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一人高的方正石碑,石碑被一只石龟驮着,石碑侧边还缠绕着一条石蛇。石碑就雕刻在山墙上,背后就是高耸的山头。
丁春销指着山头说道:“翻过这座山就是我们的村子,这里是祖坟的后门。”
赵钰点点头,问道:“能进去吗?”
“能进这个门的,只有族长家的人。”丁春销凑近石碑,五指在石碑上细细摸索,片刻后黯然道:“这石碑近期确实被人打开过。”
赵钰疑惑道:“季芳也算是族长家的人吗?她只是有姻亲关系的亲属吧。”
丁春销点头道:“那是谁打开了这扇门,又把你那俩朋友弄进去的呢?”
赵钰摇头道:“这些只有等进去了才能知道。”
丁春销犹豫道:“可是这门我无法开启。”
余田智走上前,将他们二人左右推开,嘲笑道:“不过是道石门,机关算尽,也敌不过我的炮弹。”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山道上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车轮的咕噜声。
赵钰回头看去,只见四只獠牙上翻的巨大野猪正拉着一辆装有大炮的铁车从山道另一边走来。
丁春销立即挡在石碑前,怒不可遏道:“余田智,你这个疯子!”
余田智拉过丁春销,冷笑道:“村子都快保不住了,还守着这点先人的旧物,有何意义?快让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炸。”
丁春销誓死不从,紧紧挡在石碑前。
那边野猪已经将铁车拉到近前,几个男人冲上去,旋转弹头,将炮口对准石碑。
赵钰就在近前,眼见那伙人竟然真的不管不顾地将炮弹塞进大炮,他慌忙扑向丁春销,两个人滚动着摔在山门旁的草丛间。
轰地一声。
石碑被炸成粉碎。
赵钰脑袋里一阵轰鸣,他抬起头,无意识地摇晃着脑袋,在他身边,丁春销难以置信地看着被炸开一个大洞的山门。
余田智走到他们俩身边,伸手将赵钰拽了起来。
丁春销跳起,对着余田智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余田智被揍得趴倒在一旁,他抹掉嘴角的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丁春销还要扑上来,赵钰急忙拦住他,“我们……进洞!”
丁春销说他们的祖坟挖在山脉里,几乎凿穿了一座山头,从后门进去,一路往前走,就能走到正门,打开正门,便可以俯瞰到整个村子。
赵钰走在丁春销的身边,一路观察山洞的内景,这里到处可以看到人工雕凿的痕迹,说是祖坟,可赵钰沿途所见只有狭长的通道,并没有看到任何祭奠之物。
直走了约莫一刻钟,丁春销在前头拐了个弯,赵钰跟着拐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开阔的洞穴,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燃着照明用的油灯,赵钰能清清楚楚看到一侧洞壁前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牌位,这些牌位全都是镶嵌在山洞墙壁上,密密叠叠,远远看过去就像龙蛇的鳞片般。
丁春销走到那千百牌位前,从底下的神龛里抽出一根香,点燃后虔诚地拜了拜。
赵钰站在他身后,与他一起叩拜。
等丁春销将香□香炉里,后头的余田智不耐烦催促道:“好了没有?”
赵钰拍拍丁春销的背,两个人转身走到余田智面前。
“我朋友呢?”赵钰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在这里面吗?”
“确实是在这里面,”余田智笑道:“你们再往前找找不就知道了。”
丁春销忍耐地深吸一口气,带着赵钰继续朝前走。
“赵钰,”丁春销刻意与余田智拉开一段距离后,悄声对赵钰说道:“……我感觉不对,你要小心提防那家伙。”
赵钰微微点了下头,问道:“如果这山洞真的只有族长家的人能够开启进来,季芳又是孤身一人回村,那么把我朋友关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丁春销摇摇头,“不知道。”
赵钰想了想,问道:“族长一脉,除了木潸外,还剩下谁?”
“木潸父母双亡,她爷爷当年被朋友所杀,奶奶撞死在爷爷石碑前,如果要说血缘关系的话,”丁春销边想边答,“除去木潸,族长家只剩下现任族长,木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