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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Origns(1 / 2)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耀眼的让人想哭,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追光者》”



“遡哥......”


王冕和周遡站在医院门外的走廊里。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


还混着冰粒子,狠狠的砸在人脸上。


犹如刀割。


周遡点了根烟。


两个人都静静地站着,谁也没说话。


也许这一刻。


周遡放空了整个思绪,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不去想周家,不去想感情,不去想责任。


就一根烟的时间。


他只想要做自己。


可惜不到一根烟的时间,王冕的声音还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问周遡,“你和......阿呆,到底怎么了。”


一瞬间的疼痛顿时充满了心脏。


只要想起她之前的话,他就万箭穿心。


动手的,是一个被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孩。


“她说分手,”周遡沉默了半晌,然后静静地告诉他,“她跟我说分手。”


在他被喜悦与重逢的喜悦占满的那一刻,阿呆的分手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硬生生的将周遡打入了地狱。


原来之前陈麒说的话。


一语成谶。


“周遡,你真的以为,把她救出来之后,她还会不计前嫌的和你在一起么。”


“你别自欺欺人了,从始至终,让她经历这一切的人,本就是你。”


“你才是她的罪,她的孽,只要你在她身边的每一天,她就躲不掉被你们周家追踪的命运。”


“周遡,你就是原罪。”


你就是罪。


是啊。


他承认了,他就是带给她的罪。


因为他,她三番五次的被迫涉险。


周遡。


你才是逼她落得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王冕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但是他作为旁观者,却看得明明白白。


“也许……阿呆她并不是想和你分手。”


“她想的,可能是让你回周家。”


若是如此,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回周家?回去干什么,去继承周老爷子的皇位么,”周遡咬着烟头,满脸的不屑。


北风就这样的砸在他的脸上。


狠狠的。


“但是遡哥,这也是你的责任不是么。只要有一天你不回去,你和阿呆之间,就会横亘着周家这个阻碍。”


王冕的头脑无比的清醒,他知道周遡现在是当局者迷,给他时间,他能够明白。


周遡是周家的周遡。


他肩上有需要承担的责任。


“遡哥,回去吧,”王冕难免也劝,“解决了周家,再回来找她。”


周遡静静地看着烟头一直烧到指尖。


明明他做出了所有的努力,最后还是不堪一击。


他盘算好了一切,却没想到,到最后一刻,竟是他最爱的人给了他致命的这一刀。


所有人都在逼他回去。


他爱的人,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还有他周遭的一切。


那种无力感在将慢慢的他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掏空,狠狠的,有人在将他的心一瓣瓣的剥离开。


剥到最后,她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那颗真心呐。


又也许,她剥到一半,就选择了放弃。


只因为早已泪流满面。


“王冕,”周遡低敛下眉眼,“是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将我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就好像开弓没有回头箭,似乎只要他流着周家的血,他就逃不开这个封闭他的囚笼。


王冕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周遡的背,“遡哥,不是所有人希望你,是因为这个位置必须是你。”


“因为你是千千万万与周家有关的人的信仰。”


山可崩,地可裂,但是信仰就是心中的火光,唯有此,才能照亮黑夜里的冷。


让人能看见希望。


而周遡就该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阿呆明白这一点,她才会提出分手的,遡哥,其实她比你更懂你自己呐。”


她明白,周遡周遡,必须是周家的周遡,之后才是属于他的周遡。


这两者密不可分。


但是论取舍。


前者远大于后者。


周家不可以垮,它牵连着无数的行业与产业链,所以,周遡必须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样人心才能安定下来。


哪怕他什么也不做。


所以他不能逃避。


阿呆提出的分手,其实是在逼迫周遡。


做出取舍。


周遡沉默了许久许久。


手里的烟早就烧完了。


王冕进去给他买了杯咖啡。


周遡看着窗外,静静地。


一个人。


屋外的暴风雪依旧肆虐。


周围的房子都挂上了圣诞节氛围的小灯泡,一闪闪的,亮晶晶的。


绿色的圣诞树也被放了出来。


圣诞节要来了啊。


周遡看着四周所洋溢的节日气氛,他记起了,当时之前他与赵柯说的话。


他说:“忙完这阵子去迈阿密吧。”


那时候他脑海里有的是什么念头呢。


是那个呆子怕是没有见过海吧。


所以他要带她去海边,还要去蓝山滑雪,还要去看日本的落英,泡富士山下的温泉。


他要带她走遍每一个他曾经去过的角落,用两个人的回忆去覆盖曾经一个人被放逐的落寞。


可惜一切都迟了。


他的呆子要和他提出分手。


她要离开他了。


而那个为她而纹的米老鼠图案,在这一刻,灼烧到让他觉得,疼痛难忍。


而这个伤疤,也许要伴随着他,直到死亡。


--


阿呆听见了屋外赵柯和王冕的对话。


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阿呆还是屏住了呼吸,听到了两人的低语。


赵柯在叹气:“遡哥那怎么说?这边的主儿刚睡下。”


看样子,还是哭着哭着睡着的。


王冕点上根烟,摇头,“遡哥那……不太好说。”


他说的措辞还算是委婉。


“什么叫不太好说?”赵柯立马急了,“老王你别给我打哑谜。”


王冕深吸口烟,“意思就是……遡哥哭了。”


这简直对王冕而言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哭了?卧槽,老王你别吓我。”赵柯简直慌张了。


遡哥那样刚的人,居然……哭了?


王冕“嗯”了一句,接着说:


“我去送咖啡的时候,远远看见的。”


“我没敢走近了看,但是瞄见了眼角的……”


后面的话,他压低了音量,阿呆也不再听的真切。


阿呆紧握住手里的被单。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但是王冕说的,周遡哭了,这一句足够在阿呆的心里投掷下地雷般的轰鸣声响。


阿遡哭了。


他哭了。


是因为她么?


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自己心中该是泛起苦涩还是甜。


可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呢。


黑夜里。


她就着窗外黑色的天空和密布的繁星,在一点点的勾画她喜欢的人的轮廓。


泪水无声的打湿被褥。


嗯。


这里是挺拔的鼻尖,这里是坚毅的下巴,还有这里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长出刺刺的胡渣。


哦,还有薄薄的唇瓣,经常喜欢抿成一条直线。


阿遡,你要多笑呀。


在往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


请你多开心的笑一笑。


阿呆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她喜欢的人呐。


祝你一切都好。


若是在今后的岁月里,遇见一个你爱慕的姑娘。


就请擅自珍重吧。


但是。


她只说一句:


祝你们幸福是假的,但是祝你幸福,是真的。


--


所有的行李都在归箱整理。


周遡看着自己住的房子,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白布。


一如他落幕的这段感情。


“遡哥,整理的如何了,”赵柯看着搬家公司将周遡那些存放完整的鞋一盒盒的搬走,“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


“兄弟我随时听遡哥你的差遣。”


说完,赵柯还用两个指头,轻佻的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周遡摇了摇头。


“不用。”


所有打包好的行李,都有专人进行照看。


他当初离开周家的时候,就没有带走什么,如今再次回去,他也是两手空空。


不留恋,不眷恋的地方。


住在哪里,都是一片荒凉。


赵柯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日子,周遡是怎么过过来的。


在没有阿呆陪伴的日子,他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硬生生的塞满。


就差轮轴转了。


恨不得一天之间,就处理好周家一切的烂摊子。


可是那是周家啊,错综复杂、半根错节的关系网里,哪有那么容易梳理干净。


“遡哥,注意身体啊!”赵柯语重心长的说道,“别累坏身子了。”


周遡接二连三的抽了好几根烟,“嗯。”


他轻描淡写的回应。


直到最后。


周遡走出了门,直接将家里房门的钥匙丢给了赵柯。


“照顾好她,”周遡垂落下眉眼,语气很淡。


但是赵柯一听就听明白了周遡口中的“她”是谁。


“知道了哥,不会委屈到她的,”赵柯之前找过阿呆。


“她很好,王冕那已经帮她办好了一切,等到过了圣诞节之后,就能开学了。”


最终。


阿呆还是回到了学校。


兜兜转转,她也算是完成了心愿。


“我没什么能满足她的,若这是她想要的,”那他一定会给。


只要他能。


正如她想要他回去。


好。


那他回去。


去面对那乱成一团的糟心事。


“遡哥……”


赵柯真的不忍心看见如此卑微的周遡。


在他的印象里,周遡该是狂的不可一世的模样。


赵柯想了又想。


到最后,他还是憋不住话。


周遡看出赵柯抓耳挠腮的模样,“怎么了?”他问他。


赵柯叹了口气,一拍脑门,“唉!遡哥,来吧,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两人又走进了屋子里。


周遡不明所以:“什么事儿,”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赵柯事先给周遡打预防针,“遡哥……看完你别冲动啊!”


周遡皱起了眉,“到底什么事?”


弄得这么神神秘秘不能见人似的。


赵柯带周遡走到房子的地下室里。


这个地下室里摆放着一张台球桌,隔壁还有个家庭影院。


窗帘一拉就是无比私密的空间。


而曾经他和阿呆,就曾在这张沙发上……


回忆被赵柯硬生生的掐断。


“遡哥,你进去吧,”他打开地下室唯一一间门,原本这个房间,是给阿呆放作品的。


她神神秘秘的说不许周遡进来。


每次进出都用钥匙锁起来。


而现在。


却被赵柯打了开来。


周遡不明所以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


很黑,也很暗。


就在这时,赵柯突然打开了灯。


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而这一刹那,周遡的眼眸突然的收缩。


心脏像是被人用力的捏爆了一般。


无法自拔,难以呼吸。


这是整面墙的易拉罐。


密密麻麻的,嵌满了整面墙。


近看什么也看不出来,以为只是杂乱无章的易拉罐摆放。


可是。


可是。


当周遡倒退两步,走到了另外的一面墙再回看整副阿呆遗留下的作品的时候。


他才明白。


这面墙上。


用易拉罐一个一个摆放着的。


最后拼成的,是一张周遡的脸。


--


二更。


三年的时间有多长呢。


似乎可以是日日都是熬人且折磨的人间炼狱。


也可以一晃而过,快到只觉得指尖根本抓不住那些匆匆逝去的时间。


阴天。


天空飘落下了细密的雨。


墓地前站了一圈人。


肃穆的,哭泣的,沉重的,气氛压抑到连天都跟着阴霾了三分。


“周少......”一旁有人撑着伞,“您看,要不要......”


“你们都回去吧,”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哑。


他顿了顿,接着说:“陈生留下。”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


墓碑前,也就站着两个人。


“满意了吗,”男声背着,黑色的伞柄被紧紧的握着,表面上,男人看不出一丝的神色波动。


仿佛参加的葬礼不过是一场群演的狂欢。


陈生叹了口气,“三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啊。”


三年的时间,似乎没有在陈生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


除去泛了白的鬓角。


他还是衣着挺拔,衬衣熨烫的一丝不苟。


仿佛老旧海报里出来的男主角。


只是眉眼间的疲惫难掩。


他还是老了啊。


不同曾经意气风发的冷峻,他更多的,是岁月洗礼后的厚重。


“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作一谈,”男声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墓碑,想要仔细的将刻在墓碑上的字,刻进他的心里。


“是不是两码事,你心里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陈生举着黑色的伞柄,“周遡,这三年,你做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难得的,陈生与他谈起了这三年。


从初回周家的初露锋芒,到后来的大刀阔斧,令人闻风丧胆。


他不过就用了短短的三年罢了。


时间犹如弹指,一晃而过。


面前站着的,不在是那个初入周家,只有一身傲骨的周遡。


也不是十八岁初初离开周家,被放逐到国外,头也不回的周遡。


更不是那个三年前回到周家,眼中只剩下狠戾与仇恨的周遡。


更多的,是他的冷漠。


毫无表情。


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统统锁进盒子里,没有笑也没有悲。


似乎他不过是为了周家的存在而联合身定做的商业武器。


他可以做到周家人对他的最高期待。


也可以做到让竞争对手闻风丧胆的手段。


但是却没有感情,没有冲动,也没有热血。


只有理智,理性与不近人情。


这样的周遡更让人胆寒。


拿不到他的软肋,看不见他层层盔甲下的脆弱,他将自己包裹的太好。


好到让人听见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的背脊发凉。


而这样的周遡,是陈生一手塑造出来的。


他格外的满意。


“阿遡,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陈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


甚至可以说是一丝悲哀。


“有生之年,能作为你的老师,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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