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书刚想着要不要喊住她问问路,没想到陶夫人最后反应过来,给派了丫鬟。
前往书房的路上,晚书问小翠,“你家夫人怎么了?我看她气色不太好。”
晚书,小翠是见过的,又常听自家大人和夫人聊到,还说过要给小姐做姑爷。
是以,她对晚书也没隐瞒,回道:“我家夫人因为我家小姐的事着急上火,刚刚又被老爷骂了一顿,心里不好受,才会如此。”
说完,还不忘强调:“梁公子可别生我家夫人的气,她是难受,才会怠慢公子的。还有我家小姐……”
说着,又闭上了嘴巴。
晚书追着问:“你家小姐怎么了?”
小翠看晚书语气有些着急,也跟着着急道:“小姐……小姐她没事。前面就是书房了,梁公子请,我还要回去照顾夫人,奴婢告退。”
这小丫头真有意思,说话说一半,总是吊人胃口。
不过想来她也是为了陶青衣的名声着想,毕竟自己一介外男,这事跟自己说着实不妥。
晚书看着前面的院子,疾步走了过去。
屋内,一个下人也没有,可能陶知礼发脾气把人全赶走了吧。
晚书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人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陶知礼吼道:“都说了不用伺候,滚出去。”
晚书啧啧嘴,这火气真大,自己怕是免不了一顿池鱼之殃。
晚书小心翼翼的回道:“陶大人,是我。”
陶知礼听得这熟悉的声音,翻起眼珠子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三日之期到了嘛,我来看看这户部拨款如何了?”
说起这个,陶知礼更生气,指着门外就破口大骂:“拨款?这狗娘养的程实,不仅不给办,还派人来说得等进贡的事宜办妥了,才给办。”
晚书心道:这户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几箱金银珠宝还点不完,朝廷真是养了堆废人。
可是一想到程实是故意为之,心里就莫名的来气。
晚书劝慰道:“且等明日早朝,再催一催吧。”
陶知礼听完,气虽没消,可晚书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
晚书倒了杯茶,递过去,“喝杯水消消气吧,生气也解决不了事情。”
陶知礼骂了半天,也渴了,偏之前谁劝都不行,晚书三言两语,他倒自然的接过了杯子。
坐定后,晚书又问:“我听外面说陶姑娘昨晚在春香院,这事是真是假?”
陶知礼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胡说八道,谁敢乱嚼舌根子,我饶不了他。”
晚书徐徐善导,慢慢说道:“大人就别藏着掖着了,这事外头都传开了。我今日也是为这事来的,陶姑娘前几日还救过我,现在她出了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唉……唉……唉……”陶大人气得连叹三声,“你说我这双儿女怎么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现在不是怪他们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查明事实的真相,否则陶姑娘后半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大人您忍心吗?”
“谁敢对本官的女儿指指点点?本官撕烂他的嘴。”
这一听就是气话,不过陶大人虽然生气,维护女儿倒是挺积极的。
“这天下那么多人,你还能一个个把他们嘴全撕烂了?”
“大人可有仔细问过陶姑娘昨晚怎么去的春香院?她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大人继续怒道:“这妮子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哭哭啼啼的,被我骂了几句,连饭都不吃了,把自己关在房里,到现在也没见她来给我认错。”
“陶姑娘发生这种事,已经够难受的了,大人应该好好劝劝她,您再骂她几句,她不是更难受?”
陶知礼虽然脾气火爆,但是晚书的话基本都听进去了。
晚书见他理亏不言,继续道:“陶姑娘是您的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断不可能自己去的春香院,大人应该好好查查背后搞鬼的人。”
听到这,陶知礼心里升起一丝疑窦,“你是说这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晚书点点头,盯着他问道:“大人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陶知礼想了一圈,“没有啊,本官一向性子直率,说话口粗,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没有与谁发生过矛盾。”
这事如果是程实和姜艳秋所为,那他们就真的是冲着自己,陶青衣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但现在也没证据,只是怀疑和猜测,晚书也不敢笃定。
遂提醒道:“户部尚书程实?大人和他可有过节?”
陶知礼想了想,摇摇头,“他可从没这样为难过工部,这次拨款迟迟不给,就是有意为之。可我哪里得罪他了?”
晚书道:“大人,其实他是冲着我来的。”
陶知礼不解,晚书把自己进京赶考与姜艳秋发生矛盾的事统统说了。
小福贵之死,姜艳秋报复,以及陶青衣为自己出头,还有在宫门口当众拒绝程实邀约。
这一串说下来,陶知礼静静听完,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