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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问药还是询问过往的生活?她打算做些什么?裴荇不明白跟前人的所思所想,抿着唇半晌后,才淡淡地应道:“不苦。”


卫天璇佯装没听见“不苦”这两个字,她从一盘的糕点碟子,取出了一颗蜜饯,喂到了裴荇的口,看着她面色如彤日朝霞,才在心暗暗叹了一口气。缩的时候,指腹不经意抹到了裴荇的红唇,感受到了她骤然间僵硬的身躯,一时间更是不知晓说什么好。美好的一声葬送在了这深宫内院,她会不会渴望着外头的自由呢?真正的天子几时回来,自己在宫这段时间,能不能保护她完美完成这个任务呢?若是卫天衡归来,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要如此再保护裴荇?


“你向往着宫外的自在生活么?”卫天璇想到了什么,便直接开口问了。


裴荇的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如纸了,她以为入了宫,便不会有自由可言了。便算是天子选择了废后,她能够出去的会么?可能是在冷宫终老一生,还累得裴家做陪葬吧?天子会立自己为后,本就是出于对裴家的忌惮和牵制,他如果选择了废后,那么必然是做好了对付裴家的打算,朝政上的动荡是免不了的。


卫天璇不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会引起裴荇的种种猜想,见她面色发白,也便收住了之前的那个话题,开口道:“你是皇后,是后宫之表率,后宫之事应该由你来掌管,而不是任由高玲珑胡作非为。”


裴荇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没有跟上卫天璇的跳跃性,半晌后才反问道:“这不是圣上您的意思么?”话语多多少少藏着些怨怼。


卫天璇一时间哑然,她反思自己的节奏是不是太快了,惊住了裴荇,可若是在后宫之,她没有皇后的威严,便很难自我保护,就连那些个宫女和小黄门都私底下议论并嘲笑她。而皇后宫的大宫女,品味在诸宫女官之上,还得忍受那被人呼来喊去的命运。“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她知道过往一切都是卫天衡的错,她也知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难以抹去裴荇心的苦涩,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裴荇不再开口了,她低垂着眉眼,可目光没有任何的依处。卫天璇静坐了一阵,怕自己过度惊扰了裴荇,便想着先离去改日再来,忽地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匆匆忙忙跑入殿的小宫女,一脸急促,指着门口说什么“宫妃来访,拦都拦不住”。小宫女不过十四五岁模样,此时眼泪光零零,脸上还多了一个新鲜的巴掌痕。


“这是怎么回事?”裴荇原本是坐在了榻上的,她的神情向来平静如古井,这会儿倏地掀起了被褥起身,几步走到了小宫女的面前,指从她受伤的面容上轻轻抚过,一脸恼恨。


小宫女缩了缩身子,偷偷觑了卫天璇一眼道:“没事,是奴婢自己摔着了。”


“这是巴掌印。”卫天璇的眼睛不瞎,她走到了小宫女的身侧,沉声问道,“是哪宫的人动的?”


小宫女被卫天璇一问,急得快要哭出来,而外头的动静渐渐逼近了,那尖利的嗓音清晰可闻。小宫女没有说话,她伸拽着裙角,躲在了裴荇的身后,将下唇咬得发白。


“圣上金安。”在外头的时候还埋怨皇后宫无人迎接,这会儿见到了卫天璇,一个个都装成了贤良淑德的乖巧模样,屈身行礼。


赵淑妃、容德妃、赵丽妃、王贤妃……卫天璇扫了眼跨入殿门的扭捏作态的宫妃们,除了高贵妃,那四宫的妃子们都赶来了,后头还有一群不起眼的昭仪、昭嫔。卫天璇久久不曾开口,而四宫的妃子们自作主张起身,由赵淑妃率先开口:“妾听闻皇后殿下抱恙,便前来探望,不知陛下您也在此。”


“见到了皇后不用行礼么?朕让你们起身了么?”卫天璇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


宫里的礼数早就被她们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无非是仗着天子的宠爱,这时候听了卫天璇一席话,顿时怔愣在当场。最后还是赵淑妃的反应快,脸上立马堆起了一抹盈盈的笑容,对着皇后屈身道万福。


赵丽妃朝着身侧的宫女一招,从她的上接过了一卷纸,开口道:“妾抄了一卷佛经为皇后祈福。”


“妾闻佛祖佑人平安,便在宫设佛堂念经祈福。”


“是啊,我等愿意戒荤腥,为皇后祷告。”


“妾听说诚心祈福,并割臂上肉熬汤,服之立刻病愈。”


嘴八舌的到底有几分真心,恐怕只有她们才知道了。脸上盈盈笑着,可心底不知道怎么诅咒裴荇吧?毕竟皇后的宝座只有一个,入了宫的人都想着一下子飞上枝头变成凤凰,成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赵丽妃开口说佛经祈福的事情,后边一连串的附和着,裴荇始终蹙着眉,而卫天璇微微笑着,等到她们声音顿住了,才一挥道:“既然丽妃有如此心思,那便前往护国寺吧,落发修行为皇后祈福,待到皇后平安再回到宫来吧。”见赵丽妃的脸色霎时间变白,卫天璇又转向了那位说舍身割肉的妃子,残忍一笑道,“朕会命人送上快刀,麻烦你动作干脆利落些。”


“割肉熬汤不必了。”裴荇听了这个话题一阵反胃,她看着卫天璇的神情不似开玩笑,片刻后,冷淡地开口道。至于赵丽妃,她不曾为她说上一句好话,算是默认了卫天璇的决定。卫天璇那一席话下来,哪里有人敢反抗?曾经的天子有宠妃,他可是因为一句话便砍了人头颅盛酒、腿骨制琴。连自己的兄弟不分年龄一并杀尽的人,能够有多少的仁心?


皇后的宫殿顿时成为了一个要人命的火炉,谁还敢在其待下去?眼珠子左右转动,寻找着理由告退,可在卫天璇颔首,她们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听得一声“慢”,原本安静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皇后忽地开口了。她平静的视线从诸人的面上扫过,最后淡淡地问道:“是谁动的?”皇后抱恙闭门谢客,嫔妃们擅闯原本便可治罪,更别说还动起了。


“是、是丽妃宫的。”一道细如蚊蚋的声音响了起来,见卫天璇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顿时又鼓起了勇气,加大了声音。反正丽妃娘娘就要去护国寺了,又有何畏惧的?“是丽妃宫的盈盈。”


卫天璇眼也不眨道:“掌嘴二十。”顿了一会儿又道,“原本该治丽妃你一个管教不严之罪,不过念在你心忧皇后,愿为之祈福,便命你即刻启程,前往护国寺落发为尼。”赵丽妃哪里知道自己的邀功和作态会惹出这种事情来?卫天璇的话音才落下,便惊得晕了过去。卫天璇又道:“其他人退下吧。”如同领了赦令,本是气势汹汹来皇后殿的人,这会儿变成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这样的处置,皇后你可满意?”卫天璇转向了裴荇,见她亲自为小宫女抹药,挑了挑眉,眸多了几分讶异。皇后对宫的下人如此体贴?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裴荇听到了卫天璇轻飘飘的一句话,她到底也是个有情绪的女人,那些负面的心思被勾了上来,眉眼满是幽恨和不甘。“我知道您在疑惑些什么,清鸢是我从裴府带出来的,您可能不知道,她还有个姐姐清荷也一并随我入宫,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您的宠妃下药谋害我,清荷心细主动试药被毒死。当初证据确凿,就连行恶事之人也大大方方承认,您轻描淡写一句‘不过是个宫女’,是了,跟宠妃比起来,宫女的命就不是命,我答应过清荷要保护清鸢的。”


卫天璇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既然假冒了皇帝,只能够背住了这个黑锅。眉头蹙了蹙,她忍不住开口道:“可是现在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什么保护身边的人?”


“那是因为一切都靠着天子的一句话。”裴荇一听卫天璇如此说,立马走到了她的跟前,凝视着她的眉眼,冷笑一声道,“是,我是无力保护身侧之人,甚至还累得她们送掉了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有保护她们的心思,我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定然是护她们安稳。”


卫天璇语塞,动怒的裴荇让她的神思有几分恍惚,仿佛看着她的脸能够看见另一个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应道:“天子有如此权势,你还不畏惧?你知道你如此言语意味着什么吗?”


裴荇哼了一声道:“那也得是天子。”


这下子轮到卫天璇惊讶了,难不成她看出了什么事情来?可就算连日夜陪伴卫天衡的高玲珑都没发现,更何况这个没见过几回天子的裴荇?卫天璇的落在了裴荇的肩上,轻轻地捋开了那一抹松散的黑发,她问道:“皇后是在指责朕不配当天子么?”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裴荇也懊恼自己的失言,她的视线随着卫天璇的指而动,最后又落在了她的脸上,见她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才抿了抿唇道:“不敢。”大约是压抑久了,满腔的情绪需要释放,事态的发展已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扯了扯嘴角,她到底是不愿意服软的,因而在面上展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谨言慎行,她的背后还有裴家上上下下近百口的命,可是有的时候,她也想要痛痛快快地做一回自己。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大可畅所欲言。”卫天璇凝视着裴荇,又继续道,“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你身边亲近的人。裴相是国之栋梁,动摇不得;而高玲珑那一家子到底是屠夫出身,粗勇无谋,上不得台面。”


皇帝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荒yín 无道、沉溺后宫的人了,要不然她口如何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她只是在学楚庄王蛰伏五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你是谁”个字到了唇边,在即将出口之时,又如吹过的风一般消散。她可以对如今的天子怀有期待吗?


44.假天子与真皇后(三)


后宫的所有女子依附于皇帝生活,如果是一个不受宠的人,她的危远甚其他的,甚至连被迫害身亡都不会有人关心。在短短的时间内,卫天璇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她不知道裴荇最大的危险是什么,但是真正的天子卫天衡绝对是危险的一部分。她如今冒认天子之名,做下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依照着他的意愿,纵然张顺说天子远行,短期内不会回到皇都,可难保他得知消息匆匆忙忙回来问罪。


——阿梁啊,你说我要不要趁着卫天衡外出的时候弄死他?反正都是昏君。


卫天璇起过这样的念头,在卫天衡回宫前,她才是真正的天子,暗派人杀了卫天衡一击张顺,便没有其他的人会知道她的秘密。系统的回复自然是不行,说甚么有违正义,可是让她在宫里干等着不知道几时会回来的卫天衡,让自己的任务陷入被动、甚至是有失败的可能,她也做不到。


【卫天衡前往淮南道】


系统能够准备的报出卫天衡的下落,这意思显然是给卫天璇留了几分跑路的时间。


卫天璇与卫天衡终究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她身在宫闱却从来不曾与某个宠妃过夜,这一点让一些观望的宫妃们着急了起来,尤其是高贵妃变着法儿地进行勾引,卫天璇根本不喝她送来的茶水和糕点,指不定里头下了什么奇怪的药物。要说整座皇宫最舒服之处便是皇后的宫殿了,可惜人家裴荇一点儿都不待见她。这是一个冷宫的皇后、忧心着自己家族死活的皇后,该有的态度吗?还是说她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


月春,皇宫柳绿桃红梨白,间之以各色的花朵,太液池处整日里热闹得很,便是连偷懒的亦或是无事的小宫女们都喜欢前往那一处玩闹。卫天璇被皇后以“休憩”之名赶出殿后,便自己一人静立在红色的小楼阁里看远处山色溟濛。同样的世界,在江湖游荡的她可得真自在,然而皇宫呢?这一隅之地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囚禁其的飞鸟。


“这儿曾是大长公主最喜欢的地方。”


“你疯了?还敢提起大长公主?”


草丛里的窃窃私语传到了卫天璇的耳,还没等她想起了这个大长公主是什么人物,便听见了另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扭着身子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过来的,可不就是那高玲珑吗?她的一双眼睛红肿,形容憔悴,在瞧见卫天璇的时候,面上浮现了那股既委屈又欣喜的神情来。在宫廷,妃子们的眼线也从来不少,这一听说皇帝陛下去了哪一个地方,便变着法子来偶遇呢。卫天璇心暗笑,可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望着高玲珑。


“圣上,您似乎是郁郁寡欢,妾带您去一个好地方吧。”高玲珑在屈身行礼后,便自发地像是一条蛇般缠上了卫天璇的臂,一脸娇俏的笑容。


卫天璇不动声色地挣开了高玲珑,眉眼多了几分的兴盎然,她一挑眉道:“哦?玲珑欲带朕前往何处?”


卫天璇的这一句询问让高玲珑的脸上喜意更浓,她不再惦记着自己被卫天璇甩开的事情,而是对着宫女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在前方迎路,而自己则是跟随在卫天璇的身侧,一张嘴喋喋不休。时而询问着皇后的病情,时而又诉说着被冷落的委屈。卫天璇原本没什么神情,只不过在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面色骤然间一变,眉头紧紧蹙起,她一偏头瞧着高玲珑,却见她笑得从容而得意。


高玲珑一脸邀功的神情:“圣上常欲往民间市坊,感受百姓之乐,如今宫自有市坊。”宫如闹市,以太监为商贩、宫女们为赶集的妇女,其还间杂着不少的宫妃,作为市令出现,杀猪宰羊、沽酒买肉,瞧上去好不热闹!再看高玲珑的神态,不以之为荒唐,想来给卫天衡出了不少的馊主意,难怪卫天衡最宠幸的妃子便是她。


“圣上不开心么?”高玲珑笑了笑,她拉着卫天璇的袖子,带着她往一旁的宫殿走去。这才靠近殿门,便听见了一道道惨烈的呼声,浓重的血腥味在整座大殿蔓延。高玲珑面不改色地前行,知道殿的一个方形深坑处才停住了脚步。她指着里面头发散乱、面容扭曲而疯狂的人道:“圣上,您瞧她的身上,都是些毒物,不晓得支撑到几时。”爬动的蝎子、游来游去吐着信子的毒蛇、蠕动的毒虫,卫天璇见惯了江湖上的各种场面,可是在看清楚这东西的时候,也产生了一股作呕的冲动。高玲珑和卫天衡他们都是什么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圣上,您当初说的,喜欢听见他们痛苦的喊声呢,你还说——”高玲珑挽着卫天璇,眸光闪了闪道,“还说将皇后扔进去。”


卫天璇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她单压在了高玲珑的肩头,冷淡地开口道:“玲珑你是朕的爱妃,愿意入毒坑博朕一笑,对么?”她的神情不似是开玩笑的,高玲珑的笑容越来越勉强,在发现自己被卫天璇牢牢钳制着的时候,面色骤然间发白,是她自己得意忘形了,被天子宠爱着就忘记了前车之鉴。毒坑里的人已经失去了生,任由毒虫爬满也不再尖叫,卫天璇很想将高玲珑推进其,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她猛地将高玲珑甩到了一边,正打算下填满毒坑的命令,便听见一声“皇后到”!


宫廷发生的闹剧终究还是传到了裴荇的耳,不管出于什么立场,她都应该进行劝诫的。卫天璇与匆匆忙忙踏入殿的人打了个照面,见她换上了凤袍凤冠,面色如寒霜,顿时心一寒,她的眼神显然是将自己当成高玲珑那一伙儿,享受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情。


裴荇的视线从高玲珑的身上扫过,最后才停在了卫天璇的身上,她咬着发白的下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皇后冠摘下放在了地上,一叩首后才开口道:“妾恳请陛下——”卫天璇还没等她说完,便一个箭步向前,屈身将裴荇给扶起,她认真道:“我会下令填了这毒坑,至于宫闹市,绝不会有第二次,皇后大可放心。”她这话说得急,不经意间有些变调,露出了些许自己的原声来。


这下子轮到高玲珑面色惨白了,以往她跟天子游赏,皇后来只会挨一顿骂,哪里会出现此等场景?她满是不安地望着那不肯起身的皇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去。她咬了咬下唇,眼挤出了一抹盈盈的泪光来:“圣上——”


卫天璇急着在皇后那儿表明自己的态度,哪里管得上高玲珑的心思?再者她出了这等馊主意,不晓得害了多少的人。卫天璇强行扶起了裴荇,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转身又威严道:“高玲珑不修德行,残忍无道,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裴荇抿了抿唇,淡声道:“废除皇妃之事,需同诸臣商议。”她何尝不知高玲珑视她为眼钉,好些时候的事情都是她招惹出来的,便连她的几次证据确凿的追究,皇帝都不曾追究,可是现在轻言废除皇妃,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还有别有目的?裴荇的这几个夜睡得并不安稳,那模糊的影像看不真切,她从来没有想到皇帝会进入她的梦,只是面容又和其他的交杂在一起。


“此事不必商议。”曾经的天子是蛮横独断的,卫天璇亦然,她一挥,任由高玲珑如何苦喊,都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高贵妃整出这些事情,无非是想博得您的欢心。”裴荇嗤笑了一声,高玲珑的下场还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天子的保证和承诺最是靠不住。她微仰着头,望进了那一双纯粹干净的眼眸,又转了一个话题道,“您相信鬼神之事吗?”


卫天璇眨了眨眼,她的目光在裴荇的唇上停留了片刻,轻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裴荇又道:“借尸还魂之事,在典籍上有不少的记载,到底是真是假呢?”这句话出来,卫天璇总算是明白了裴荇的意义,原来她一开始就怀疑自己不是卫天衡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而是以为如借尸还魂、其他的魂魄附身在卫天衡的身上。忍到了至今才提起,皇后的忍耐能力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卫天璇心有些好笑,升起了将真相告知皇后的念头,可思忖了一阵后又作罢。她不希望到时候横生变数,影响任务的最终进展。


皇贵妃是宫廷次于皇后的存在,素来废后、废皇贵妃之事,都需与诸臣商议,只不过如今的高贵妃高玲珑,出身素门,当初是天子看上她的美色,一意孤行立其为妃,并封其诸父兄,一跃成为朝堂不得了的人物,只不过在士族子弟的眼,高家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可惜圣意难测,如今的天子没有先帝的圣明和果决,生性暴虐堪比桀纣,一言不合杖毙大臣是常事,登基五年便不再有直言之臣。这次废除高贵妃的旨令传下去,也仅有高玲珑的父亲、大理卿高涂敢入宫,卫天璇自然是将其拒之门外。


“本朝断案以司共审,诸司所送案犯,流罪、死罪者皆需复审,议案同样抄送刑部,但是自高涂任大理寺卿以来,刑部尚书、议郎皆不得言语,所有大案,由高涂一人决断。”高涂求见的消息传来时,卫天璇正在皇后宫,裴荇自然也听得了这事情。她淡淡地开口,目光平静,可内心实在是忐忑。她的言语是一种试探,后宫不得干政,一来是看天子对此事的容忍度,二来则是看她如何断朝纲之事,是否还是传言的昏庸天子。


“皇后如何看?”卫天璇来这儿的任务是保护裴荇,进入皇宫假扮天子给了她一条捷径,她可不想处理那乱成一团麻的朝纲之事。她听出了裴荇话的试探,微微一笑就将话题给踢了回去,“皇后有此言,是知晓什么事情么?”


裴荇眉头微微一蹙,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不知圣上可否记得去年的高隆杀妻案?”


高隆是高涂的亲子、高玲珑的弟弟,卫天璇听裴荇这么一说,解锁了关键词,就能够从系统君处调出档案。原来这高家借着皇权攀上了士族王家的高门,王家一族纵然不情愿,可还得依照圣旨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不学无术的高隆,可是没多久,王氏女便被高隆暴打至死,可是断案的人一口咬定高隆无罪,是王氏女对夫婿不敬。王家也是高门大族,大家长位列九卿,如何甘心?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王家人完败,因为天子偏爱高隆,最后逼迫王家向高隆磕头赔礼,王老一怒之下自尽而亡,剩余的王家子弟,最后被高涂寻了个“叛国”的大罪名满门抄斩。


卫天璇越看越是惊心,在高隆案发生后,数百翰林供奉上书要求惩治凶,可最后天子不但不听劝谏,反而罢了翰林院,下令停科举直至如今。朝官的选任不再以科考为准,而是高官间的举荐。“荒唐啊!”卫天璇忍不住开口斥声道,看着裴荇诧异的眼神,她又回过神来,眼下她就是卫天衡,那些事情自然是她的旨意。


裴荇微微一笑道:“看来圣上是想起来了。”


“皇后的意思是,要我清除朝堂的高涂势力?”卫天璇挑眉问道。裴荇是小世界的女主,是真正的“正道”象征,依照着她的意愿行事,便相当于做好事,在侠义值方面多多少少会有些奖励。可就算没有侠义值作为奖赏,只要是裴荇想要做的事情,卫天璇心都有一道声音呼唤着替她去完成。


“不敢逾矩。”裴荇的口如此说,可是那眼神满含着期待,不就是等待着卫天璇的点头么?


卫天璇在心叹息了一声,她望着裴荇的双眸,笑吟吟道:“如你所愿。”


说来也是巧合,这高贵妃的事情还没完,高隆那边又闯了祸。酗酒无度,当街行凶,那个不慎被他打死的可怜纨绔公子哥,正是刑部尚书的独子。原先的刑部尚书在高涂面前奴颜婢膝,可是现在宫传出了消息,说是高贵妃失宠,被废了之后还打入了冷宫,显然昭示着高家将败落。再者,他的儿子不成器,可也是几代单传,哪里能够忍得下这一口气,直接买通了宫门的人,越过了省直接将折子给送到了卫天璇的。


那一日并非休沐日,高隆原是宫门的宿卫,擅离职守本就是罪过,再加上行凶杀人,更是罪加一等。刑部尚书显然是担心弄不死高隆,还将去岁的“高隆杀妻案”真相一并抖了出来,说什么行凶杀人是真事,检验之人被高家收买了,甚至后来的王家人“造反”也是胡编乱造刻意陷害的。卫天衡没有早朝的习俗,卫天璇当了这个假天子后同样也乐得自在,可有些事情若不在朝堂上,又能够听群臣的意见,知晓有多少的人不屈服于权势?


天子连元日、冬至日的大朝会都可罢了,更何况是常参?五品以上的供奉官也习惯了没有朝参的日子,便也性子惫懒了些。卫天璇也能够体谅他们的可怜,命人早一日去传旨,可到了次日卯时,尚有几人未曾到来,这一询问,还都是跟高家有点牵连的,死到临头犹不知,一身市井小民的昏懒习性。


卫天璇知道这一案子一翻,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的冤案也如雪花片般飞入宫,可偏生是皇后的意愿。坐在龙椅上摆个样子她会,可到底不太舒服,也多亏得卫天衡的恶名,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也不再有人诧异。懒洋洋的视线从那肃立的群臣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尚书令裴修度的身上,模样与裴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眼的一抹阴沉,却不是卫天璇所喜的。本朝省长官兼行宰相职,可数年来一直是裴修度“执政事”,为首席宰相。裴家是卫天衡暂时撼动不了的大族,故而裴荇的后位能够保全。


朝堂的职官大多是相互倾轧,有的苦于高家之流毒很长时间,听到这“高隆案”,恨不得上去踩几脚,顺道把高涂拉下水,至少在天子反悔之前,先解决了高家。朝官最义愤填膺的当属刑部尚书,甚至不惜损害自己的利益,也要抖出高家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朝堂上霎时间便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喧嚣。


卫天璇心早已经有了定论,所谓的讨论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在散朝前,她还颁下了一道圣旨:“省长官以及同平章事等人于书省政事堂议事,改称书门下,执政事一日一更迭。”后宫之的变化反应到了前朝,谁都以为皇后受宠,裴家必然被优待,可是这道圣旨显然是分了裴修度的权,日后的书省将成为宰相议事常设构,而书令自然会压过尚书令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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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假天子与真皇后(四)


被卫天衡害、被宫妃下毒、被刺客刺杀、因裴家而遇害……卫天璇罗列了裴荇可能遇见的危险,将一些人列入了警惕的名单之。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裴修度看着便不似简单的人物,如果他那一边出了什么事情,最后后宫的裴荇,很显然是脱不开干系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闲言碎语,后宫的事情能够很快传到前朝,那么朝会上的事由也轻而易举地为人所知。这一日卫天璇未曾前往皇后的宫殿,她一直思忖着如何保全皇后,忽地内侍前来,说皇后到了。高玲珑被废之后,后宫的大权又重新落入皇后的,她来无非是两种事情——卫天璇的眉头蹙了蹙,她淡声道:“宣。”


经过了数日的调养,裴荇的面色红润许多,虽身形如弱柳扶风,可到底多了几分精神气,不再是苍白如纸。卫天璇见她屈身行礼,赶忙绕过了书案,将她扶到了一边的小榻上,挥退了众人,低声道:“皇后可是为了高家一事前来?”


裴荇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


卫天璇又问道:“那就是为了我削弱裴相相权一事?”


裴荇应道:“宰相本就不该一家独大,这是好事情。”犹豫了片刻,她又道,“数年不曾开科考,只能行卷走权贵之门,士子们心多有怨言。”顿了顿,裴荇又换了一个话题,“圣上,宫廷宿卫因高隆之事可见其内部之腐化,不如趁此时整治一番。”明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惜裴荇担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见天子难得没有抵触之心、甚至是有心重整朝纲,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畅所欲言。


当一个合格的假天子?这是裴荇的期待。卫天璇喃了喃唇,最终还是微微一颔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左右卫将军是裴家的人,宫廷的宿卫是他们掌握的,她这番话的意思是拿裴家先开刀?还是在暗示着什么?卫天璇皱着眉思忖了一阵,又问道:“皇后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裴荇摇了摇头,半晌后才问道:“近日都不曾见张将军。”卫天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张将军是什么人。卫天衡最亲近、信任的不是高家人,而是宦官张顺,早在前时,不顾朝臣的劝阻,授予张顺骠骑大将军之官衔,开府仪同司。声名显赫,乃炽可热甚至于只遮天的人物。张顺识几个字,有时候也会代批折子,当然,完全由他个人的喜好胡乱断案。天子的骄奢yín 逸的行事,大半是由他引导出来的,甚至连天子出宫天涯寻芳也是他张顺的主意。


突然间问起了张顺,难不成裴荇看出什么来了?卫天璇心一惊,可面上犹是不动声色,她应道:“张顺近日离宫办事了。”裴荇淡淡地“哦”了一声后,便不再追问。


窗隙间的日光如同跃动的碎金,窗畔花枝横斜。古铜瓶一枝春,宝鸭炉沉香袅袅。卫天璇看着半倚在榻上的裴荇,她长长的眼睫披下,投了一小片的阴影,微抿的红唇和点着一抹忧色的眉心,瞧不出什么大情绪。她娴静而淡远,像是山间一抹即将被风吹散的烟。卫天璇有着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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