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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白龙,不会跳舞吗?快点拜托你托特哥哥,我就告诉你篝火会之舞怎么跳!]


[托特,你老欺负白龙!]


[喂,白龙,虽然篝火大会还没开始,不过我们可以先玩玩这个余兴节目。]


[可有趣的!托特,咱们就让这傻小子去试试?]


其实,他看见的并不是完全的托特和扎穆尔。确切点说,是已经被啄食过的托特和扎穆尔。


托特的腹部已经被秃鹰撕扯开来,被啄食掉的腹部是一个无规则的大洞,血肉模糊,连着被秃鹰拉扯出的肠子和咬得残破不堪的内脏,仿佛一坨坨的烂肉一样堆在腹部边缘或是滚落在沙地而沾染上无数细小砂砾,血腥破碎得令人作呕。


扎穆尔的半边脸都被啄食掉了,白骨微露,上头挂着碎碎烂烂的小块鲜肉,原本一张不错的俊脸此刻一半是人,一半连鬼都比不上的狰狞。


练白龙看着他们俩个的尸体,整个身子猛地一颤,眼前仿佛闪过黑暗,当他能够直面这一切时,自己已经跪在了托特和扎穆尔身前——白龙不知在何时伸出了双手,一边捡着托特被秃鹰啄食得四散的五脏六腑,一脸木然和崩溃交替地将它们塞回托特空掉的腹腔之中。


“托特……扎穆尔……不痛了……我我帮你捡回来……属于你身体的一部分……通通……都要回来……”


练白龙白色的十指上是分不清的血和碎肉,刺鼻的血腥味让他仿佛要晕过去,却又有另一股力量支撑着他不要晕过去。


他不怕血的味道,他不怕那些已经变成肉末一样滑溜的内脏,他怕的……只是摸到他们已经冰冷的身体。


死了。


他怕那份冷。


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这种冰冷,他不是第一次触碰。他怕。


就像很多年前,一身血污却也拼命让他快逃的两个哥哥……一脸血肉模糊却也要保全他性命的父亲大人……


他最怕,没有温度的尸体。


他最怕,重要的亲人抛下他离去。


他最怕,这个无能无力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人要一次又一次地斩断他对家人的所有希望?为什么要让他面临一次又一次的永别?为什么煌帝国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为什么无辜的回鹘要成为那众多牺牲者中的一个?


为什么?


重要的羁绊,已经被……斩断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


因为他不够强大,因为……他没有力量。如果不是他总是这么弱,总是只能被人所保护的话,那么当初现在,或许他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但事实是他什么也做不到。无法抗衡练红炎,无法杀了练玉艳为父亲和兄长报仇,无法改变煌帝国的一些悲哀——这才是现实,这个弱小无能的自己所要面对的现实。


是他……太弱了。


弱小的他,无法保护任何人。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足够强大了,他才能够凭借双手的力量去保护他重要的人,去守护他生命里重要的羁绊。


另一头的白琉袖,看见满地的血迹,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难受得呕了一地的干水。只是心中有着太强烈的信念支持着她让她不能晕倒。


她忍着浑身的不适,在那如山的尸体中寻找着她想要看见却希望绝对不在这之中的脸孔。


那个送了她胭脂的娅塔娜。


那个与她共饮一壶酒谈笑风生的特勒蒙特。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在这当中……


练白瑛看着在不断将内脏塞回尸体内的练白龙和仿佛失了魂魄四处飘荡着的白琉袖,不由抿嘴,望向秃鹰盘旋的长天。


“炎哥……”


原本空旷死寂的大漠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太突兀,在这片已经死去的土地上,这种代表着“活着”的脚步声,太突兀了。但是,却突兀得令人喜出望外,突兀得令白龙停下了陶着五脏六腑的动作,突兀得让白琉袖眼含希望和惊喜地朝着脚步声望去。


遥远的沙丘边上站着一个人。


他们看不清那是谁,只能隐约看出剪影的形状是一个男人。


白琉袖和练白龙同时朝着那人奔去。


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一个回鹘人……只要,有人活下来便好!


只要,有人活着!!!


“是……特勒蒙特先生吗……”


绝望中的欣喜令人太过害怕,就连出口的疑问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他们离那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张原本模糊的脸,也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


只是,在看清那人的同时,他们也看清了那人脚边的两张熟悉的脸孔。


“娅塔娜!”


“特勒蒙特先生!”


那迎风而立的少年仿佛在一夕之间苍老,原本就略显成熟的眉眼,此刻变得更为刚毅冷峻。而他在听见练白龙和白琉袖声音的瞬间,突然一个转身向练白龙扑来,在白龙还没能反应过来时,突然拔起插满在娅塔娜身上的其中一支弓箭,笔直地刺入练白龙的肩膀……


长剑刺入人那温软的**,血喷溅在阿喀斯的脸上,他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与触动,仿佛喷在他脸上的不是热乎乎的人血而是清澈的水罢了。


“阿喀……斯……”肩膀没入利剑,白龙却是不闪不避,甚至只是摇晃了一□子,便挺直了脊背站在那儿。


阿喀斯的脸上已经没有愤怒,只剩下全然的绝望过后的平静。


看着娅塔娜尸首的平静,刺了练白龙一箭后的平静,以及满脸鲜血的平静。


“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阿喀斯说罢,蹲□子,面无清表地将把娅塔娜射得满身疮痍的弓箭一根一根地拔起来。


大概因为死了好一阵了,尸体僵硬了,拔箭时有些困难,而血也早就凝固了。阿喀斯麻木地拔着,好像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


他拔着,另一双秀气的手,突然也加入了其中。


阿喀斯施舍似的抬了一下眼,才发现白琉袖不知何时跪在了娅塔娜的尸体边,也加入了拔箭的行列。


娅塔娜死得太惨了。她原本美丽姣好的少女身躯上,坑坑洼洼,全是空空的洞,颜色俗艳的美丽衣衫也肮脏破碎,万幸的是,她可爱的娃娃脸没有受到太多创伤,仅是染上了血污。


阿喀斯和白琉袖对望了一眼,他什么都没说,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他们默默地拔光了娅塔娜身上的箭。阿喀斯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角,仔细而温柔地替娅塔娜擦去她脸上的血污,俯首在她那曾经娇软如花的唇瓣上烙下一个深吻后,也没有向白琉袖致意便打横抱起娅塔娜那早已经冰冷僵硬的尸身,便朝着未知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慢慢地……消失在白琉袖和练白龙的视线中。


大漠民族,性情真挚的回鹘儿女,在坚守信仰与妥协之中,他们选择了前者。


对于有的人来说,保全所有同胞的性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可对于回鹘人而言,自由和灵魂的意志,远比被强硬压迫的屈服更为重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民族,被煌帝国在一夕之间,夷为平地,扫荡殆尽。


练白龙和白琉袖那好不容易和回鹘构筑起的羁绊,也随着这场战役被彻彻底底地斩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说好的吻戏我没骗人……【我觉得现在应该有人想杀了我=。=


以及……很久之前我就立志想要成为便当高手奈何我一直写的是没法发便当的文……


如今,我心愿已了……


可怜的阿喀斯,我对不住你_(:3」∠)_


妹子的黑历史等待上线中……


话说白龙他妈玉艳漫画里的描述还不会太多我只能凭着理解去写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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