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瑶哭着回了厢房, 从少年时便心动的那份少女心思, 破灭了。
她一直知晓楚韫对赵灵星特别了些, 但她从来都不愿把这种解释，放在是男女之情的关系上。
只是妹妹。
妹妹。
直到听到了他们大婚的消息，还是楚韫亲自向赵帝请旨的。外头的人不知，她如何能不知。
按照楚家今日的家世地位, 赵帝是如何都不会硬给楚韫塞婚事的。
这婚事下来了，她也权当不明。只当做是那渺茫到微小的希望，是楚韫被逼迫的，他一点都不知事情的始末。
可这些小小的猜测，小小的希望。
在今日是彻彻底底的被拒了个明白。
楚予瑶的哭声欲来越大，连着平日里最在乎的那点女儿家的面子，此刻全然抛诸脑后, 连着房门都未关，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
楚予瑶的侍女来劝了几回, 都未拦住，声音仿若能传到院子外头, 吸引了不少的下人围观。
正好，楚母忙完了事情回府，这哭声格外的响亮，她蹙了蹙眉, 问管家，“这是何处传来的动静，不得安宁！”
管家也不知, 唤了下人问，“是予瑶姑娘，从公主府回来便是如此，怎的劝都停不下来。”
楚母疑惑，“公主府？”
赵灵星和楚予瑶从小那些事的，楚母也是知晓的，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小打小闹，赵灵星做事有分寸，楚予瑶也知晓赵灵星的身份，都把握着度。
但今日是如何闹成了此番模样。
楚母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催促管家，“快，去那瞧瞧。”
——
楚予瑶房内。
方才隔的远些听的不真切，等走进了，楚母才真切的感受到，这震耳欲聋的哭声，简直快要将人的耳朵磨出血来。
楚母管了大半京都的铺子，手段自是不必说的。相对的，楚母最厌烦的女子，便是这种深宅大院，哭闹不停的姑娘家。
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予瑶这是怎的了？”楚母问道。
楚予瑶哭的太过伤心，连着楚母进来问话都未听闻，只顾着埋首在颈间。
楚母又问了一遍，还是身边的人推了推楚予瑶，这才让她反应过来。
“予瑶？”
楚予瑶缓慢的从颈间抬首，她的眼睛哭的红肿，眼眸里还泛着红色，发髻由着动作变的凌乱不堪，脸上的粉黛都一同哭花了，着实不像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姨母。”楚予瑶愣愣的唤了一声。
楚母耐下性子，把手中的绣帕递给了楚予瑶，“擦擦先。”
楚予瑶顾不上这些，下意识的想和楚母解释，可方才哭喊的久了些，连着脑海里的思维反应都是极慢的，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我……我不是……”
楚母让管家倒了茶水，端在楚予瑶的面前，“先润润嗓。”
楚予瑶狼吞虎咽的用完了一杯凉茶，随着那杯温热的茶水下肚，她那些丢失的理智才回来了些，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何。
楚予瑶目光带怯的看了一眼楚母，“姨母，我能解释的，我可以的。”
楚母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予瑶说便是。”
楚予瑶咬了咬唇，虽说第一反应她是想解释，可她也不知晓该如何跟楚母解释。
这衣服的事情，本就是她逾矩。
可这哭闹的事情，又是一定需要个解释的，若是不把这事说明，她也没有脸再待在楚家了。
楚予瑶接着零落散落的发丝，遮挡住了自己的大半面容，悄然沉思着。
事情都已进展到了如此，不管如何说都是挽救不回楚母对她的印象，倒不如如此拉着赵灵星下水，毕竟她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已无什么好惧怕的了。
楚予瑶想到这，咬了咬唇，眼底的泪花又浮现了出来，泪眼看着楚母，“方才我去了安乐公主那，前些时日，我给表哥做了些衣裳，来报答这几日叨扰府内的歉意。可未想到……”
楚予瑶又开始哭了起来，“可未想到，安乐公主误以为我对表哥的心思有误，便用言辞激了予瑶一番的，这才如此失态。让姨母见笑了，今日都是予瑶的错处，是予瑶未考虑好现下和表哥的关系不同往日，是予瑶的思虑不周，姨母莫要怪罪安乐公主。”
楚予瑶一番话虽说是有些不连贯，可思维逻辑却是极好的。
添油加醋的说完了前因后果，连着把自己的错处都一同任了。话里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却在字里行间透出赵灵星的蛮不讲理。
楚母的眸光锐利，“真如你所说的这般？”
“是。”楚予瑶掩唇应是。
按照楚予瑶所言，清楚指出了赵灵星善妒，和毁坏姑娘家的名声，无论是哪一条，多事放在寻常百姓家，还不知要被热和指指点点。
这两个，是绝不能扣在女子身上的名头。
楚母板着的一张脸，猜不透其中的情绪，沉默不言的模样，还让人生出了些害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