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打发去旗杆上挂玉佩的郑侍卫迷茫地看着他:“殿下,您说什么?”
唐煜走近几步,严肃地说:“翻过来给我看看。”
郑鹤吓了一跳,依言将马鞍翻过来,脸刷地一下白了。
借着临近正午的日头,能看到马鞍的侧面凹槽处有银光闪动,一根尖锐的钢针刺破皮革,昂首朝天,上面带着新鲜的红色。
郑鹤蹭蹭倒退两步,双股战战地望向唐烽:“太子,这……”
马鞍之下暗藏钢针意味着什么,在场诸人谁都清楚。今日唐煜说的话已是够多了,再掺和进去反而不美,于是他在脸上摆出与众人如出一辙的惶恐神色,退到边上假装受惊过度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说,得有人说才行啊。唐煜环顾四周,指望着找个明白人出来一锤定音。
崔孝翊未辜负唐煜的期望,越众而出道:“太子,此事事关重大,得尽快禀报陛下。”
唐烽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阿翊你说的是。”
一行人胆战心惊地回去了。营地中,庆元帝正在中央大帐里休息兼听底下人奉承呢,年纪上来后,他的精力大不如前,已不能像年轻时一样成日在外面跑马。他脱了鞋,歪倒在罗汉床上,半眯着眼睛,如同一只打盹的老虎。
听说三子五子在帐外求见,他笑着对太监总管吴质说:“才什么时辰,这俩小子难道是来朕这里偷懒的吗?”
吴质凑趣说:“二位殿下定是满载而归,向您邀功来的。”
及至唐烽先一步迈入中央大帐并严肃地请庆元帝屏退众人,唐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庆元帝才发觉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样,慢慢地从罗汉床上坐起来。
唐烽主要说,唐煜间或插上一句。听完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清楚先前之事,庆元帝沉默片刻,随即厉声喝道:“吴质。”
吴质从帐子外面小跑进来:“陛下,奴婢在。”
“去叫陈河把御马厩给朕围起来,一个人不许走脱。再有,今日接触过太子马的侍卫,全部给朕单独看起来。”
他转向儿子们,口吻稍微温和些:“老五回去歇着吧,今天就别出去跑了,烽儿你留下。”
唐煜低头答应了,一言不发地出了中央大帐,回自己帐篷里等消息。他相信皇兄会告诉他后续进展的。
这日例行的晚宴,庆元帝以身体劳乏的理由取消了。快要就寝前,唐烽来了唐煜的帐篷。
“奔雷死了。”唐烽一屁股坐下,涩声道。
“死了,怎么死的?”唐煜“急切”地追问,结合上一世搜集到的信息,他对奔雷的结局其实早有预料。
唐烽神色迷茫:“午后奔雷在马厩里突然发狂,照料它的军士拉不住,让它给跑出去了。等人找到的时候,奔雷已是口吐白沫,力竭身亡。”
“……莫非是奔雷的草料里被下了东西?”唐煜试探问道。
唐烽说:“多半是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手,父皇的人忙着去追查钢针的事情,没人留意草料有无问题。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何必多此一举地在我的马鞍里插钢针呢?”
那是因为马鞍下的钢针是我放的啊。唐煜眨了眨眼睛,在心里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5月的榜单太凶残了,渣作者得隔日更一段时间等榜单,请各位看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