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立即认出这是张潇樯的声音,他欣喜万分,唤道:“潇樯!”
丁春销举着油灯跨过石门,石室内有了光线,赵钰眨眨眼,被眼前的画面惊骇到,重新找回张潇樯和罗左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石室靠石门的墙根边上,罗左仰面倒在血泊里,他的一只手松松地握着拳头,维持着艰难地敲打石壁的动作,在他身旁,张潇樯背靠石壁瘫坐着,她右侧的脖子上似乎有个伤口,鲜血正汩汩地从伤口中涌下,她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只手紧紧拽着罗左的另外一只手。
赵钰扑到他们俩身边,心急如焚道:“怎么回事?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丁春销也蹲了过来,他用油灯迅速查看了两人的伤势,又瞥了眼地面上的血洼,着急说道:“伤口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刚刚被刺伤的,但是出血量很大,男的已经休克了,女的估计也撑不住了。”
赵钰将手放到罗左脖子上,发现那里已经凉得像是浸了冷水,他盯着张潇樯正在涣散的双目,眼里刺疼,“救他们……想办法救救他们……”
丁春销毫不犹豫地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兆族人的粉色血液迅速冒出,丁春销摆正罗左的脑袋,将顺着手臂流出的血喂进他的嘴里。
石门边上的余田智踏出一步,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丁春销手臂上的伤口,嘴唇无意识地舔了一下。
“呜!呜呜!”天狗对着余田智和他的手下龇牙咆哮。
丁春销一边喂血,一边用手指轻按罗左的脉搏,他低声对赵钰说道:“他们伤得太重,我要用更多的血来救他们,你看紧余田智。”
赵钰点点头。
丁春销说完话,咬牙把手臂上的伤口挑得更开。
整个石室里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血气。
余田智紧紧盯着丁春销,眼睛一眨不眨。
赵钰手里抓着匕首,看向余田智的眼神弥漫着森冷寒气。
也不知道丁春销喂了罗左多久,罗左原本已经冰凉的胸膛渐渐有了心跳,鼻息间也重新温热起来。
丁春销又去救张潇樯。
石室里昏暗一片,等到张潇樯的呼吸也稳定下来,丁春销已经摇摇欲坠了。
赵钰慌忙扶住丁春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道歉,他扶着失血过多的丁春销在墙角坐下。
丁春销捂着手臂嗫嚅道:“……有点冷。”
赵钰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丁春销的身上。
丁春销扯着嘴角勉强一笑。
赵钰站起身,正要去查看张潇樯和罗左,一直站在石门边的余田智忽然开口说道:“赵老板,和你商量件事。”
赵钰没有回答。
余田智桀桀怪笑道:“作为咱们俩的结盟礼物,我已经把你的两个朋友送还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送我点东西以示诚意。”
赵钰还是没有说话。
余田智冷笑道:“我送你两个活人,你送我一个死人,如何?”
赵钰抬起头,眼里烧着团冷冽的怒火。
余田智浑然不觉,依旧笑道:“反正那个兆族人已经没用了,不如将他送给我,一比二,你绝不吃亏。”
赵钰霍然站起身,手中匕首的刀刃在油灯中熠熠生辉。
余田智笑道:“就凭你和这条天狗,你以为你赢得了我?”
他话刚说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忍者们纷纷涌入石室,余田智笑着跨出石门。
天狗和肥遗退到赵钰身边,赵钰握着匕首的手有些疼。
对方的忍者有七人,自己这边,丁春销元气大伤,张潇樯和罗左都身负重伤,赵钰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同时护住他们三人。
天狗似乎明白赵钰的想法,它默默退到丁春销身前。将他挡在身后。
肥遗飞到赵钰肩头,咬牙切齿地骂:“不要脸的家伙!”
石室内只有两盏油灯照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赵钰在视线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手里的匕首已经扎进一名忍者的胸膛。
混战就这么展开了。
这是赵钰生平第一次成为战场上的主力,过去的每一次险情中,不是有木苒就是有赵煜,连木潸都会主动护着看起来很柔弱的赵钰,即使离开他们后,也有丁春销无时无刻地陪在身边。
他从来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在毫无支援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近敌人。
如果不杀死敌人,受到伤害的就只会是自己关心的亲人与朋友,因此他不能放下屠刀,他需要浴血奋战。
因为在他身后的,是需要他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