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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2)

空气中弥漫着泛着氤氲的青草香, 正午的太阳懒洋洋地在天上挂着, 洒下一片耀眼的金黄。


迈动着新做的小马靴, 顾子清一边跟在人身后跑, 一边气喘吁吁地道:“小姐, 你慢点跑,子清追不上你。”


“赤影刚才的叫声有点奇怪,我得去马厩看一看,”锦葵话语里带着焦急, 见人跑得慢, 干脆回过头伸出手扯着他。


锦葵:“可是新鞋不合脚, 怎么跑得这样慢?”


“小姐~”看着锦葵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顾子清的脸色涨红一片, 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待到二人跑到马厩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被一匹浑身赤红的马叼着衣襟扔了出来。


男人飞出来后, 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这才停下。吐出嘴里的草屑, 他兀自嘟囔了一句:“这马的性子野得没边了,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


正自愤恼间, 一片阴影洒了下来。男人下意识地朝上看, 对上了一双带着探究之色的眸子。


这人有一双极美的桃花眼,薄唇浅淡,下巴尖削。本应该是清雅柔美的一副少女面貌, 可偏偏在那尚显稚嫩的眉眼间蕴着的俱是冷意,使那脸上平添了几分出尘脱俗的仙气。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西南军营的马厩里了?”


小姑娘出声问他, 嗓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点点轻微的鼻音。


祁桓挠了挠头,快速地在脑海里憋出了一个答案:“我从小就喜欢马,看这军营里的马长得好看,忍不住就想进去摸一摸。”


“若是喜欢马,遇见良驹难免会想着更亲近些,”摸着赤影的脖子安抚它,锦葵将马交给顾子清,让他把马牵回去,然后回过身赞同地道。


“我也喜欢马,对咱们草原上的人来说,马是跟生命同样重要的东西。”


“不过,”她的话锋一转,猛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匕首横在祁桓的脖子上。


“听你说话的口音可不是西南口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而那微微散开的上衣衣领处露出来的结实线条,更是清楚地表明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现在正值乱世,战火于各地纷纷燃起。西南正处于军事要塞,若不是有父王的带领才得以保全平安,早就被各地的诸侯吞噬殆尽。


如今,想要染指这块乐土的人数不胜数,所以哪怕只是有一丝丝的可能,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里的安和。


“我真的就是因为喜欢马才进来看一看的。你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人怎么这么凶,动不动就拔刀?”


祁桓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却惊骇万分。


这小姑娘好俊的功夫。


虽然他是因为一时大意才被人近身,可就算是他全神戒备,恐怕与这丫头的身手也就在伯仲之间。


若是西南人连个小丫头都有这样的身手,羽国想要占领西南,恐怕是痴人说梦。


“若是说不出其他的解释,那便下去见赤尔神吧。”


她毫不犹豫地横刀就要杀了他,冷森的刀锋陷进了祁桓的脖子里,带起一片血珠。


生死关头间,祁桓一边将手臂扭转弯曲后缠绕在锦葵的脖子上,一边顺势偏头向侧面一躲。


冰凉柔软的唇擦过少女精致小巧的耳垂,他扬起一声低笑:“小姑娘,对不起,我现在可还不能死啊”。


趁着少女羞得脸颊一片通红的失神片刻,祁桓挥手将锦葵手中的刀劈落在地,并向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高声道:“赤尔王,你们西南的姑娘太凶了,快来救救我。”


男人闻言走了过来,问道:“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祁桓答话,锦葵便接道:“父王,这人躲在马厩里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怀疑他是别国派来的探子,”挣脱祁桓的束缚,她从地上捡起刀,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父王的身边。


“桓公子是来我西南购置马匹的商人,不是什么探子,”笑着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发顶,赤尔王向祁桓说道:“ 小女自小警戒心就比普通人强了些,她没伤到您吧?如果使您受到惊吓或是伤害,我在这里替她向您道歉。”


“无妨,毕竟我也有错。”


看着那因为带着些怒气,而面上微微涨红的小姑娘,祁桓的语气不自觉地放得极轻极柔:“在下桓戚,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站在赤尔王身边,带着一脸的怀疑之色望着祁桓,小姑娘朗声回道:“我叫锦葵。”


***


在西南购置好马匹,探查清楚西南jūn_duì 的战略部署,祁桓便直接向赤尔王道别。


而为了保护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安全,赤尔王派了自己的小女儿与他一路同行。


两个人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祁桓策马跟在人后面,望着锦葵留给他的一个后脑勺。


祁桓穿着西南男儿常穿的紧身靴裤,足下蹬着长马靴,整个人显得极为英俊利落。而锦葵则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短袄马裙,愈发衬得这人肌白如雪,乌发如墨。


“锦葵,你父亲让你随行保护我,你可是心里有怨气,怎么一路上都不怎么理我?”


他在西南待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就没与这人说上过几句话。就算有时候能碰巧着聊上几句,也时不时会被那个叫顾子清的小子把人给拉走。


祁桓这人骨子里征服欲极强,所以锦葵越是不愿意理他,他反而对人越是在意。


锦葵:“无话可说。”


被人这回答噎得哽了一下,祁桓失声笑道:“哈哈,你这小姑娘怎么整天板着张脸,白瞎了这么俊俏的模样。”


他策马上前想与人并驾齐驱,却又一次被锦葵给甩开了。


见人走得急,祁桓在人身后喊道:“小丫头,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如意郎君啊?”


回答他的是锦葵的一声“驾”,和变得更远的背影。


“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见过比你更不苟言笑的人了,就跟个小冰块似的,这么孤傲的性子,将来谁敢娶你?”


“我的终身大事,不劳公子费心,”许是被人说得烦了,锦葵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祁桓一眼,破天荒地正经回了他一句。


“唉,说的也是,你长这么漂亮,人又聪明,上门求亲的人肯定都踏破了你父王宫殿的门槛了吧。”


见这人又纠结这个问题,锦葵便干脆策马向前走,再不看他


祁桓对锦葵很感兴趣。


不光是因为这人长得漂亮,更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般自律到近乎于自虐程度的女子。每日卯初起,子初睡。骑马射箭,四书五经,无一不学,无一不精。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迫着她不断地变强,不断地进步一样。


祁桓:“我们一会儿在何处扎营比较合适?天色已经晚了,夜里赶路恐怕不太安全。”


锦葵:“霁山不太平,我们连夜赶过去。”


祁桓:“那晚饭怎么办?我见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不饿么?”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引诱:“我会烤野味,要不要一会儿我抓几只小兽烤给你?”


“莫要没话找话,”吩咐后面的西南人继续前行,锦葵面无表情地继续领头带路。


虽然又被人噎了回去,但因为祁桓每日都要受这样的打击,已经逐渐变得习惯,所以倒也不甚懊恼。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对着一个人能说出这么多话,好像头一次能理解后宫那些嫔妃们,每日遇见了他就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等等……他怎么觉得他与那些聒噪妇人好像有几分相像?


正自惊愕懊恼的时候,一道银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小心!”


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飞箭,刺透了祁桓挡在锦葵身前的臂膀。


“是山贼,大家小心!”队伍里的一个汉子出声提醒道。


随行的西南人迅速拉开了阵型御敌。


“桓戚?”


男人惨白着一张脸,倒在了锦葵的怀里。


“你没事吧?”祁桓捂着伤口,疼得直哼哼,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身后的小姑娘。


“我没事,”锦葵愣在那里,看着祁桓虚弱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都是她站在最前面保护别人,平生第一次有人将她护在了身后。


男人的轮廓极深,面部线条锐利,在与她目光相对的那一瞬,他英挺的眉眼不桀地向上扬了扬:“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沉吟了片刻,锦葵缓缓道:“桓戚,这种袖箭根本就伤不到我。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使我视线受阻,放出袖箭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小姑娘说的一脸认真,可祁桓的内心却只觉得悲凉一片。


行吧,他知道他这英雄救美是白搭了。


“但是,谢谢你愿意救我。你想要什么报答,告诉我,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就可以答应你。”


锦葵的脸上带着一点透透的粉红,薄薄的唇瓣被咬得有些发白。带着点软糯鼻音的声音淡淡地,轻轻地在祁桓的心上挠了一下,痒得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她这是在,害羞?


望着眼前那张漂亮却神色寡淡的脸,祁桓忍不住抿唇笑了:“那,你就满足我的三个心愿吧。”


***


翎国的阊灯节格外热闹,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街上走过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图案各异,精致巧妙,如同开放于枝头的团团锦绣。


祁桓跟锦葵提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让她陪自己赏花灯。


一边向前走,锦葵一边目不转睛地在路面四处张望观赏。她从没见过这么多漂亮的花灯,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时之间忍不住看花了眼。


在一个画着骏马的灯笼前停下了步子,她下意识地伸手就想要去摸一摸。


“快来看看哟,这么漂亮的花灯,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小娘子买上一个?”卖家一看这买卖有戏,连忙出声吆喝。


“喜欢么?”祁桓低头问她。


锦葵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灯笼看,眼神里的渴望,迫切得藏都藏不住。


“老板,这个花灯我要了。”


“好嘞,您拿好。”


“送给你,”从卖家手上接过灯笼,祁桓笑着把花灯递到人手上。


把灯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锦葵低下头一错不错地瞅着,嘴角难得的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小丫头,花灯不是抱着的,要提着,”祁桓笑着伸手去够那灯笼,却不小心碰到了锦葵环在灯笼上的手。


指尖处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如同触电般快速地将自己的手指缩回去,祁桓慌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锦葵低着头,乌发散落的脖颈处变得通红一片。


“阿葵,”鬼使神差般,祁桓将已经缩回去的手又伸出来,然后握住了那带着厚茧的小手。


这人的手跟她的人似的,凉冰冰的好像从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小冰块。可偏偏,拉着这只手的时候,祁桓却觉得心头一片燥热,言语间都是难掩的慌乱。


被握住的小手轻轻动了动,却被人以更大的力量抓住。


然后,便干脆停了动作,任由人轻轻地握着。


“我,我喜欢你。”


从西南回到羽国之后,闲来,祁桓脑子里想的就都是她。


其实说实话,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最多也就是初见时女孩那满带着猜忌之色的精致眉眼,校场习武时那一抹意气风发的月牙白,草原上跟他一起策马驰骋的背影,还有霁山上低垂着头帮他处理伤口时候的嫌弃。


一幕幕平淡如水,可却夜夜入梦,扰他心弦。


“你可心悦我?”


另一只手紧张地在身侧狠狠地攥着自己的衣摆,祁桓将衣衫揉得皱成一片。他随风飘动的长发将那双细长的眸子遮住,掩饰了里面不断闪动的无措和害怕。


他甚至不敢去听,只害怕听见一个不字。


“嗯,”连耳廓都热起来,锦葵整个人红得就像是一只刚刚被煮熟后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虾米。


“真的么?真的么?太好了,太好了!”


祁桓只觉得人生中从未有过一日像现在这般快活,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少女通红一片的颊角处吻了吻。


还不等锦葵有所反应,他自己反而羞得快步走到前面,只留给人一个背影。


心跳如擂,面赤如火。


他明明有过那么多女人了,可面对着锦葵的时候,却总是莽撞激动地像个不懂人事的毛头小子。


大概,是真的太喜欢了吧。


将手移到腰间的玉佩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祁桓抿唇笑了笑。


待到回宫,就传召沈包星让他把这玉佩融到剑里吧。她那么美丽而又高傲,就像是被群星围绕的孤月。


所以这剑,就叫星月剑吧。


“阿葵,第二个心愿我想好了,”他回过身去,牵起锦葵的手在掌心中握着,激动地道。


锦葵问道:“是什么?”


祁桓:“我要送你一把剑,还要你每日都将那剑在身边带着。”


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说,锦葵也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回道:“好。”


“公子,小姐,要不要来算上一卦啊?我这可是方圆几里最准的姻缘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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