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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2 / 2)

陆矶忽然一怔。


“和我做兄弟有这么难吗?!”


“我年底就加冠了!”


“明明是你让我喊你陆哥的……”


“我爹给我起了个‘繁’字,他说我太冲动,做事得三思而后行,我觉得我挺好的,难道要像他那样莫黏黏糊糊?”


“嫂子?”


沈见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陆矶恍然回神,心中的酸涩却一时难以消散。


他用力眨了眨眼:“我么?我叫陆矶……”


“什么!”没想到沈见川仿佛被吓到一般惊呼出声,“你就是那个景——呜呜呜!”


陆矶余悸未消,看了看四周,见将士们都被摔跤吸引了注意,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松开了手。


他没好气道:“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没去就藩跑来这里么?昨天就不该给你说情,你就该多跪会儿!”


沈见川眼睛晶亮,一转不转地盯着他,陆矶松开手,他点头如捣蒜:“嫂子放心!”


转而十分感动地看着陆矶,感叹道:“没想到嫂子你这么喜欢我哥,大老远跟着我哥跑来这里,你放心吧嫂子,跟着我哥没有错!”


陆矶已经没有脾气了,他说什么都跟着点头。


“可依我看有你这么个弟弟真是大错特错。”


沈见川转头,顿时一僵:“哥……”


沈知微冷着脸,瞥他一眼:“这个时辰该去干什么?”


沈见川蔫头耷脑:“操练……”


“你在干什么?”


“……我这就去。”


“你去哪了?”待人走远,陆矶这才问。


沈知微顿了顿,只是道:“有些军务,耽搁了……他找你干什么?”


陆矶掏出那个小金环,举到他眼前:“这耳环干什么用的,他给我这个干嘛?”


沈知微怔了怔,片刻后却缓缓笑开,摇了摇头:“胡闹……”接过它拿在手里打量,“这确实是个耳环,至于为什么给你……”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矶一眼。


陆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转开视线,故作在看那群人摔跤。


沈知微低笑一声,把耳环收了起来:“先放在我这里吧,早晚你会用上的。”


陆矶装听不见,聚精会神地看他们摔跤。


王骁虽然看上去比那壮如小山的将士身量轻些,却委实力大无穷,几次角力下来,竟隐隐占了上风,最后更是一个过肩摔将那人压倒在地,锁得人动弹不得,一举获胜。


“好!”


“看不出来,王骁你行啊!”


围观众人纷纷喝彩。


陆矶忍不住想,就凭王将军踩他那一脚,他那身腱子肉肯定没有白长。那边王骁下场,又一个士兵三两下脱了上衫,赤膊站到了人群里,吆喝着谁来再比一场。


“你去哪?”


陆矶脚步微动,手腕顿时一紧。


沈知微眉头轻蹙。


“我去试试啊!”陆矶摩拳擦掌,“从京城来这一路闷得要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抽出手,就要脱衣服。


手才放上领口,沈知微忽然二话不说将他扯进了营帐中。


“你拉我干什么!”


陆矶瞪眼,下一刻却直接被他扔到了榻上。


沈知微合身压下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我不答应。”


陆矶冷哼:“怎么,你说不答应就管用了?”


摔个跤怎么了,哪个硬汉身上没点伤?


再说了,沈知微总有不在的时候,还能一直管着他啊?


这么想着,却忽然被他捏起了下巴。


“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连这张床都下不了。”沈知微眯起眼,语气低沉,“你想试试?”


两人视线相对,营帐中一片寂静。


半晌,沈知微忍俊不禁直起身,刮了下陆矶的鼻子:“傻了?”


陆矶后知后觉,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沈知微!”他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两人半真半假地打成了一团。


忽然,陆矶一停,狐疑道:“等等。”


沈知微不明所以地仰头看着他,他的发冠早已散开,黑发铺了一床。


陆矶掰着他的头侧了侧,撂开头发,在他颈后摸了摸。


“这是什么?”


沈知微的后颈上,有许多个红色的点,像是针灸的痕迹,但明显比银针粗得多。


沈知微一僵,不着痕迹地用头发遮住,淡淡道:“蚊子咬的。”


谁家的蚊子这么会咬?


他翻个身,低头在陆矶耳边轻笑:“你啊。”


……


北疆的六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雍京的六月却已是暑气蒸腾。


这一日,自清晨起便阴云密布的天,终于在午后落了场骤雨。


吏部侍郎府。


雨水将书房前的芭蕉叶洗得葱绿可人,可屋主人的心情却显然并没有因美景而变得高兴起来。


“今日朝堂之上,翰林院那几个老头子提起北疆战事,你怎么看?”


何远窝在太师椅中,闭着眼,屈指在扶手上敲击着。


他面前,一个年轻人局促不安地站着:“依儿子看,北疆近日连连受挫,战事胶着,边关百姓民不聊生,沈知微既能武善战,又与匈奴人对敌多年,确实是很好的人选……”


“混账!”,何远顿怒,扬手一个镇纸扔了过去,擦着那年轻人的耳边飞过,啪嚓碎在窗棂上。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他立刻跪倒,额头触地。


何远深呼吸了几下,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一阵烦躁。


“说你蠢,你当真是愚蠢至极!温景瑜与你同岁,你若是有他一半的机敏,我就是死都瞑目了!你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


年轻人似乎十分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闷闷道知错。


何远叹了口气,挥手让他起来:“你既不懂,我就告诉你。穆恒死后,你爹我为何还能稳坐吏部的二把交椅?不就是‘识时务’三个字?温景瑜后起之秀,不可小觑,一年便做到了右相,往后更是不可限量……”


“他已是右相,还能如何不可限量,难不成还能造反?”年轻人嘟囔道。


何远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跪下!你给我跪下!”


他颤巍巍伸着手:“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看没了我,你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远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温景瑜这条船,我何家既然上了,就不能让它再翻了!沈知微与大皇子关系密切,在京城时便是实打实的齐王党,让他担任远攻匈奴的主将,怎么不想想,万一他打完匈奴,转头围了京城呢?我本以为,温景瑜把他放出京,是存了架空后暗中灭口的心思,可我旁敲侧击多次,他只做不知,今日朝上有人提议让他做主将,他竟有松动之意!我真是不懂他在想什么!”


地上的年轻人小心翼翼抬起头:“那爹想怎么做,要杀沈知微绝后患,这……鞭长莫及,势单力薄,不可为啊……”


何远停步,眯眼看了看他:“还算没有蠢到家,没说直接派人去,有救。”


年轻人干干笑了笑。


何远背负双手,眼神渐沉:“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能我们来,自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件事……”


年轻人目露疑惑,何远道:“现如今的北疆主将,是谁?”


“程斐。”好容易有个答得上来的,年轻人答得飞快。


何远点点头:“此人心胸狭窄,朝廷若要换将,他只会比我们更急。”


“爹的意思是,让他替我们杀了沈知微?可……我听闻这个程斐胆小如鼠,为人又多疑,他敢么?”


“他自然不敢,杀沈知微的另有其人。”何远阴冷一笑,“你可知,其实安杜河一役,沈知微为何会输得那般惨烈?”


见年轻人一脸茫然,何远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半晌,年轻人面色惨白,两股战战:“竟,竟是如此……爹的意思难道是,要效仿穆穆……”


窗外,惊雷穿空,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何远看了看天色,眼神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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