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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2 / 2)

难怪她觉得这种手持式小喷雾器眼熟,不就是村里人拿着给蔬菜打药水时用的吗?


呵,在物质急剧匮乏的现在,这也算是份不错的礼物。毕竟,虽然生产队的田是集体干活,家家户户的自留地可是自家打理。


余秋迟疑:“老师,我们就这样直接发下去的话,会不会做不到位啊。”


她大学时那位当村官的舍友参与精准扶贫工作,结果发给村民的羊羔被人家直接宰掉吃了。人家就不乐意劳动致富,人家宁可混日子。


基层工作其实相当难做。


马医生脚步不停:“做不到位就是他们自己遭殃,这可是他们的家。”


他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担子,安慰了句小赤脚医生,“放心,杨树湾人的觉悟还是很高的。爱国卫生运动从来没拖过后腿。我们搞卫生防疫,主要工作是发动群众教育群众,不要想着大包大揽,替群众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你好好学习领袖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是不是要依靠群众?”


话音落下,他们又在田头碰上六队的人。


马医生示意余秋上前,照着刚才在八队发灭蚊药的套路来。


余秋有种莫名的羞耻感,硬着头皮走到正在修整长镰刀的何东胜面前:“何队长,这是今年六队的灭蚊药。万一不小心打到蔬果或者粮食上,千万不能吃,起码过一个礼拜,省得中毒。”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些灭蚊药其实会有部分悄无声息地变成农药,用在农作物生产上。


唉,谁说六七十年代的农产品都纯天然无污染来着。怎么可能,农村灭蚊灭蝇什么的,用的化学药品可都是农药。只是因为数量有限,所以用量不得不克制而已。


不用农药的话,要让现在的农民怎么防治菜虫?褚时健那比平常橙子贵上好几倍的褚橙还不是同样要打农药。


何东胜咧开嘴巴笑,露出一口糯米白的牙齿。


余秋老疑心这人其实是在笑她,因为她昨天顶着大太阳给沤草肥的草粪塘喷洒敌敌畏的时候,正在翻草肥的何东胜就这么表情微妙地看着她。


估计是难得看到个傻子吧。


何东胜接过喷雾器跟药瓶,连连点头:“好,没问题,保准不留一个死角。”


余秋皮笑肉不笑:“爱国卫生靠大家,就看你的行动了。”


杨树湾总共才九个生产队,农田又基本上集中在片区内。如此这般,日头才刚刚升到正中,马医生挑着的担子就剩下副空箩筐。


余秋迟疑:“马老师,茅坑我们不另外处理吗?”


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茅坑,因为那里蚊虫集聚,偏偏人们解决问题又不可能瞬间完成。


前头她在公社刘主任面前提的双瓮式清洁厕所改造计划,她虽然写了报告交上去,可大队一直都说上面还没有回复。


没材料的话,再好的设计图纸也只能纸上谈兵。


“我跟你们大队书记说过了,先用板子将茅坑盖起来。”马医生担着空箩筐往回走,“防疫站跟酒厂讲好了,下午就送酒瓮过来。挖坑什么的,大队会组织人做的。”


余秋一开始还疑惑,送酒瓮做什么?再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防疫站出头解决大头费用问题了。


她惊喜不已,连连道谢。


“谢我做什么,不还是你自个儿的功劳嘛。”马医生摆摆手,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点头表示肯定,“很好,想到通过改建厕所来切断乙脑的传播源头,这个思路很清晰,主席对赤脚医生的教诲,你学的还是挺扎实的。好好做,踏踏实实地为贫下中农服务。”


余秋一愣,改造厕所切断乙脑传播途径?她打的报告里头绝对没有这项啊。她交报告的时候,大宝还生龙活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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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利用水


马医生不肯留在杨树湾吃中午饭。


他今儿忙,要赶时间。胡奶奶硬塞了半天, 也只塞给了他一根今天刚从山地上掰下来的玉米棒子。


防疫站的医生走了, 余秋也没能琢磨出来到底是谁在申请报告上又加了那神来一笔。自古行政工作赶上运动那是效率最高的,搭上防治乙脑的顺风车解决厕所问题, 这人脑袋瓜子够灵光的啊。


余秋摇摇头, 正要收她的手工姨妈巾, 却猛然发现晒衣绳上已经空空如也。


她脑子一个激灵,赶紧冲进屋。


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田雨正抓着姨妈巾往自己胸口靠。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满脸疑惑地看余秋:“这是你给小宝做的围兜吗?”


她记得自己弟弟小时候吃饭就围着个差不多的东西,防止弄脏了难得新衣服。


余秋眼皮子直跳, 嘴里头含含糊糊地发出声意义不明的音节,赶紧伸手拿下自己的姨妈巾。


田雨没看出来她神情的微妙,兀自夸奖余秋心思巧妙:“你还在后面缝了雨伞布?真厉害, 这样菜汤就不会透过围兜印在衣服上了。”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 她怎么觉得这围兜要比小宝的衣服用料还好啊。到时候桂枝嫂嫂未必舍得给小宝用呢。


“快快快,胡奶奶,赶紧打盆水给小杨擦擦。”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跟叫喊。


紧接着是胡奶奶的惊呼:“这是怎么啦?”


余秋跟田雨对视一眼,赶紧冲出门看,刚好听到答案:“热着了, 中暑了。”


胡杨软踏踏地坐在门槛阴凉处, 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浑身湿漉漉。


他今天主动请缨帮忙掼草肥的。


所谓草肥就是植物沤肥, 乡下虽然地方宽敞, 但无论是田头还是村落, 都鲜少看得到杂草,因为都被拔了去沤肥。农民能够用到的化肥极少,种田种地几乎全靠草肥跟养猪场的圈肥。


野草要放在专门的草肥塘里头沤好了,然后再运送到田里头当底肥。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个步骤是将草肥从池塘转移到地面上,称之为掼肥。


这样一来好像可以加快草肥腐熟并且减少水分,二来则是方便再挑担子送到田头。


掼肥可不是个轻省活计,一叉子下去跳起来的草肥足足能有二十斤重,然后抛到岸上去,需要耗费的气力惊人。


不知道是重体力活消耗能量太大叫人吃不消,还是太阳过于热烈晒得人发晕,亦或者是草肥塘实在太臭了熏死人,胡杨下去没多久,就直接软倒在草塘中。


跟他一块儿搭档干活的农民见势不妙,赶紧将他这个新农民拖上岸。他在树荫底下吹了会儿风不见好,又爬进旁边的池塘里头,直接泡了个澡,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身上却始终使不出劲儿。


村民哪里还敢让他再下塘干活,趁着中午收工吃饭,立马将他送回来了。


余秋捏着鼻子拎了桶井水放在他面前,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先把大队的账目算明白吗?”


“我一早就算好了,我没耽误工作。”胡杨挺委屈。


他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从小跟着兵摸爬滚打。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结果到了农村却动不动就吃瘪。


余秋头痛,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就这样执着下田干活。要说新鲜感,这都来了半个月,新鲜感持续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


“你歇歇行吗?你看你这样中暑倒下来不仅没帮上忙,还耽误了人家干活,自己的工作也要受影响。”


胡杨哪里肯放弃。


他洗了把热水澡,上桌吃午饭的时候,还在信誓旦旦:“不行,这都要建设四个现代化了,怎么还能用这么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我得造个挖草肥的机器出来,加快工作效率。”


生产队今天没管中午饭,秀秀回家吃,闻声好奇不已:“小杨哥,那是个什么机器啊?”


胡杨不假思索:“挖土机。”


田雨正在喝酸菜豆瓣汤,闻声直接呛到了。


余秋一边帮人拍背顺气,一边无奈:“你的插秧机造好没有?做事要有始有终啊,得抓主要矛盾。”


胡杨拿汤淘饭,就着臭咸菜梗子,呼呼啦啦喝下一碗山芋饭,然后一抹嘴巴:“做好了,就等下田试验了。”


余秋跟田雨面面相觑,俱都放下碗筷,冲到男知青点去看新鲜。


虽然他们都计划好了搬到后面山洞去住,将这两间屋子空下来当医疗合作站,但因为三人从早忙到晚半刻不停歇,所以到现在也没将收拾好山洞。


胡奶奶跟秀秀也跟着瞧稀奇。


胡杨赶紧收拾屋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早上急着出门没顾上。”


众人也没顾上关心他乱糟糟的房间,只盯着屋子中间的机器看。


胡杨手上材料极为有限,纵然拆了自己的雨伞也没能让机器看上去有多高大上,相反的,简直简陋得可怜。


房间地上摆着个有点儿像手推拖车的机器,只不过推车扶手位置竖立着挡板。


机器的轮子在前方,是一个废弃的齿轮,是胡杨从大队碾米房翻出来的,由它充当轮胎,可以方便插秧机在泥泞的水稻田里头前进。


它的后方是两根平行排列的细长的木头架子。通过链条与上方稍微短一些的木头架子相连。


这还是郑大爹维修水车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被胡杨如获至宝一般的收集了回来,再度加工利用。


余秋看了半天,又听胡杨指手画脚地解释,终于勉强算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竖立着的挡板其实是盛放秧苗的地方,外面只简单竖了两根木棍作为遮挡,好让秧苗顺利卡在其中。


机器向前运转的时候,上方那两根稍微短一些的木头架子,就是分秧器,将秧苗顺利地拨给下面的长木头架子插秧器,然后顺利插.入湿润的水田当中。虽然一次只能插两根秧苗,但因为速度快而且人只需要站着摇车走就行,所以效率反而高。


因为房间是硬土,胡杨只简单推了两把插秧机就心痛地舍不得再动,生怕弄坏了他的宝贝发明。


纵使这样,也足够他收获一屋子三代四个女人的赞叹。


余秋竖起大拇指:“可以呀胡杨,你这个要用得好的话,说不定一个人能抵上好几个劳力呢。”


胡杨有点掩饰不住的小骄傲:“那当然,我要让广大贫下中农从繁重的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


下一步他就要造挖土机,绝对不会放过草肥塘。


“算了,你要有这精力,还不如琢磨着怎样才能提高收割效率。”


余秋敦敦善诱,“其实草塘工作的关键,无外乎就是让草肥跟水分离。山不过来我过去,草肥塘里头的水也是肥水,可以做肥料的。草肥捞上来费劲,那你干嘛不直接将水给运出来呢?”


胡杨眼前一亮,猛地拍脑袋,对呀,他完全可以在草堂旁边挖个坑,然后让草塘里头的肥水渗进去,再利用水车将肥水运到需要的地方。


至于剩下的草肥,完全可以加水进去,再度沤肥,直到草肥完全化成水为止。


胡奶奶咋舌:“乖乖,这就跟烂腌菜一样啊,放久了就全是水。”


田雨却想另外一个问题:“万一这样不行呢?多少年了都一直是弄好了草肥直接铺着做底肥。”


余秋姿态轻松:“那就直接推着车子走。”


田雨连连摇头:“田埂太窄啦,连板车都过不了。”


余秋只是笑,抬高下巴示意胡杨:“你说怎么办?”


胡杨恍然大悟:“走水渠啊!”


“水渠多窄啊,船根本通不过去。”田雨连连摇头,认为这个方法不好用。


“可以走桶啊!”胡杨满脸兴奋,“就是那种尿桶装草肥,然后拖着桶在水里头走不就快多了,而且还不用挑担子。”


妈呀,担子可难挑了。他今天试着挑箩筐,结果差点儿直接拐进沟里头去了。


他兴致勃勃:“这个办法还可以用来运打好的稻谷出来。”


反正因为闹洪水的事情,各个生产队都在田边上挖了水渠,只要简单地再休整一下,就可以大水渠连着小水渠,方便水田里外东西运输。


“这就是我们新时代的曲水流觞!”胡杨越说越兴奋,直接跳起身来,他要去找大队书记,赶紧把这事儿给说了。


乖乖,现在他就看杨树湾的社员忙得没有个熄火的时候,可带他干活的贫下中农都说真正双抢才叫累塌掉三层皮,眼下这些都是小把戏。


胡杨从小在生活在军区大院里头,没办法想象究竟有多忙,但他能帮忙做点儿是点儿啊。


男知青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了。


女知青也抬眼看钟:“哎呀,不早了,我要看他们睡午觉去了。”


秀秀也上床睡午觉,她今天出早工,早饭前就干了相当于半天的活儿,早就累坏了。


一下子,热热闹闹的屋子只剩下余秋跟胡奶奶。


胡奶奶忙着去搓草绳,临走前催促余秋:“你也睡会儿,大热的天,跑出去要晒出个好歹来的。”


余秋抬头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摇摇头:“算了,我还是把后面山洞打扫出来吧。”


她现在就是睡,也难以睡着。因为实在太热了,热的人晚上都恨不得睡在屋子外头才能睡着。


余秋倒是琢磨过屋顶种菜,利用绿色植物跟水来达到降低室内温度的效果。她那位辞职的老师就在自家屋顶种了一池莲藕。家里都不用开空调的。


她抬头看看知青点的屋顶,还是放弃了。就这房子,可千万别被屋顶水池给压塌了。


不过种点儿攀援性的菜倒是可以,别的不说,起码增加了餐桌饮食的多样性。


山洞的确阴凉,厚厚的山体将炎热隔离在外头。现在日头正好,山洞前的杂草又被清理了,还是有些阳光洒进来。


余秋站在洞口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找面镜子摆在这边,只要位置调整得当,白天还是可以将光折射到里头去的。


“回头我给你们找找,看库房里头有没有穿衣镜。”何东胜从后山边上的小道绕过来,示意余秋,“你们的新厕所打算盖在哪儿?”


余秋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何队长,你有什么事儿吗?”


“盖厕所啊。”何东胜比她还茫然,“县里头防疫站的瓦瓮来了,给你放哪边?”


余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她以为再快起码也要明天才能过来呢。


何东胜摇头直笑:“再不过来,双抢前就挖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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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瓦瓮


防疫站拖了一船瓦瓮到红星公社,在杨树湾渡口点好数目交给大队干部后, 又开着船突突突地往前去。他们要在天黑前将瓦瓮都分发完毕。


大队干部组织生产队到渡口, 又按照每队的户头人数再度分发瓦瓮,各队拖着板车送到各家各户。


不几时功夫, 突然间热闹起来的渡口又倏然恢复盛夏下午乡村特有的宁静, 河面上泛起的涟漪散去, 只剩下远处树荫下吃草的老牛悠闲地甩着尾巴。


下田干活的重劳力们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劳作,集体前往知青点取经。


那里, 有防疫站的同志专门讲授如何利用现有的条件将旱厕改造为清洁厕所。


余秋叫这一连串的行动搞得回不过神来,主要是太快了, 完全不符合她对行政工作繁冗迟缓的印象。


别的她不清楚也不好乱说,光她工作的省人医,行政部门办事的速度就令人发指。每次惹毛了临床, 科室大主任们就会拍着桌子喊:“就你们这速度, 要是抢救病人的话,人家坟头上的草都长老高了。”


再问问同学工作的地方,情况也差不多。


有在行政口子上班的朋友对这种情况叫苦不迭,也不是他们想要拖事,主要是文山会海太多, 搞得大家都没空干自己的本职工作。


没想到现在防疫站的速度这么快, 大队跟生产队的反应也这样迅速。


最让余秋惊奇的是,县卫生防疫站居然还有专门的土建人才, 负责教人盖厕所。


因为人手有限, 又赶时间, 他们不能每家每户都给指导,只能在各个大队选几户人家作为示范,手把手做给村民看。


田雨还没放学,胡杨又去试验他的水渠运输计划是否可行,余秋赶紧问胡奶奶借了把铁锹,准备按照人家老师指导的挖土。


没想到那位被称为朱师傅的工程师径直接过余秋手里头的铁锹,自己先挖了起来。


一边挖,他还一边讲解:“咱们这个新厕所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三个坑,一个坑让人蹲着解决问题,中间的坑用来发酵肥料,再往边上去,就是装发酵好的天然有机肥。”


旁边围观的村民都笑了起来,觉着这师傅怪诙谐的。


朱师傅也笑,两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几乎要眯成缝了:“人的身体也是宝啊,我们从泥土里头获得吃的喝的,最后当然也得回报一亩三分地啊。”


余秋下意识地想拍脑袋,到底还是人家搞专业工作的人想得齐全。她光想着将蹲坑跟发酵池分开,考虑到了如厕者的卫生体验却忽视了有机肥发酵需要过程。


没有经过充分腐熟的肥料运到地里头,同样肥效有限,而且很可能烧了庄稼根,还会成为蚊虫滋生的源头。


她又跑去找胡奶奶借锄头,准备帮忙挖坑。


这回抢了她手上家伙的人变成了何东胜。


生产队长看看小知青细的跟麻杆似的胳膊,觉得自己不能打消小赤脚医生的劳动积极性,直接又给人找了个事情做:“你好好听着,再给师傅端缸子大麦茶过来。”


从太阳大了以后,胡奶奶的大锅里头就一天三锅大麦茶,分给生产队下田干活的人解暑。


秀秀机灵的很,赶紧用大铝锅装了大麦茶过来,里头还放了舀酒用的竹筒勺子,旁边又摆了几个碗,谁要喝,自己舀。


这种共用餐具的习惯,看得余秋眼皮子直跳。这里头只要有一个得了可经过消化道传播的传染病,其他人都会跟着中招。


然而就连卫生防疫站的朱师傅都不在意,同样拿人家喝过的碗喝大麦茶。


余秋只好闭上嘴,这种生活习惯只能慢慢纠正。自己现在贸贸然开口,恐怕不合适。


朱师傅连着何东胜以及宝珍的两个哥哥一起动手,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竟然就挖出了三个坑。最前头的蹲坑浅,中间跟后面的坑是装瓦瓮的地方,足足有小半个人高。


“来,大家伙儿看看,为什么连着三个坑的两个洞上下位置不一样啊?”朱师傅一边夯实坑底的土,一边跟讲台上的老师一样谆谆善诱。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沉默下来,集体藏拙。


朱师傅笑嘻嘻地问八队的生产队长:“大爹,你挑肥水到地里头的时候,会不会用尿勺在坑里搅一搅?”


“不用搅。”生产队长不假思索,“沤好的肥都飘在上头。”


朱师傅笑逐颜开:“你不是晓得为什么嘛,故意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对不对?”


村民们脸上渐渐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就连反应慢的人叫身边的亲友一点拨,也明白过来。生肥沉重,会自然坠入坑底,熟肥密度小,当然会往上浮起来。


所以从蹲坑到沤肥坑的连接口位置就下,而从沤肥坑到熟肥的口子就上。


朱师傅指挥宝珍的两个哥哥,将用板车拖过来的瓦瓮安装的坑里头,然后夯实土。


瓦瓮口小肚子大,上面还连着盖子。


“平常咱们不用的时候,就把盖子盖上。虽然这口子小,不至于让大人掉下去,可要是小小孩就不一定了啊。再不济,淹死了鸡鸭鹅,也好生肉痛的对不对?”


朱师傅一边说笑一边示范给众人看,“平常咱们解了手也顺便冲一冲,这边上放个桶,这儿装个脚踏,连着管子,一踩,桶里头的水就自己冲下来。平常家里头洗衣服淘米的水也别直接倒了,刚好用来冲这新厕所,刚好还能盖盖味儿。”


余秋看他跟哆啦a梦的百宝箱一样,随手就拿出了脚踏式冲水装置,然后连着安装起来。他脚一踩,桶里头的水果然少了一半,全都冲进了坑里头。


“大家伙儿看明白没有?”朱师傅擦了把头上的汗,有端起大麦茶碗,一口气喝下去,“看不明白的咱们再去下一家,不急,每个生产队都有一家。”


何东胜抬头看看天,然后朝余秋点点头:“这几天你们先克服一下,回头我们再过来搭个棚子。”


余秋赶紧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今天她真是占了个大便宜,全村五百来户人家,她什么都没干,光抄着手在边上看,就免费得到了现成的厕所。


先前她跟田雨还有胡杨就商量好了,直接盖个芦苇棚子遮风挡雨就行。重点解决厕所排水系统,其他的没必要太讲究。


何东胜笑出了口白牙,觉得这些小知青好胜心还挺强。他摇摇头:“行,回头再讲,先跟着过来看怎么盖厕所。等有了新户头,你可得指导大家伙儿盖厕所啊。”


农村卫生工作也是赤脚医生工作职责。余秋赶紧抓着笔记本跟上。


跟她想的不一样,各个生产队被挑选出来做厕所示范点的不是生产队长或者副队长家,而是每个队的困难户。


这些人家要么有老病号,干不了重体力活;要么就是老人孩子多,能下田挣工分的人少。


所谓示范点,其实也是生产队其他人在帮他们解决大问题。毕竟,挖坑也不是多轻松的活计。


余秋跟着跑九个生产队,再抬头的时候,太阳早下了山,天边已经显出了淡淡的月亮影子。晚风轻轻吹拂,带着点儿暖意,吹在人脸上却舒服的很。


家家户户的走地鸡都自己乖乖回家了,有养了鸭子的人家,小孩也赶着鸭子往自己院子去。


走出家门看怎么挖厕所的秀华婆婆一拍大腿:“哎哟,光顾看稀奇咯,我还没烧晚饭。”


旁边人发出轰然的笑声:“大爹要拍桌子骂人咯。”


又有人笑着摇头:“今儿哪里还顾得了上面的嘴巴啊。”


家家户户都跟着忙起来,趁着朱师傅没走的叫人家看一眼心里头好歹能踏实些。


朱师傅抹了把头上的汗,又看了周围两户人家自己挖的坑,指点了几句,就被大队书记拉去自己家里头吃饭。


朱师傅摆着手连连推辞,表示自己回家吃饭。家里头都等着呢。


何东胜使了个眼色,旁边郑卫红跟宝珍的两个哥哥立刻一哄而上,直接架着人往大队书记家的院子里头去。


被抬着走的人又好气又好笑,嘴里头大骂:“你们这是土匪啊,还搞这一套。赶紧放我下来。”


边上还没散去的村民跟着起哄:“不放不放,抓到了才不能放。”


何东胜回过头招呼抿嘴笑的余秋:“赶紧的,小秋大夫,帮婶婶摆桌子去。”


余秋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推辞。她今天其实啥事都没做,真不好意思去蹭一顿宴席。


转念一想,朱师傅吃过饭就要跟着防疫站送瓦瓮的船回县城了。她只有趁着上饭桌的机会才能问问题。


余秋立刻响亮地应声,抬脚就往大队书记家跑。


经过何东胜身旁时,年轻的生产队长轻轻拍了下小赤脚医生的脑袋,语气亲昵:“真乖,机灵点儿,我们朱师傅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专家。”


余秋叫这一巴掌拍得呆愣原地。


这孩子没大没小,姐姐比你大五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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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鱼吃蚊子


大队书记的爱人禾真婶婶是个灶台上的好把式。


以前办公社食堂的时候,同样缺米少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禾真婶婶做出来的豇豆稀饭都要比旁人香一些。


今儿晚上在自己家中招待客人,身为当家主母的禾真婶婶自然是要大显身手的。


朱师傅进小院门的时候, 浓郁的茶饭香气一个劲儿往他两只鼻孔里头钻, 一直奔到他肠胃中, 将馋虫勾得上蹦下跳还不停歇。


朱师傅连连摇头:“太过咯,吃个家常便饭就好。”


“哪儿不是家常饭菜?”大队书记眉头挑得老高, 直接伸出手去,“我晓得你的干部派头, 才不叫你犯难呢。粮票跟钞票都拿来,我肯定收的痛痛快快。”


朱师傅无奈掏黄挎包,哭笑不得:“你哟, 我老哥哥。”


四两粮票, 一毛二分钱,就是食堂一碗菜面条不加荷包蛋的那种的价格。


看看这家里抬出来的大饭桌上摆着的东西,中间一大盆是炖王八,汤色雪白;旁边大海碗装着红烧鱼块,浓油重赤。


一大碗酸菜烧鱼杂又酸又辣, 引得人口水直流。挨着的凉拌黄瓜青白双色, 看着就凉丝丝。除此以外,腌酸西瓜皮炒毛豆, 尖椒西红柿土豆炖茄子以及装满碟的黄金煎蛋跟红配绿的韭菜炒河虾, 满满当当一大桌。


哪家饭店能卖这个价儿?


“我杀鸡了还是宰鸭子了?”大队书记指着饭桌强调, “桌上可有肉?全都是河里跟地上自己长的东西,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禾真婶婶端了一碗臭冬瓜上桌,接过丈夫的话:“就是,我还指望这鸡鸭生蛋呢,才舍不得杀了烧肉给你吃。”


朱师傅谢过了大队书记给他夹的甲鱼肉。这玩意儿虽然比猪肉便宜,而且不用票,可也是滋补的好东西。


他自己夹了筷子煎蛋放进嘴里头,嚼了两口皱起眉毛:“诓人了吧,这蛋里头肯定放了咸腊肉。”


“嘿,我家的腊肉都没等到端午节就吃光了,哪儿来的肉?”禾真婶婶抱起最小的孙女儿,给小丫头喂甲鱼汤泡饭,语气掩饰不住的得意,“那里头是茄子,你放心吃吧。”


余秋好奇地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头,细细咀嚼,果然口感近似于肉。


何东胜在边上笑:“这可是我们禾真婶婶的拿手菜。小时候,我们赶上闹灾荒,婶婶就拿这个给我们当肉吃。”


禾真婶婶怀里头抱着的小丫头听到了“肉”,立刻焦急地挥舞小手,两只眼睛直冒金光,语调清晰地大喊:“肉肉!”


饭桌上的人都笑开了怀。


大队书记连连摇头,赶紧夹了筷子蛋放进她的小汤碗里头:“这个馋嘴丫头哦。”


朱师傅乐不可支:“怎么就馋了,这是我们毛丫头聪明,晓得好赖。”


何东胜也接口肯定:“就是,我们毛丫头顶顶真的聪明。当然,我们道宝也机灵的很。”


一直埋头扒饭的小男孩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


看得余秋忍不住唇角上翘,小孩子的小心思哟。


禾真婶婶给孙子夹了一筷子鱼肉,叮嘱他小心鱼刺,又给馋嘴小孙女喂了块煎蛋,这才想起来要教导同族的小辈:“东胜啊,你喜欢娃娃,就赶紧讨个老婆生呗。”


旁边宝珍的两个哥哥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还比我俩大呢,到现在也不成家。”


现在乡下人结婚都早,超过二十岁没成家的属于大龄青年,标准的全民催婚对象。


何东胜被冷不丁提起这茬儿,本来正喝汤呢,直接呛得连连咳嗽。


余秋看这孩子慌张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宝珍的二哥看她眉眼弯弯,接着调侃了句:“你也别笑啊,小秋大夫,没两年你也该相看婆家了。”


这回被呛到的人变成了余秋。丧心病狂啊,才初中毕业的十五岁姑娘,居然也要被催婚。


正常情况下,大人们难道不应该提防孩子早恋吗?


“讲怪话吓唬孩子!”禾真婶婶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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