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俯低了身子, 贴在她的耳边轻声, 吐息温热, “别气了，带你去个地方。”
赵灵星稍稍怔了一瞬，也忘记了偏头躲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木讷, “去哪？你得闲了？”
“别人家的夫人听见去玩闹之地，都是欣喜得不行。”楚韫轻笑了一声，转过了她的身子，指尖滑过她小巧的鼻尖，动作间是数不尽的温柔，“怎么到你这，还关心我得不得闲了。”
“你每日要忙的事情许多, 哪有能顾得上我的时候。”赵灵星小声嘀咕，不知怎么的, 这话里带上了几分的抱怨。
听着不反感，更像是在无意思的对他撒娇。
楚韫喉头微动, 哑声道，“是为夫的错。”
赵灵星已习惯了楚韫口头上的调戏，平日对他唤唤夫人什么的，早已是习惯了。但是对这个为夫, 心头懵懂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似在一片迷雾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明了起来。
“你少……少油嘴滑舌的。”
“说的是实话。”楚韫看着小姑娘脸上缓缓浮上的红晕, 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出门。”
“真要出去？”
“嗯。”
在楚韫少年时就深埋在心中的心愿，一直都未与她说过。
其一是想把她娶进门；其二是想把这小姑娘没见过的人间，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
所谓的烟火喧嚣，人声鼎沸，山川江海，星河浪漫，所有的所有，都想献给她。
——
赵灵星因着兴奋，想尽早出门，连着装扮的时间都省了，匆匆换了一套好看的衣裙，便跟着楚韫是上了马车。
她只熟悉皇宫内的路线，皇宫之外的舆图知之甚少。只知这一趟的车马路程走的好像有些远，路上行人的声音都小了些。
赵灵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身边坐着的是楚韫，她就更未想过要安分些了。
伸手抓住楚韫衣袖的一角，摇摇晃晃的，“我们是要去何处呀？”
“到了便知。”楚韫道。
“这也要瞒着我吗？”赵灵星撇了撇嘴，把楚韫的衣袖往上推了推，将他的手掌露了出来，带了几分骄纵，“你若不说，我便要动刑了。”
所谓的动刑，无非就是掐他一下。
这是赵灵星小时候经常会玩的小把戏，每当楚韫不听她所说，或者说惹她生气的时候，她便回来这么一出。
不过后来赵灵星大了，规矩多了，也就未在和他这么闹着玩了。
楚韫突然生出了一种感慨，想把她以前所有的小毛病都惯回来，好的也好坏的也罢，那都是她。
本就不应被任何外物所拘。
她就应是如此随性。
“楚韫，你别走神了。”赵灵星闷闷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做什么事情，这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楚韫随着她的声音缓过神来，看着小姑娘露在外面的纤细手指，是能正好握上的角度。
他轻笑了一声，趁着赵灵星不备，十指交握，声音温柔的像是含着三月的春水，“在想怎么能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赵灵星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楚韫所言，喃喃自语的音调，“喜欢？”
“嗯，喜欢。”楚韫牵着的她的手更近了些。
赵灵星不是第一次与楚韫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但情况变了，她每一次平平无奇的心态，也似随着变化。
那一点点的在胸腔里放大的心跳，显得格外的明显。
手心里是楚韫带着暖意的手掌，赵灵星没多言，红着耳尖。
青葱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背，握的紧了些。
楚韫感受这小姑娘不动声色的动作，墨色的眼眸里逐渐染上了笑意，“走吧，夫人。”
——
赵灵星一路被楚韫牵着，心思都不知晓是飞去哪里了，也未仔细去看这一路上的风景，低着头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走。
楚韫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模样，“到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赵灵星小声道。
楚韫从侍女的手里接过篮子，放在她左手心里，自己继续用右手牵着她。
赵灵星看着手里的小篮，在指尖转了一圈，不解，“这是要作何？”
“带你散心。”
赵灵星环视了一圈周围，绿映视野，片片的园林，结着满满当当的果子，正是丰收的时候。
“摘果？”
“嗯。”
赵灵星弯了弯唇角，将手里的篮子塞回楚韫的手里，略带了些嘲讽，“我说哥哥，你怎么每次都是如此，不找些苦力活给我做，就不欢喜吗？”
上回去爬山，这回来摘果。
再下回该去除草了。
楚韫半眯着眸子，看着她的神情有些认真，“不喜？”
“不喜。”赵灵星摇了摇头。
让她来做这些琐事，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都不如再让她看两本话本子有趣。
还不等赵灵星思索多久，楚韫开口，“若是不喜，回去便是。”
这小姑娘一日到晚，都是懒洋洋的躺着，他带她出来一次都是不容易的。
赵灵星飞快在脑海里打转着算盘，在这儿好像也比在府里好玩些。
还有些风景能瞧瞧。
楚韫也不着急，等着赵灵星的回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