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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1 / 2)

这么大的时候,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大晚上的出去看水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郝建国也跟着抬脚:“我和你一块儿去。”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单独走夜路呢。


他不过十六七,一张脸没冒胡茬,还带着婴儿肥,面上却写满了严肃。


看得余秋忍不住发笑。她的这群小知青伙伴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即使大家条件都艰苦,男知青们仍旧想方设法照顾女同胞。


其实余秋不怕单独走夜路。


她实习时跟着老师上小夜班,科室值班室床不够用,她也是单独一人三更半夜穿过两条街回宿舍睡觉去。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要害怕这个问题。


在他们学校学中医的留学生都说,全世界也就中国可以这样无所畏惧地走夜路。


郝建国却坚持女孩子要注意安全:“你晚上出去给人看病也是,得找人陪你。这山沟沟的,碰到狼怎么办?”


余秋挑高了眉毛,惊奇不已:“还有狼?”


在她的概念中,野生的狼只存在荒山老林。红星公社虽然也围着山,但终归还是差了点儿吧。


郝建国一本正经:“当然了,这儿可是山里头。我跟你说,以后你夜里出诊就拿火把照明,狼怕火。”


余秋狐疑:“真有用?火把能烧多久啊。”


郝建国煞有介事:“砍松枝啊,松树分泌松脂,能烧好久呢。”


余秋很怀疑他话的可信度:“你烧过松脂?”


郝建国摸摸脑袋,不好意思起来:“我听我堂哥说的,他在他们公社当邮递员,都是举着松枝赶山路。”


他话音刚落,远远的,村里头就闹腾起来。平常挂在晒谷场上的大铜锣被敲醒了,脸盆也被敲得砰砰作响。一时间,马灯火把亮起,远远的,摇晃着人影子。


两人顿觉不妙,赶紧询问两团朝自己方向跑的火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敲锣啊?”


不知道是树枝太潮还是松枝本来的成分结构有问题,火把燃烧极为不充分,跳跃的红光甚至没照亮举火把人的脸。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火苗自己长着脚往前跑一样。


跟火把比起来,手电筒的照明效果显然好很多。何东胜一眼就认出了对面的两个小知青。


“干啥呢?先叫那大肚子在你们那儿躺一晚上,别急着送回船上去,水位太高了。”


余秋扯着嗓子喊:“胡奶奶正看着她呢。我们想去找找田雨他们,一直没回来。”


“还在圩埂那块儿呢。”何东胜走近几步,嗓门也恢复了正常,“正好,你们赶紧把人给领回去。”


大晚上的,一群毛娃娃赖在圩埂上死活不肯走,大队正头痛呢。


宝珍的二哥也附和:“就是,我们民兵队全上了,不缺人手。小余大夫,你赶紧跟他们讲讲,让他们下来睡觉吧。”


余秋听着心里头发慌:“圩埂垮了?”


情况要是不危急,宝珍他们肯定会回来的。毕竟每天礼拜一,大家都还要上班。


何东胜含糊其辞:“有漏的口子,我们都在堵了。”


他跟赵二柱举着火把就是为了去村里头通知更多青壮劳力上圩埂。


路上的水丁点儿消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漫到了余秋小腿高。她跟郝建国都缺乏走乡路的经验,一段路走的跌跌撞撞。


何东胜不耐烦,直接招呼小知青:“上来,动作快点儿。”


郝建国吓了一跳,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叫人背着。


天上响起了一声炸雷,才停歇不到半个小时的雨居然又卷土重来,噼里啪啦往人头脸上砸。那举着的火把也很快被浇灭。


何东胜眉头紧锁:“别磨叽,要么上来要么回去,净瞎耽误功夫。”


赵二柱弓下腰:“小郝你快点,圩埂那儿正忙。”


两个知青肯定得两个人背,他才不敢背小余大夫呢。


赵二柱背起郝建国就往前头跑。余秋也不敢再踟蹰,赶紧趴到了何东胜肩膀上。


她道了一句:“劳烦你了。”,举着手电筒照亮前头的路。


天黑黢黢的,雨水砸在人后脑勺跟背上,活像大颗的冰雹,疼得人龇牙咧嘴。


余秋后背生痛冰凉,只胸口还笼着些微热气。他们谁也不敢开口,一是怕雨水灌进嘴巴里头,第二个就是担心身体这最后丁点儿热气会随着张嘴散干净。


黑暗笼罩着整个乡村,余秋不知道背着她的人究竟跑了多久。何东胜七转八转,转得她头晕的时候,前面终于亮起了马灯。


四五位穿着蓑衣的老人正半蹲在地上灌沙土包,挂在树枝上的马灯被风吹雨打得摇摇晃晃。


余秋认出了宝珍父亲跟秀华公公的脸。


“是我们下午搓的绳子。”郝建国有点儿压抑不住的惊喜。他就说怎么出去一趟,胡奶奶屋子里头那么多草绳都不见了呢。


赵二哥放下他,朝自己父亲的方向喊:“爸爸,怎么样了?”


宝珍父亲的脸跟刀斧凿出来的一样,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抬头催促:“快把土包抬上去,你哥哥在上头。”


赵二柱赶紧应声。


何东胜也放下余秋过去帮忙,他头也不回,随手往前一指:“那边,田老师他们,叫他们下来。”


天空又劈下一道闪电,雪白的光瞬间照亮这一片泽国。圩埂外头,水位暴涨。圩埂之上,人影晃动,运土包的,堤坝堵漏的、加高的,人人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人跳进水里头,用身体阻挡水流。


十三位知青正接力抬着土袋加固圩埂。


余秋朝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何东胜趁机招呼他们:“快点回去吧,余大夫跟小郝好不容易找过来的。”


再一转头,他才发现郝建国不仅没劝同伴们走,自己竟然也加入到抬土包的队伍当中来了。


田雨朝圩埂下喊话:“你先回去,晚上有人找看病见不到大夫就麻烦了。”


知青们坚决不肯撤离圩埂。


何东胜说这是红星公社的事。


他们就强调自己扎根在红星公社插队。


这儿归民兵管。


胡杨扯着嗓子喊:“刘主任说了,我们都是民兵。”


何东胜头大如斗,只得退而求其次:“女同胞们下去,先让女同胞下去成不?”


这会儿,男知青倒是跟民兵迅速结成同盟,齐心合力赶田雨她们下圩埂:“好了,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就行。圩埂有我们在呢。”


田雨眼睛瞪得老大:“干革命不分男女,红星公社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也要保护它。”


郝建国不知死活:“打仗要上女兵也该亡国了。”


这下子娘子兵们全都不干了,捋起袖子要跟男同胞们一较高下。


前面响起大队书记焦急的声音:“快点儿,八队老成根家里头还没撤出来。”


老成根是八队看鱼人,他家就在沟边上,地势太低,已经淹起来了。


田雨立刻扬高了声音:“共青团员都跟我上,会游泳的先来。”


余秋咬咬牙,抬脚往圩埂走,却不想被田雨张手拦住:“你下去,你不是共青团员。”


说着,她又一把拽出队伍中年纪最小的郝红梅,“你也下去,你们是普通群众。共青团员都倒了,你们才能上。”


雪白的闪电照亮了少女的脸,十五岁的姑娘挥舞着拳头,“同志们,我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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圩埂上抢险


河水汹涌,猛烈地拍击着圩埂。高高堆砌的沙土袋似乎也被冲得摇摇欲坠。


雨水瓢泼似的往人脸上倒, 火把早就被浇灭, 昏暗的马灯也照不亮圩埂。黑暗中, 余秋只听见哗哗的水声, 就像是死神在敲打谁家的窗户。


郝红梅吓哭了, 抓着余秋的手喊:“余姐, 怎么办啊。陈媛姐跟田雨姐他们……”


“没事。”余秋心里头也发慌, 却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先装沙土袋。”


全村的男人都出动了。年富力强的上圩埂, 年纪大的就在边上装沙土包。


赵大爹跟郑大爹一开始还催两个女娃娃赶紧回去。后面随着汛情愈发紧张,大家也都顾不上了。


余秋和郝红梅分别充当两位老人的搭档, 帮着牵沙土袋。等到装满沙土之后, 再转给桂枝的丈夫迅速封口,然后再由赵家两兄弟跟同伴们抬走。


堆得高高的沙土袋子飞快削平,一袋袋沙土被运上圩埂加牢加固。


雨水一刻不停歇,大家悬着的心就半点儿不敢放下。河水汹涌地拍着圩埂,无时无刻不想着撕裂出道口子来。


余秋的胳膊僵了,抓着沙袋的两只手已经失去知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才能亮,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雨才能停下,更不清楚她的知青伙伴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来了, 来了。”圩埂方向传来呼喊。


一群人提着马灯围着, 跟山洪裹挟的石头一样冲到余秋面前。


韩晓生背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直接丢在余秋面前:“快, 背起来的时候都不喘气了。”


余秋顾不上问东问西, 直接伸手触摸孩子的颈动脉,又是试探他鼻尖的气息。


何东胜也背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冲到高处来。


那老人一落地,就抹着眼泪喊:“种安哎,我家种安。”


种安是杨树湾的方言,就是单传独生子的意思。后面一个字到底要怎么写,余秋也不知道。现在她也更没心思关心。


这孩子情况不好,基本上已经没有呼吸跟心跳,余秋跪在他身旁,毫不犹豫地开始心肺复苏。


所有的抢救手段中,余秋最不喜欢的就是心肺复苏,因为实在太累人了。


以不少于100次/分的速度胸外按压,按压深度5-6cm,持续三十次之后,再人工呼吸两次,如此这般五个循环才是一个抢救周期。


接下来做评估,效果不好的话,再来第二回。常常一个周期下来,施救的人自己就累得够呛。


可这却又是最基本又最重要的抢救措施,能不能从死神手里头将人拽回来,往往就看这几个周期。


余秋从来没有像眼下这般怀念过胸外按压机,它真是拯救急救人员的大福星。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两条胳膊两只手跟一张嘴巴。这两条胳膊,已经装了不知道多久的沙土袋。


尽管暴风雨让气温骤降,余秋嘴里头喘出的粗气都带着白雾,可是一轮循环下来,她仍旧浑身发软,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你负责人工呼吸。”不知什么时候,何东胜到了她旁边,示意余秋往前挪了挪,接手了胸外按压的工作。


余秋完全没有反对的机会。因为抢救不能停,她无法抽出空跟何东胜争执。


两趟心肺复苏之后,溺水的男孩子终于有的动静。他坐起身,大声咳嗽着,伸手捂住胸口,看上去痛苦极了。


余秋相当冷酷无情:“刚才胸外按压有可能压断了你的肋骨,好好休养,实在不行再给你做内固定术。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你自己先注意点儿。”


郝建国在边上好奇:“为什么?”


他刚才看按压的力道,胸口都陷下去了,骨头还不断吗。


余秋累得要死,说话都费劲,真懒得跟学生答疑解惑:“小孩子骨头弹性大,不容易骨折。”


那获救的男孩顿时涨红了脸:“我不是小孩,我是男子汉,我也要抗洪救灾。”


旁边抹眼泪的老太一把拽住他人,嘴里头骂着:“你给我安生歇着。”


何东胜也攘了下男孩的脑袋:“别捣乱,好好看着你爷爷奶奶。”


他皱着眉毛看气喘吁吁的余秋,刚要说什么,圩埂上就传来惊叫声。年轻的生产队长面色一变,立刻冲回头。


韩晓生他们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前头有人挑高了马灯,终于照出了一小片水面。


风雨声盖住了人们说话的声响,余秋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看见这群人跟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跳下水去,连田雨跟陈媛她们都不例外。然后一袋袋沙土跟接力棒似的传送到何东胜手上,再被远远地抛到水中。


落下的地方,隐隐像个漩涡。


“快快快,沙土袋不够用了。”黑暗中传来急促的呼喊。


赵大爹他们的速度又快了起来,余秋赶紧抓住草包。


她脑海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这个何东胜好像受过医学训练,最起码的受过急救培训。


现在的学校已经教这些了吗?她要不要跟田雨商量一下,先在杨树湾小学教会孩子们海氏冲击法跟心肺复苏术?毕竟现在大人们疲于养家,实在没精力多照应小孩。


累得要死的时候,脑海中有这些东西打打岔,倒是帮助余秋支撑着不立刻倒下去。


沙土袋一层层地往下削减,就像是一层层地撕开包裹天空的重重黑幕。终于,天边现出灰色的时候,湍急的河流也平缓了下来。


天与地,在这瞬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有人直接瘫倒在圩埂上,一动不动。


大队书记大声喊着:“大家都辛苦了,马上大队送早饭过来。吃完饭再分批下圩埂。”


他转过头招呼刚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何东胜,“东胜,你先不要走,带着民兵队巡逻,防止水势再变。党员留下,党员跟着我,和民兵队换班。”


宝珍父亲跟村小学的校长都走到了大队书记的身后。


何东胜点点头,没说什么,只眼睛盯着大河对岸,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河对岸黑黢黢的,石桥口大队像是都睡死了过去,对这风吹雨打毫无反应。


众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扯着嗓子喊。


杨树湾的人不是没挨过洪涝灾害,早十几二十年前,整个村庄被淹没了,活着的人只能坐在房顶上的时候也有。草房不吃重,塌掉了一家人当水鬼也不稀奇。


大队书记急了,抓着口哨拼命吹,然而风雨声掩盖住了口哨声,对岸仍旧毫无反应。


何东胜接过报警用的大铜锣,朝着河上用力敲打。


那咚咚的声响震耳欲聋,余秋觉得自己鼓膜都要被震裂了,对岸仍旧没有反应。


“我过去看看。”何东胜手里抓着锣,抬脚往船边上走。


大队书记一把拦住他:“这船不行,太小了,压不住水。”


还是郝建国反应快,拍着脑袋想起了那艘渔船。他抓起手电筒,跟胡杨一道回村里找渔民。


没那人在,船还真开不起来。


田雨呆呆地看着河对岸,半晌不出声。


郝红梅吓得眼睛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哥哥姐姐们:“不会……不会被淹了吧。”


“没事。”年纪最大的陈媛伸手搂住她,“不要怕,这么多人呢,总不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转头下意识地找余秋,“你说是不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余秋也才十五岁,可跟她相处的越久,陈媛越觉得她身体里头装的是个老成的芯子,根本不像刚初中毕业的人。


也许真的是生活逼着人成长吧。母亲早亡,父亲不在,她只能逼着自己当大人。


现在,小大人余秋却垂下了眼睛,轻声嘟囔了一句:“大概吧。”


她不确定,比起洪水,她更担心的是泥石流。这里有山啊,持续的暴雨最容易造成山体滑坡了。


天色仍旧深灰,宝珍跟母亲还有两位嫂嫂推着板车过来。她们这一夜也没睡踏实,三更半夜就爬起来泡米和面煮粥蒸咸菜包子。


村里头的婆婆妈妈跟大姑娘小媳妇都动了起来,由妇女队长们带着做后勤保障。


宝珍盛了碗粥送到余秋手上,碗里头还搭着个包子,是韭菜鸡蛋馅儿的:“余大夫,你吃。”


余秋看看自己的手,想开口谢绝她的好意,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疼难耐。


她只能胡乱在身上擦擦手,接过粥碗就往嘴里头倒。


一碗粥下了肚子,余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总算迟钝地反应过来又冷又痛。寒气往她骨头缝里头钻,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僵硬了,好像连活动手指头都艰难。


圩埂上不时传来铜锣的声响,然而对岸却迟迟没有回应。


“来了来了。”


黑暗中传来欢喜的叫喊。胡杨他们总算找来了方英的丈夫。


何东胜一口干掉了筷子上的包子,直接将粥倒进嘴里头:“走!”


胡杨想要跟上,被韩晓生伸手拦住:“你俩先吃点儿东西。周伟民周卫东,跟我走。”


正在喝粥的人立刻放下碗,毫不犹豫地跟着上船。


于是那艘在风雨中飘摇了一夜的渔船重新开动,朝河对岸驶去。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猫儿眼,可以透过夜色,看清楚对岸的石桥口大队到底怎么样了。


船上灯亮着,从余秋的位置上看,就跟孟兰节上放的河灯一样。她赶紧扭过头去,感觉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否则不知道要想成什么样儿。


河水越往河心去越湍急,天色太暗,那船看在大家伙儿眼里头好像始终在原地打转。


大队书记双手放在嘴边张开,扯着嗓子朝河心喊了句什么,那船摇摇晃晃的,又朝河对岸驶去。


暴雨洗刷了天空,浓墨般的色泽渐渐被晨风吹成了灰色。


余秋强迫自己站起身,在圩埂上来回查看众人的情况。脸色青白的被她拽去喝热粥姜汤,腿脚划破的被她集中到一处,准备带回知青点处理伤口。


她太累了,实在没力气再走个来回。


一共有七个腿脚外伤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被石头划破了。伤口倒是不算深,但这种洪水环境,还是打破伤风针保险一些。


“来了,来了。”


渡口方向又传来喊声,周卫东跟周伟民两人抬着个箩筐大声嚷嚷着什么。


船靠岸,何东胜跳下船,笑着大声喊:“石桥口没事,风雨声太大,他们没听到这边的响动。为了感谢咱们,他们大队特地送了一筐子鸡蛋。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们,吃鸡蛋咯。”


圩埂上立刻响起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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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后要防疫


知青们没能吃上鸡蛋,他们等不到鸡蛋煮熟, 就赶紧坐上公社干部过来视察水灾的船, 回各自的岗位上班去了。


衣服潮湿了不怕, 六月天, 太阳一出来, 晒晒就干了。


跟他们一道走的还有腿脚被划伤的村民, 余秋坚持让他们去卫生院打破伤风针去。她在icu轮转的时候碰到过破伤风病人, 当时病人痛苦不堪的模样,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余秋和田雨还有胡杨也没捞到觉睡。


田老师回去匆匆擦了个身, 换上干净衣服就抓着书去学校盯孩子早读。


胡杨冲了把澡,换上胡奶奶帮他洗刷干净的胶鞋, 又跑回圩埂上, 坚持要参加民兵巡视队伍,跟着巡查圩埂。


后来还是大队书记让他回去跟着老会计一块儿算种粮数目,好说歹说才把这孩子打发走。


余秋回去洗了个澡,只来得及又检查了一遍方英的出血情况跟会荫切口,叮嘱她多给孩子喂奶,便背起医药箱又匆匆出门去。


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了那本《赤脚医生手册》。


因为白天忙着摸杨树湾居民健康状况的底, 晚上煤油灯又费眼睛, 到现在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本据说发行量仅次于领导人选集的奇书。


洪水虽然暂时退了, 后续防治瘟疫工作却才刚刚开始。


洪水淹没了稻田, 八队那六十多亩刚栽下去的秧苗被淹的无影无踪, 只看见太阳底下白花花一片水。


其他的稻田也好不到哪儿去,各个生产队都在队长的带领下撅开口子,往田外头排水。否则马上就要收割的稻子被这么一泡,全杨树湾的老小别说留给自己的口粮了,连公粮都交不上。


六队的生产队长跟队长都不在,余秋看到宝珍母亲在田头指挥大家忙碌。就连平常不下田的宝珍也扛起了铁锹。


余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头,没有招呼宝珍跟自己一块儿去跑防疫。


毕竟对于现在的农民而言,农田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考虑到余秋刚开始担任杨树湾大队赤脚医生职位,对各项工作还不熟悉,公社特地派了卫生院的老大夫丁医生过来带着她干活。


丁医生五十岁上下,两鬓头发已经花白,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口音,听着不太像是红星公社的人。


他两只手上下挥舞,示意余秋看他们脚下的水:“洪水过后,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水消毒工作。农村不比城里头,没有自来水,所以饮用水的水源消毒是重中之重。”


余秋跟着他到大沟上游。


农民在长期生活生产实践中,也积累了自己的防病经验。饮用水在上游取用,中下游的水用于淘米洗菜洗衣服,下游的水才用来洗刷马桶痰盂。


余秋看着河面上大片的水葫芦跟水花生,惊讶地瞪大眼睛:“利用植物达到净化水质的目的!”


现在农民养猪基本上没有任何饲料,除了使用加工米剩下的米糠之外,猪食的主要来源就是各种青饲料,水葫芦跟水花生还有一种被称为薇草的水生植物占了很大的比重。


余秋先前没在意这些水生植物,还琢磨着能不能把这些水草打扫干净,改种空心菜。她放在屋子旁边水沟里头的空心菜根已经发芽了,再过半个月肯定就能炒出盘菜来。


现在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些水草起着过滤层的作用。


丁医生的笑容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多跟贫下中农学习,有大智慧的。《赤脚医生手册》有没有?有的话好好用起来,尤其是前面疾病预防部分,指导价值很高。”


暴雨过后的田埂泥泞不堪,丁医生的腿脚不太灵便,得拄着树枝当拐杖才能走。


他从身上背着的医药箱中取出白色药片,丢进水源当中去,又叮嘱余秋:“明矾虽然已经交给各个生产队让他们发下去,但有的人未必想得起来要消毒饮用水。所以这儿咱们还得再加一条防线。”


老医生自言自语地念叨,“照我说,最好这两天都喝雨水,这样还安全点儿。”


余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河面上漂浮着淹死的鸡鸭。夏天日头上升迅速,火辣辣的热力在执拗着大地同时,也让禽畜的尸体迅速腐烂。


“淹死的禽畜尸体必须得挖坑深埋。”丁医生将厚口罩以及手套分给余秋,“动作快点儿,别让小孩捞了吃掉。”


乡下穷,一般人家养的鸡鸭那都是生蛋换盐的,哪里舍得杀了吃。整个公社,就连革委会主任家里头也是三年两节才能吃上顿鱼肉。


大人多少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小孩子馋狠了就顾不了许多。


余秋跟着丁医生,用长长的竹竿试图勾水面上漂浮的家禽尸体。那水流却极不配合,一直朝河心的方向跑。


丁大夫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无奈:“应该直接撑船过来的。”


红星公社有五六年没碰上这样的大水了,他也有些印象模糊。


“丁医生,又送药下乡啦。”远远的,何东胜撑着条乌篷船过来,船上还坐着宝珍的两个哥哥。


余秋立刻柳眉倒竖:“你们仨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叫你们去卫生院打针的吗?”


洪水最猛的时候,他们跳下河里头,用身体挡住了洪水,腿脚没少受罪。宝珍大哥的小腿上划了一道足有十五厘米长的口子。


赵二哥朝她做了个求饶的手势,何东胜抢在前头解释:“打了,我们就是从公社撑船回来的。”


余秋微笑:“打在哪儿?”


“屁.股针。”


“胳膊。”


“胳肢窝外头。”


三人三个答案。


余秋冷笑:“哟,还特地给你们分地方怕搞混了人啊。赶紧去,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祖国的医疗卫生事业以预防为主。”


话一出口,她就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居然都会用语录当论据了,可喜可贺。


何东胜笑着直摇头:“马上去,真是马上去,刚才那船上人坐不下了,我们才要的这条船。”


他伸出长竹竿,勾河面上的死鸭子死鸡。


丁医生赶紧也上船去,直接拿船上的桶舀了河水泡漂白粉,然后将死鸡死鸭子全都丢进去泡着。


“这要泡上两个小时,在离水源远的地方挖坑掩埋。”丁医生一边忙碌,一边带徒弟。


余秋赶紧掏出纸笔记下。


预防医学跟临床医学是两个不同的专业,她大学时倒是修过《预防医学》这门课,但真正的卫生防疫工作还真一天都没接触过。


何东胜伸头望了眼木桶,叹气:“这是胖婶家的芦花鸡吧,她要哭死咯。”


丁医生催他离远点儿:“病菌也能经空气传播的,你小心着。小余,你记好了。赤脚医生要做的事情还跟城里头大医院的专家不一样。我们日常一定得做好卫生防疫工作。这些事情讲白了,技术含量不高,但意义重大。”


余秋赶紧应声:“我晓得的,不治已病治未病,才是关键。”


丁医生高兴起来:“就是这个道理。不要用大医院的那一套来看待农村医疗卫生工作,不然你工作做不好是小事,还会让贫下中农吃大亏。”


何东胜看这对师傅徒弟,脸上浮着笑,眼睛瞥向老大夫僵硬的腿:“怎么,丁大夫,你腿又犯了?”


“作天阴,雨下成这样,不发病才怪。”丁医生拿盖子盖住了桶,眼睛只盯着河面搜寻。


洪水发成这样,被淹死的鸡鸭鹅当然不少。幸亏杨树湾大队吸取了上个礼拜的经验教训,养猪场跟牛圈都防护好了,否则那损失就大咯。


前头河面又漂浮过来一只羽禽,余秋正稀罕这儿的鸡毛色真鲜亮,凑近了才发现是只野鸡。


她忍不住稀奇了:“杨树湾还有野鸡啊?”


赵二哥来了精神:“我们这儿有的东西多了去。什么野鸡野鸭子,还有各种水鸟,后头我让宝珍带你去逮水鸟啊。”


丁大夫立刻板起脸:“不要抓鸟,还有田鸡,那都是吃害虫的。你们以为用666、敌敌畏杀害虫是好事?能毒死虫子的也能毒死人。”


余秋满心好奇,原来这时候大家就已经有生物防治概念了啊。


她的家乡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乡下有不少人家搞稻田养殖,什么稻虾共生、稻蟹共生、稻鸭共生等等,农药倒是用的少,怕毒死了里头养殖的水产品,所以只能依靠生物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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