常来凤景南的书房,凤景南指了指临窗的几上的茶寮子,明湛过去倒了两盏茶,喝一杯,另一杯递给凤景南,“怪年轻的。”


“他是两淮大盐商沈家子弟。”


“商人不是不可以科举么?”


凤景南垂眸看一眼手里的玉盏,道,“他幼时在念书上便极有天资,他爹沈百万便将他过继给旁枝一户读书人家,从而科举成名。”


“这样都成?”明湛笑,沈百万的脑袋还真是灵光,点了点头,“这位沈老爹还挺开明的,那沈东舒是代表两淮盐商么?”


“还有消息传,沈东舒与生父素来不合。”凤景南笑了笑,“哪有绝对的是或非,沈东舒的立场本身并没有错,盐商是官商,自然是站在朝廷这边儿的。盐商的利益,便是朝廷的利益。”


“云南呢,我知道云南也有盐井。是不是也有许多私盐屡禁不止?”


凤景南拉过明湛在身边儿坐了,笑道,“私盐是永远禁不完的。历朝历代,你读史,可真看到哪朝把私盐禁光的?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作祟。私盐之所以称之为私,是不必向朝廷交税的。所以他成本就低了,卖的时候便能便宜,便宜的东西,谁不喜欢呢。云南自然也有私盐,只是没有江淮这样厉害。”


“拿盐商来说吧,除了要缴纳的盐课,每办一次盐引都要经过十几道手续,层层剥皮,这些银子,都要从盐里赚出来,而盐商也是要吃饭的,盐价怎么低的下去呢?”凤景南道。


“这些事,皇伯父不知道吗?”


“怎会有皇兄不知道的事,”凤景南笑睨儿子一眼,“朝廷要的是盐课,盐商要的是银子,若两样都不错,私盐之事其实并不会上达天听。如今官盐屯积严重,盐课上没了银子,朝廷就少了银子花,户部要赤字了,这事儿自然就来了。”


“瘤子长大了不得要人命,为什么不在先前徐徐图之?”


“皇兄登基十五年了,先帝过逝时,银库里只有压库的五百万,办个丧事都紧巴。开始要封赏功臣,安抚勋贵,哪样不要银钱?”凤景南道,“西北蛮族蠢蠢欲动,驻军几十万,每日花销多少。再有,每年不是这里旱灾,就是那里洪水,赈灾救济,哪个不要银钱?那会儿,都是盐商献出来的银子,皇兄得知他们的情。还有,盐商每年往各王府勋贵家的孝敬也不是小数目。朝中便有数不清的人为盐商说话。”


“盐价的事儿,所涉不仅是盐商,盐贩,更有盐政。”凤景南笑呷一口茶道,“盐政素来是朝廷第一肥差,要根治这一块儿,就得把那个‘肥’字去掉,如此第一,盐商的成本降下来,盐价才能降下来。第二,盐价降了,再另用重典惩治私盐。如此,盐才能卖出去,朝廷的盐课才能收的上来。”


明湛听的明白,低声道,“那皇伯父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我猜着是。”凤景南道,“如今朝廷正安稳,肃清盐政已是当务之急。”


“云南的盐课有多少啊?”明湛将耳朵递过去,凤景南轻声对他讲了,叮嘱道,“这你就知道了吧。我看皇兄已经下了决心。”


“皇伯父会不会跟你借银子哪?”


“又无兵马战事,那些盐枭不过是些草莽,怎会抓不到人?这里头的猫腻啊,想一想就能知道。”凤景南胸有成竹一笑,“等着瞧吧,这还只是个开头儿。你要多学着些。”


“学什么?你怎么有话不直说呢,还说让我学,我跟谁学啊?”明湛最恨别人话说一半,能急他个半死。胳膊肘撞撞凤景南,催促着。


凤景南啧啧两声,皱眉敲他大头,骂道,“真是个蠢货,这还用我说吗?”


“你不说我能明白?”明湛老实的问。


“吃饭比谁都多,白长这么大脑袋,”凤景南斥道,“学什么?跟着皇兄学怎么为君为主,跟着臣子学怎么为臣为忠,再看看皇子们,你就得知道怎么当儿子,笨蛋!”


85、怪怪


明湛不喜欢跟凤景南打交道,时不时的便会挨骂,谁喜欢找骂挨哪,又不是小m。


跟凤景乾盘腿坐在炕上喝茶抱怨说,“有事好好说就是了,非得先骂一顿才痛快。上次还打了一顿,我屁股才好些。”


凤景乾深觉明湛性子有趣,忍住笑,劝他道,“你父王就是那么个脾气,性子急,也是为了你好。”


“皇伯父你性子就好,您说他跟您还是亲兄弟呢,半点儿不像。”明湛吧唧着吃了两块糕,抱怨道,“真是受老罪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挨了两句,也值当的拿出来一说。”凤景乾翘着唇角,“叫你父王知道你出来乱说,回去又是一场气。”


明湛皱皱鼻尖儿,刁滑一笑,“这话我只跟皇伯父说过,要是他知道,那定是皇伯父走漏了风声,以后我再不跟你说了。”


“臭小子,你嘴巴严紧些才好,别到处去跟人讲,到时怨到朕头上。”凤景乾见明湛吃的香甜,也用了一二,想到明湛的婚事,问道,“阮家姑娘,你瞧过没?”


“没,女人还不都一个样嘛。睡觉一吹蜡,能有啥区别?”


“真是个傻小子。”区别大了,凤景乾琢磨着明湛结了一次婚,却还是小童男,戏谑之心大起,悄声问他道,“你知不知道洞房要怎么做?”


明湛心里翻白眼,老子又不傻,面儿上却装出懵懂,有意装蠢,一脸纯真的说,“啊?我听人说就是俩人躺手拉手床上,吹了灯,闭上眼睡觉,等睡熟了,就有送子娘娘来把小娃娃放到新娘子的肚子里。”


凤景乾险些一口糕噎死,天哪天哪,他这是跟谁听来的谬论哪。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知会景南一声,给明湛开开窍。


“你房里没放人?”


“好几个丫头呢,外头还有婆子。”


凤景乾看明湛真是屁都不懂,招了冯诚进来,吩咐几句,不一时冯诚抱了个红木匣子回来。


凤景乾打发了冯诚下去,将红木匣子递给明湛,示意明湛打开。


明湛见上头还有个黄金小锁挂着,掀开来,明湛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儿圆,一脸大开眼界的模样!凤景乾扫他一眼,果然是没开过眼界的土包子啊,双后摸着玉身取了出来放在炕桌儿上,温声解释道,“你父王是个脾气暴的,也不一定会跟你讲这个。朕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以讹传讹,瞧仔细了,洞房里要这样做才行。”


明湛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件玉雕交欢像,天哪天哪,好奢侈,这么大一块羊脂白玉,这线条儿何等流畅优美,这五官何等精致明媚,这身体何等凹凸有致,这……重点那处儿还镶了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刺动着人的眼睛。


凤景乾见明湛惊的话都说不出来,暗笑真是个笨的,这都稀奇,遂拨了一处儿机关,俩小玉人儿吭哧吭哧的工作起来。


明湛嘴巴张的老大,一脸蠢相,良久才叹一起,“天哪!”巧夺天工哪!


凤景乾也不好放在久,又关了机关,放回匣子里,重新扣上,递到明湛不里,对明湛道,“这个朕赏了你,你回去观摩观摩,不拘那个丫头可以先试试,毕竟年纪到了,也该开窍儿了。”忽想到一宗重要事,悄声问,“你遗过精没?”


谁,谁,谁说古人刻板的?人家多实诚,多直接哪!


明湛觉得自己才是土包子呢,装羞的摇了摇头。


“都这个年纪了。”凤景乾想着要不要宣个御医给明湛瞧,又担心明湛要面子,只得亲力亲为。


凑过去搂住明湛的肩,温声道,“别怕,男孩子都有这遭的。”说着就握住了明湛的下面,明湛“啊”的叫了一声。


“别怕,让朕瞧瞧,你这个年纪了,早该有了。”


明湛正在长身子,如今瘦了,被凤景乾揽在怀里竟然有几分纤弱,明湛脸有些淡淡的红,唉哟,俄的神哪,皇帝陛下要亲自为他服务,真是……真是叫人……怎么能不兴奋呢。


凤景乾见自己刚一摸,这小子就硬了,顿时气闷,“精神的不像话,还装什么?”你这反应真不像个雏儿。


明湛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被摸的起了兴致,结果凤景乾撤回手去,不上不下的,难受的要命。也顾不得装天真了,拉上裤子跳下炕,“我得去茅房了。”


凤景乾又是气又是好笑,竟然给这小子骗了,偏就拦了明湛,对着里间儿的门帘儿呶呶嘴,说道,“你去里间儿吧,朕派个侍女给你。”


明湛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了。”


“跟朕还害羞什么。”直接把人按坐在炕上,装啊,怎么不装了。


“真不用,没事儿。”明湛郁闷的想吐血,拼命想平复身体的欲望,玩儿出火了吧。


凤景乾“哦”了一声,“那接着喝茶吧。”


明湛真想去茅房解决一下,偏凤景乾一脸狐狸的要喝茶。如果明湛说不,肯定要赐宫女。


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明湛脸上好似染了一层薄薄的桃花胭脂,眼睛里似含了一汪春水,好不难过。偏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纵使难过,在凤景乾跟前儿也做不出自渎的事情来。


明湛轻咬下唇,偷瞧凤景乾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伪善脸,终于得出结论: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凤景乾头一遭见明湛这副有些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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