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家云栖就是不一般。
冬青是个聪明人,既然看出六殿下是故意乔装打扮,秘密随云栖前来,他就算认出眼前这位是六殿下,也要装作不认识。
冬青没有多言,只是冲楚恬施了一礼,便转身走在前头带路。
不敢多看六殿下一眼,更不敢再多看未来的六皇子妃一眼。
一行抵达永宁轩后,木槿姑姑在门口接应。
见云栖身边跟了个侍卫,木槿姑姑不禁微微蹙眉。
待那侍卫走进,看清那侍卫的脸以后,木槿姑姑便明白冬青为何为由得这位跟来了。
木槿姑姑自然也不敢将人拒之门外。
与冬青同样心思灵透的木槿姑姑,冲楚恬福了福身,便引着云栖和楚恬二人进了永宁轩。
木槿姑姑没引二人去正殿,而是去了芳园。
还隔着老远,云栖就望见独自坐在园中小亭里的昭怀太子妃。
春末夏初,已经开始滋生蚊虫,小亭周围严严实实地罩了一层防蚊虫的纱帐。
轻纱摇曳,恍若流云,亭外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夜晚的芳园似乎比白日的芳园更添了一股子仙气。
而这芳园的主人宛如瑶台仙子,遗世独立,看上去很美,但也很孤独。
待木槿将云栖和楚恬引至小亭外,听见动静的昭怀太子妃,才从沉思中猛地回过神来。
见除了云栖以外,还多来了一个人,昭怀太子妃甚是意外。
秀眉轻蹙,袖中的手也不由得微微攥紧。
但在看清来者的脸以后,昭怀太子妃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她温声招呼云栖和楚恬二人,叫他俩快进来坐。
木槿撩起纱帐,迎云栖和楚恬进去以后,便退身离去。
小亭中只余云栖,楚恬,以及昭怀太子妃三人。
“你们两个都坐吧。”昭怀太子妃边招呼两人入座,边从茶盘中取了两只茶碗,又提起明炉上的小茶壶,为两人各斟了杯茶。
云栖和楚恬也不拘谨,冲昭怀太子妃一礼之后,便大方入了座。
昭怀太子妃望望楚恬,又瞧瞧云栖,温浅一笑,道了句“真是般配”。
云栖很喜欢很喜欢昭怀太子妃,她喜欢听昭怀太子妃说话。
从前,昭怀太子妃拉着她讲种花养草的心得时,她总是很耐心的听着。
就算昭怀太子妃讲得内容很乏味无趣,还常常讲重,她仍然一字一句都听得认真。
但眼下,她却连最起码的,与昭怀太子妃寒暄的耐心都没有。
云栖毫不啰嗦,直言问道:“殿下可是改变主意,愿以为奴婢答疑解惑了?”
昭怀太子妃敛了笑,沉吟片刻,才望着云栖和楚恬二人正色道:“当日太子找到本宫,是来问本宫,当年他母后究竟是不是被萧贵妃毒害的。”
闻言,云栖和楚恬都是呼吸一滞。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那敢问殿下,先皇后究竟是不是被萧贵妃毒害的?”云栖问,声音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一旁,楚恬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云栖的手。
心神稍定的云栖,也连忙回握住楚恬的手。
与楚恬一道望着昭怀太子妃,等待一个答案。
“萧贵妃是冤枉的。”昭怀太子妃道。
果然!
可……可是若萧贵妃是冤枉的,那么毒害先皇后的真凶又是谁?
云栖心中茫然。
而楚恬却猛然想起当年先皇后中毒身亡后,一个流传不广的传闻。
传闻说萧贵妃的父亲老辅国公功高震主,皇帝早就对老辅国公起了杀心,欲除之。
奈何老辅国公手握兵权,且在军中与朝中威望都极高。
萧氏一族树大根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连根拔起的。
除非萧家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重逆无道的事。
于是,皇帝便想了个法子——毒害皇后,再将此罪名嫁祸给萧贵妃。
污蔑萧贵妃野心勃勃,为入住中宫,登上后位,与其父合谋,丧心病狂的毒杀了皇后。
只要能除掉辅国公,除掉萧氏一族这个心头大患,稳固皇权,就算牺牲结发妻子的性命,当今天子也在所不惜。
难道这个传言是真的?
楚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昭怀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