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 小a一心以为自己会离开b市, 所以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如今突然被问到, 令他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倘若这个问题问得早些，譬如在贺久不告而别时, 譬如在贺久向爷爷提亲时。
他都不可能给出明确答案。
因为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
自己的生气与伤心来自于何处。
但今天早上，那看似稀里糊涂签下的艺人合同。
却并不是真的稀里糊涂。
他一直都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是个习惯逃避问题的人。
学校，公司, 家庭, 每次一遇到棘手问题，他就会想丢下一切逃走。
但这次, 他却留下了。
rap和直播积攒下的粉丝，对他而言虽然重要。
但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会留下。
不过是在越来越接近离开的时候，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有多舍不得贺久。
倘若不是这样，就算面前站着更厉害的人。
他甚至都不会拿起那把吉他。
他在给贺久找借口。
也在给自己找借口。
他假装自己会留下来, 为的是学习rap。
假装迟钝到对贺久所做的一切都无所察觉。
早上拿起那把吉他时。
他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
他是喜欢他的。
但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
面对贺久所说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加上此前以为自己要走, 便只是沉默与回避。
如今既然决定不走了。
那他也该直面这个问题，试着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小a垂眸想了一小会儿, 倏地抬眼看向贺夫人。
眉眼轻弯, 浅浅地笑了。
少年的声音清洌冷静。
比平时要轻一些, 却坚定得不容置疑。
“是的, 我喜欢他, 非常非常喜欢。”
虽然少年的声音很小。
但贺久耳朵灵, 还是听到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得到肯定的回答。
嘴角抑制不住地开始上扬，即便努力去做表情管理，也还是相当明显的笑了起来。
等回过头时，他才发现老贺总正盯着自己。
眼神微妙。
“我看你小子也挺高兴啊？”
贺久慌乱地张了张嘴。
一时气结。
“他……他既然都那么说了，我这为表尊重，勉强高兴一下也不是不成……”
老贺总提醒。
“别高兴得睡不着就成。”
“…………”
贺久哪能受这种质疑？
就算对方是他爹都不行！
于是他急哼一声。
“我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睡不着？”
他说是这样说。
脸上却还是笑开了花，哪还有半点平日的模样。
小a一直被贺夫人拉着，也轮不到他们父子俩插嘴。
两位贺总见他们迟迟不结束，便各自回了房间。
即便已经过了很久。
但贺久的心情仍然好得爆炸。
反正闲来无事，他便回房打开电脑。
想要更新之前在某乎上的回答。
他平时一直在忙工作，也没有养成上这网站的习惯。
自那天回答以来，还是最近头一回登录。
刚登录就看到右上角有红标提示。
点开一看，发现竟是好几十个回复。
评论区异常热闹。
其中最高赞的一条，赫然写着。
「保护a大菊花，折叠这个变态！」
！！！
贺久急忙退出去看了眼自己的点赞数。
发现竟只有可怜的0！
而回答的最上方竟显示着。
「该回答已被折叠」
贺久原本的好心情瞬间破碎。
他一脸不悦地摸出手机，当场就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赶紧想办法把他这回答从折叠里捞出来，然后点成最高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