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是重要的呢?门当户对?
一个神和一个魔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送信的猫?
不想给翁也惹麻烦,樾尧和姃姃分头离了冥府,姃姃还想避讳着些,樾尧却不掩饰,半路劫了“去妖界采买”的小魔头。
小魔头的脸嫩生生的,小魔头的声音脆生生的,跟小魔头在一起要挨的刑罚也是响咔咔的。
总会在一起的。
也不是没有神魔相恋的先例。
樾尧听了信儿,猜到姃姃大概是在九尾处吃了委屈,鹦鹉学舌,一口勿迷情,旖旎最瞒不过人的耳朵。
畄河漫步,樾尧还是打算听听小魔头的忏悔。“姃姃,你和九尾吵架了?”
“不算吵架啦,九尾说得都对,樾尧,确实是我拖累了大家。”
“九尾说什么了?”
樾尧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似的,就像捕熊的天坑,小魔头哪里不知道自己大概是被龙抓了把柄了。
现在做龙的消息都这么灵敏了吗?
小心翼翼,“樾尧,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哦?我确实是知道了些事情,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苦瓜脸重出江湖,“什么哪一个嘛!人家就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已经知道错了嘛!樾尧,我能认出来你的,就算是我喝醉了,你的胸前有疤,你的眼睛是那样的,你的眼神像小星星,你的嘴巴是这样的,我那天只是分不清我和姃嵘,姃嵘跟人家长得太像了嘛!”
这倒是真的,小时候樾尧被慕悠上神骗着,偷偷认姃姃当了媳妇儿。有好几次他都偷溜到前线,只为了给自己的“小媳妇儿”偷塞些糖果,再摸摸她的小脸蛋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媳妇儿”的脸蛋越来越没有初见时软了,“小媳妇儿”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惊恐。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从姃姃走错路就被姃父姃母关在家里,前线的是姃姃嫡亲的表哥。
他认错人了!怪不得“小媳妇儿”一见他就跑,原来是姃嵘。
姃嵘小时候长得太秀气了。长大了虽好些了,但还是跟姃姃长得太像了。
听说姃父姃伯就是双生子,姃母姃婶又是嫡亲的姐妹,这才生了两个神似的孩子。
“姃姃,以后不要喝酒了。”
只是樾尧心里也不确定,现在他确实是长大了,可若是姃嵘换上姃姃的装扮,他还会不会认错呢?
咦,恶寒。
“姃姃,你答应送我的信物,带我去看看吧。”
那天定情,樾尧以一块祖传的宝物换了一山地瓜田,姃姃都忘了,谁知这厢却放在了心上。
“可是你不能去魔界,你会被你爹打死的。”
神魔殊途,天雷业火,樾尧却笑了,“傻姃姃,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放心吧,我不会被打死的。”
好吧。
畄河难渡,只有一桥一船。
姃姃往日从来都是打桥上飞奔,可连接畄河两岸的桥是由一块块神骨一块块人骨搭出来的,怕樾尧避讳,也想带樾尧领略风景,姃姃特地召了守河的畄河伯。
笛声微扬,小船从河心冒出来,畄河伯一手奏笛,一手撑篙,手忙脚乱的。
姃姃不解,“畄伯,猎首日请你去表演节目助兴了?可是你吹的曲子好像有跑调呦!”
在姃父小时候还没当上魔王的时候,畄伯就已经是畄河的河伯了。没有人知道畄伯到底多大年岁,据闻畄伯是与畄河共存的年纪。所以小到刚化形的小喽啰,大到当上魔王的姃姃爹,无一不是对畄伯毕恭毕敬。畄河可是魔界的母亲河,是曼珠沙华的起源地,畄伯作为母亲河的河伯,那就是娘亲裤腰带的地位,没有可不行。
“咳咳。”轻咳缓解尴尬,畄伯饱经风霜的老眼有些浑浊,却是深不可测的智慧。打量几眼樾尧,又打量打量姃姃,畄伯忽的自顾自点头,喃喃感叹着什么天道如此。
姃姃没有听清,可等姃姃再问的时候,畄河却又换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怪我老人家没有说清楚,小殿下,您领来的这位上神可是咱们畄河的常客了。”
樾尧是畄河的常客?畄伯裤腰带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吧。
“畄伯,你可别胡说了,樾尧就来过一次,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儿了!”
“老头子才没有胡说呢!每逢初一十五,这位天宫后生可能会迟到,可却从来没有缺席,有一次我看着这后生的胳膊上还滴着血呢,老头子忍不住上前问,才晓得这后生是来寻你的,只可惜小殿下你后来额头生了彼岸花,专心练功,不曾来了,否则老头子非要让你们见上一面不可。”
每逢初一十五,这位天宫后生可能会迟到,却从来没有缺席。
樾尧守约了?
可为什么每一次她怪他,他却从不解释。
明明他们约好了初一,十五相见,她总是在畄河对岸的草地上失望得等到睡着,风声里是她娇滴滴的埋怨,“樾尧是不是把我忘了!”
其实他也赴约的。与乌单决战,他几乎断了胳膊,踉踉跄跄得走到畄河,渡河,然后是姃嵘满不在意的眼神,抱着她去燕形屋顶的高楼。
他们才是累世的婚约。
可她也说,家里只有一个呆蠢的表哥,家里人偶尔打趣几句,放心来吧。
放心,他携礼赶到,畄河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是姃嵘特地往了水南,为她补了条俊美的陵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