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这个小姑娘也曾娇滴滴得说要做他的新娘。
可畄河畔上,她思念成疾的是另一个人,她为他买醉。
躲闪拉扯,姃嵘不经意漏出了自己所说的“细皮嫩肉”的兄膛,干干净净的,确实没疤,没个屁疤。
“姃姃,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个樾尧,我是姃嵘。”
姃嵘说完还不忘拿起水杯给姃姃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水珠顺着姃姃的发丝淌下来,盖住曾打时她头发的眼泪。
姃嵘则是用清冷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张,“清醒一点儿了没有。”
清醒。
姃姃的嗓音还是一样的沙哑,那是她为他留了一夜的眼泪。她的眼神却再不染一丝□□,因为清醒。“姃嵘,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看你耍酒疯。赶紧睡觉,再吵就打你了。”
“哦,知道了。”
魔界禁域,二十八道锁天链八方其下状如笼,囚了一只青赤神鸟,形身似鹤,单有一足,名为毕方。
笼旁坐着如画黑裙少女,端着一派苦瓜脸,倒是把毕方鸟笑了个开怀,“你说什么?你亲了姃嵘?”
笑声爽朗,听着就可传十里。
本就一头愁绪,姃姃听了毕方鸟的笑声只觉得更愁了。
宿醉过后的嗓音还是沙哑得,“毕方,你别笑了,我是真的很难过。”
情啊爱啊的,若是上万年前,毕方还能安慰姃姃两句,可一颗心陨落上万年,毕方也只能拿出对待几个迷茫懵懂的少年少女该有的语气,“姃姃,你难过什么,姃嵘那孩子,眉清目秀的,还是你赚了呢!”
话糙理不糙,姃嵘确实是六界难寻的好容貌。
可姃姃听了却有些不悦,“什么叫眉清目秀,姃嵘长得跟我随我,那简直就是绝世美人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亲了姃嵘,姃嵘作何反应?”
透心凉心飞扬,“嶸表哥拿水泼我啊!”
毕方却捶兄顿足,“这个姃嵘,真是不解风情,你一会儿把他叫来,我非说他几句不可。”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姃姃不是找毕方来安慰自己的吗?
姃姃纳闷,“毕方,你真的知道我和樾尧才是一对儿吧?”
“知道,姃姃,如果昨晚姃嵘没把你泼醒,你们俩是不是就成了。”
躲闪拉扯,姃嵘不经意漏出了自己所说的“细皮嫩肉”的兄膛,干干净净的,确实没疤,没个屁疤。
姃嵘的声音慌乱洪亮,“姃姃,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个樾尧,我是姃嵘。”
其实在没有找到疤痕的那一刻姃姃已经清醒了的。
她是气自己竟要靠一块疤痕区分辨认自己的心上人。
摇头,姃姃打断毕方的粉色幻想,“我认得樾尧的身体的,姃嵘可没那么强壮。”
若是姃嵘此刻听见了姃姃的话肯定又要一顿歇斯底里,由于醉酒,见了也忘了,姃姃记忆里姃嵘还是那个六岁的孩子,非常瘦弱,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
这都不是重点。
姃姃拿出空酒壶,作势消愁,“我觉得自己不纯洁了,我对不起樾尧。如果樾尧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一趟人间,毕方也发现了姃姃显著的不同。
话里话外,一句一个樾尧。
毕方消息闭塞,只听附近的魔兵讲过几句天宫小太子斩了梼杌。同在酆魔岭囚了上万年,毕方与梼杌也算相熟,当时它也感叹了几句。可毕方本就是神鸟,天道的规律,新神的载入史册,本就是要祭奠上它们这些老东西的鲜血,所以毕方也不曾多惋惜什么。
无牵无挂,它这条命,之所以还于寂寥中坚守着,也不过是想等姃姃继位,届时成就她累世威名,也不枉她打小陪它一场。
毕方笑了,“你老念叨着樾尧,莫非这樾尧长得比姃嵘还好看?”
姃姃又想到船上初见时分,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形容男子竟也不为过。
“怎么说呢,类型不同,姃嵘长得跟我一样,像斗艳的曼珠沙华。按理说天宫的人长得都寡淡,可樾尧不是,樾尧长得像出尘的画儿,樾尧的美干净,更像自赏,这样一比,就觉得姃嵘长得看起来脏。唉,我真是对不起樾尧。”
要不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明是六界难得的美少年,姃嵘竟得了个看起来长得脏的评价……
毕方扶额,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姃嵘,“姃姃,你和姃嵘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我说,你对不起的是姃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