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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2)(2 / 2)

小周倒是挺高兴的,只要二妮不咬他就行。


人生追求如此,余秋还能说什么呢?


她跟穆教授打了声招呼,直接去外科住院部找挨了一刀的小孟家属。


她把小孟的父母都请到了医生办公室,然后将自己手写的一张腹痛主要病因推给两个人看:“叔叔婶婶,关于孟同志肚子疼的情况,为了找到病因,我们还要请你们多帮忙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可能会导致他生病?”


孟母愁眉苦脸:“大夫,我们是真不知道啊。要说吃坏肚子吧,我们家都一块儿吃饭。再怎么着他肠胃也不会比我弱啊。”


余秋点头:“除了日常生活以外,我还想问问看,你们双方家里头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病的时候情况未必跟孟同志一样重,但症状很相似。”


小孟的父母对视一眼,全都摇摇头:“没有,没听说过谁这样。”


“那除此之外,你们双方家里头有没有人生过比较大的病?比方说开过什么刀啊,或者是精神头不太好之类的。”


这下子,做妻子的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倒是孟父立刻戳穿了妻子:“你娘家不是有个嬢嬢疯了嘛,怎么就没精神问题?”


孟母立刻反驳:“那她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好好的。是我那个姑爹不地道,成天逛窑子的抽大.烟,好好的人被他给逼疯了。再说了,这跟咱们儿子生病有什么关系?”


余秋赶紧安抚焦急的母亲:“所有的情况都有可能会提示一些问题。您别着急,就是您嬢嬢,也有可能是身体生病导致精神异常。要是把身体上的病治好了,说不定精神头也能好起来。”


孟母叹了口气:“来不及咯,人掉进井里头淹死了,都好些年了。”


余秋详细问了半天,到后面孟母干脆拉着他的手述说起生活的不容易来。


日子苦哦,被组织安排到这儿来,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喝两口黄酒,才能咂摸到点儿家乡的味道。


余秋立刻竖起了耳朵:“黄酒?你们家黄酒是装在什么容器里头的?”


孟母有点儿回不过神来:“锡壶啊 ,我娘家那边可有好锡匠。当初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剩下的没几件了。”


余秋对锡匠的手艺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病例。


有一家人长期用锡壶装黄酒炒菜,结果酒把壶中的铅析出来了,导致孩子铅中毒,结果一查才发现全家人都血铅超标。


慢性铅中毒可以导致腹痛便秘乃至精神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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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主任疯了


典型的铅中毒患者除了有腹痛便秘恶心呕吐这些胃肠消化道反应之外, 还会出现神经系统症状以及贫血。如果中毒比较深, 持续时间比较长, 甚至患者张开嘴巴,大家就能发现异常。


因为在患者的下牙龈可出现明显灰线, 称之为铅线。这是慢性铅中毒后铅与患者口腔的细菌代谢物发生反应后形成的。


小孟术前查的血常规显示小细胞低色素轻度贫血,比较符合慢性铅中毒的表现。


余秋带着李伟民去给小孟做体格检查,希冀可以发现典型的体征来支持临床诊断。


麻醉清醒了的小孟嘴巴一张,余秋眉毛就皱得死紧, 甚至侧过头去晃脑袋。


李伟民顿时紧张不已:“中毒情况很深?”


孟母在旁边嘴巴一瘪,立刻嚎啕出声:“我苦命的儿啊。”


看看啊,大夫都摇头了, 那肯定是人不行了。


小孟的父亲也抱着妻子,跟着掉起了眼泪。


余秋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赶紧摆手:“这不是铅线, 是牙黄。”


妈呀, 小伙子, 你出生以后到底刷没刷过牙?这牙黄重的嘴巴一张, 臭气简直能够熏晕十里八方。


“好好刷牙。”余秋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不然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老婆的。”


李伟民在边上巴巴儿看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余秋叹气:“检测铅含量呗。”


诊断铅中毒自然要检测血铅跟尿铅水平,不过这两样,卫生院一个都不能查。


余秋打了电话给县医院, 谢天谢地, 县医院规模虽然不大, 底子到底还实在, 居然可以做相关检测。


余秋招呼趁着门诊没病人跑过来看情况的王大夫:“做诊断性驱铅试验吧。”


王医生脸上写满了问号:“啥?”


余秋赶紧做名词解释:“让小孟解干净小便,然后给他5%葡萄糖500ml加依地酸钙钠1g进去,静脉滴注。同时留24小时尿液,同时收集24小时的尿量,然后送检,如果尿铅达到1mg/24小时的水平或者达到0.8mg/l的水平就可以确诊了。”


王大夫很老实:“就检测孟凡本人吗?他父母是不是也一样得化验?”


余秋点点头:“跟他们夫妻交代一下,最好留样化验,防患于未然。”


一般这种家庭习惯所造成的中毒,家族成员基本上都无一幸免,不过是中毒程度的轻重差别而已。


李伟民这会儿倒是精神了,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不抽血化验?抽血应该比验小便准而且方便吧。”


虽然问题有些想当然,但是能够思考提出自己的疑问,就是好学生。


余秋决定鼓励李伟民:“没说不抽血。不过铅中毒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铅离开血液很快,检测血铅在急性铅中毒中意义比较大一些。孟凡的情况应该是慢性铅中毒的可能性大。两者都送化验,检测结果对照着看,更有临床意义。”


王医生拿着病历开医嘱,突然间抬起头看余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呀?”


小秋大夫冷笑:“我是在医院泡大,我泡在医海里头整整11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全都贡献给了医学。”


李伟民在旁边掰着手指头数,妈呀,这么算的话,余秋起码4岁就开始学医了。


教授家的女儿都这么可怕?这才4岁的娃娃呀。


余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呢?不管干哪一行,不下死功夫都是不行的,别指望天上掉馅饼。”


李伟民吓得立刻要尿遁,被余秋拽回头:“别跑,就是他了。你去给孟凡写一份大病历,好好写,认真细致地写,不要有任何遗漏。还有,不许抄王医生的病历,不许想着病人是铅中毒就拼命的往铅中毒的方向靠。你必须得有独立的思考。”


李伟民可怜巴巴的:“他不是铅中毒吗?”


“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你要始终保持开放性思维,不要轻易下定论。”余秋叹气,“这方面你应该比我做得更好才对,因为你接触医学的时间不长,条条框框更少。”


临床医疗工作中常常有些疑难病例反而是实习生、研究生先提出来的诊断考虑方向。因为他们的思维有时间更活跃。


王医生看着李伟民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对着余秋,他又端正了颜色:“那我们就等着检验结果吗?不给他做治疗?”


留24小时的尿液啊,等这么长时间,孟凡肚子痛了怎么办?家属肯定会有意见的吧。


“依地酸钙钠本身就是重金属解毒药,对于铅中毒的疗效很不错。”余秋下意识地捏了捏眉心,“先挂上药,密切观察吧。有什么情况对症处理。”


李伟民在边上直咂舌:“你这11年的时间到底背了多少书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余秋摇摇头:“凑巧而已。”


她是妇产科专业的,对于铅中毒的患者接触比较少。


她大三刚开始临床见习的时候,刚好国际顶尖医学杂志《柳叶刀》上有篇文章关注了中国儿童的铅中毒事件。她为了获取某个医学论坛的积分,翻译了那篇文章。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才知道国内某些地区重金属污染问题有多么严重。


地方政府需要工厂纳税,默许他们在不经过任何处理的情况下排污水废气。


经济发展是重中之重,这是公共利益,为了发展经济,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甚至健康乃至生命,似乎没什么好稀奇的。


我们总是被教导,为了集体利益可以牺牲自己。


然而在这个所谓的大局之下,被牺牲的是哪些人呢?几乎都是穷人,没有话语权的人。


他们无力反抗,甚至没有办法搬走,只能沦为牺牲者。而且连牺牲都要静悄悄的,保持稳定的情绪,省得给日理万机的领导们添乱。


余秋没有在楼下多呆,直接回了妇产科病区。


上楼的时候,后头有人往上冲,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余秋看清楚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忍不住皱眉头:“你手上还端着东西呢,能不能动作慢点儿?”


小周嘿嘿笑着,赶紧跟她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小秋大夫,我家二妮放屁啦,我给她熬了汤。塘虱鱼,可香啦。”


余秋皱着的眉头没松开,她看着小周手里头的鱼汤,不赞同地摇摇头:“她刚通气,胃肠功能还没有恢复呢,你先给她喝点儿稀米汤,让身体适应了,也顺便补充碳水化合物。”


“那个不营养。”小周很有主意,“我可是听说了,术后需要补充蛋白质,得吃鱼吃肉吃蛋。”


所以昨晚上他趁着二妮睡着了以后去摸的塘虱鱼,小李大夫也说这个对久病体虚的人好。


余秋又想揍李伟民了,这孩子进补也要看时候啊。


“听我的,先给她喝点儿米汤试试,顺顺肠胃。”她诚恳地看着小周,“这事心急不得,别到时候二妮肚子胀的难受。”


小周仍旧不愿意放弃:“那我米汤里头加鱼汤成不?”


余秋无奈:“行行行,你少给她喝点儿,一次先喝两汤勺。就是那个小调羹,过半个小时以后再给她喝两勺,少食多餐。”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进了妇产科病区。


护士看着小周屁颠颠地端着鱼汤跑进病房,忍不住笑着冲余秋摇摇头:“这小子看着不着调,对他老婆倒是不错。”


余秋摇摇头:“希望吴二妮早点好起来啊。”


久病床前无孝子,要是她迟迟不康复的话,小周的耐心也会被磨尽吧。


护士看着余秋好笑:“哎,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怎么老气横秋的?要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与希望。”


余秋笑了起来,调侃道:“好,我就看着希望变成现实。”


她话音落下,小周就屁颠颠地又跑出来了,手里头端着个搪瓷脸盆,美滋滋地跟医生护士臭屁:“我给二妮擦擦脸,这样她也舒服些。刚才二妮喝了汤可好了。”


余秋看着这小子兴冲冲地背影,感觉这小子跟炫耀似的。她回头看护士,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呀?”


护士点点头:“没错啊,这就我们俩。”


余秋在心中狠狠的呸了一声,一脚踹翻这碗狗粮。


要脸不?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秀恩爱,了不起呀,居然敢虐单身狗。


护士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笑得不行,连接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咯咯咯。


结果她挨了电话那头的人臭骂:“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在医院里头,病人已经那么痛苦了,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护士被这一连串的咆哮吓到了,结结巴巴道:“请问您哪位?您要找谁?”


妈呀,现在有电话的地方不多,病区里头的电话基本上都是为了方便找医生会诊用的。


护士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外头打进来的电话。


那人的声音压不住的怒气:“余秋呢?那个赤脚大夫余秋呢?她怎么又跑到卫生院了,她为什么不在大队好好待着?”


护士听出了这是县格委会秘书的声音,赶紧汇报情况:“中午的船还没来,小秋大夫上午处理情况严重病人了。”


那头的怒气似乎顺着电话线喷过来:“叫她过来接电话!”


可怜余秋吓得心慌手抖,赶紧假装气喘吁吁的模样接过话筒:“喂,我是余秋,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跟火山爆发似的,冲击波效果堪比免提:“赶紧上县医院来,廖主任疯了。”


余秋还想再追问几句,那头电话已经啪的一声挂掉。


她再打回头,那边电话始终占线。看样子,秘书大人忙的要死,要向无数人汇报这件石破天惊的大事,没有时间搭理赤脚医生。


护士目瞪口呆,她刚才就站在余秋身旁,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妈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余秋,“我没听错吧?廖主任怎么疯了?”


余秋苦笑:“应该没听错,除非咱俩同时出现幻听。”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秘书大人惜字如金,连一句具体情况都不肯交代。


护士站起身,在长桌子后头转来转去:“你说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呢?好歹也是堂堂的县革委会主任啊。”


余秋头痛:“他就是天王老子,要生病还是会生病。”


“哎,小秋大夫,你说会不会是那鬼娃娃跑到廖主任身上去了呀。”


身后突然间传过来的声音吓得余秋一跳,她猛的回过头,看清楚小周的脸时,顿时没好气:“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哪儿来的鬼娃娃?你别装神弄鬼的,吓人就行了。”


“不是我吓人啊。”小周满脸严肃,“你可别忘了,我家二妮咬了他一口,结果二妮现在好了,他疯了,而且二妮肚子里头还有一副牙齿。小鬼肯定当时就是顺着牙齿跑过去的。”


余秋上下打量他,感觉这家伙生错了时代。要是他在2019年,绝对有机会成为一代灵异文高手,真是会瞎唧吧鬼扯淡。


“不可能,你少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余秋满脸严肃,“这话不许再说,知道吗?要是被人听去了当了真,廖主任现在这样,你家二妮能落到好。”


小周这会儿才想起来他们有可能会想办法将鬼娃娃重新揣回二妮身体里头,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


余秋趁机告诫他:“廖主任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小子这时候知道怕了,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一溜烟跑回病房去,守着他家二妮了。


临关上病房门之前,他还回过头冲余秋强调:“你可千万别把小鬼又送回来啊。”


余秋很想招呼陈敏拿他的嘴巴做实验,直接缝合起来。


她揉揉眉心,又开始认命地拨电话。


护士在旁边劝她:“别打了,我估计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廖主任疯了,估计现在秘书也离疯不远了。


“我不是打给他,我要打回杨树湾。”余秋叹气,“我答应今天中午就回去的。现在出了这事,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说话的功夫,电话拨通了,很快被人接起来。


何东胜在那头喊了一声:“喂,请问你找谁?”


“就找你。”余秋言简意赅,“县医院有个病人情况比较严重,我得过去看一下。你帮我跟大丫二丫说一声,让宝珍好好教教两个小师妹。”


何东胜忍不住笑了:“你这师父当的还有模有样啊,每天居然还要盯学习进度。”


“你知道什么呀?”余秋没好气道,“现在是两个丫头最敏感的时候,我要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不见,她们会害怕的。”


两个妞妞儿已经被父母遗弃了一次,要是她这个师父也无影无踪了,她们肯定会以为自己又被丢下了。


成人永远没办法理解孩子被抛弃时的痛苦,这种被遗弃感可以伴随他们一生。


何东胜总算端正的态度:“对对对,我们小秋大夫可是儿童专家。”


余秋想冲天花板翻白眼,不是她吹的,论起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好歹她也是产科大夫。


虽然她接触的娃娃基本上都是刚生下来的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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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手指头


虽然余秋一直觉得廖主任不太像个正常人, 时刻处于打了鸡血的癫狂状态, 不过摸着良心说, 他这次疯的的确挺突然。


毕竟前天下午他还耀武扬威,被咬了脖子都不耽误他将众人折腾得团团转, 昨天早上还指挥秘书将自己又赶出卫生院。


结果眼睛一眨,日月换新颜,廖主任居然疯了。


余秋跟穆教授打了声招呼,直接坐船上了县城。


途经杨树湾的时候, 她迟疑了一瞬,琢磨着要不要回去打包两件衣服。这一回还不晓得要在县城待多久。


然而渡船无论如何都不肯通融留下来等她。她又怕再坐晚上那班走的话,格委会秘书能直接放火烧了杨树湾, 只得捏着鼻子就这样身无长物的往县城去。


入冬日头短,客船停在县城码头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渡船办公室的值班阿姨看到余秋, 还挺惊讶。听说她要去县医院看一位重症病人, 阿姨没有再留她, 只抓了把花生, 让她带着路上吃。


余秋没推辞。多年的临床工作经验告诉她,只要碰上重症病人,那医生什么时候能吃上饭?是正儿八经的玄学问题。


她一路走一路剥着花生壳,等到一把花生吃完了, 县医院也就出现在眼前。


余秋丢掉兜里的花生壳, 熟门熟路进了医院大门, 直奔内科住院部。


徐大夫正在跟护士交代医嘱, 听说余秋的来意,他表情微妙:“你跑错地方了,应该去楼上。”


余秋惊讶:“他难道不应该住内科吗?”


神经内科也是内科呀!


徐医生这回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还是护士先憋不住,噗嗤笑出声:“不,他住在妇产科。”


余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住在妇产科?


徐医生直摇头,压低声音道:“他那位秘书坚持说廖主任是被吴二妮传染了,让妇产科给他开刀呢。”


余秋真是要跳脚,当这是感冒呢,打个喷嚏就能传染?


病人家属过来找大夫,徐医生急着去处理喘不过气来的老爷子。临走前,他叮嘱余秋:“你小心点儿吧,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余秋刚上楼,人还没有踏进妇产科病区大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肃杀之气。


原本热热闹闹,不是家属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就是病人在家人的搀扶下下床活动的病区走廊,此刻空无一人。


有些开着门缝,探望外头动静的人,一见余秋走进来,“啪”的一声又将房门锁上了。


余秋左脚迈进病区大门,还没有来得及抬右脚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滚!”


不等她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正对着医生办公室的病房门被猛的拽开了,然后一群身着灰色列宁装的男人神情狼狈的被从里头撵出来。


后面的人因为来不及后退,被前头的人踩到了脚,跌跌撞撞的差点儿摔成一团。


一位中等身材剪着短发的中年女人手持两把菜刀,上下挥舞着追在后面,硬是将他们赶出病房。


然后“砰”的一声响,病房门被关上了。


女人横刀立马堵着病房门,右手一扬,众人只见寒光一闪,她左手的菜刀重重地劈在了门板上。


因为太过于用力,扎进门板的菜刀还在不停的颤抖。


女人左手拍着病房门,发出砰砰的声响。


看得余秋心惊胆战,生怕那菜刀受不住这样厚实的力道,会反弹出来,直接剁上那女人的脚背。


然而大马金刀的短发女人却毫无畏惧,还挥舞着右手剩下的那把菜刀,厉声呵斥对面的男人们:“我看你们哪个敢拖我家老廖走!”


领头的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他神色有些尴尬,伸手扶着镜框,开始苦口婆心地做起了思想工作:“陈招娣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的好意。我们是希望赶紧将廖主任送去住院,好帮助他尽快,恢复健康,早日重新投入到伟大的革命事业中来。”


“我呸!”陈超娣直接一口唾沫吐出来,差点儿砸在黑框眼镜男人的脸上,“李德发,你个狗日的少假模假样,你肚子里头装的什么坏水,打量着老娘不知道呢!狗日的王八蛋,你们感动我家老廖试试,老娘劈了你们!”


余秋站在妇产科病区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医生办公室走。


行到一半,她靠近妇检室门边时,门开了,里头伸出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角把她拖了进去。


郭主任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板,然后竖起手指头朝余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余秋赶紧往里头走,离门远了才敢问:“外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郭主任苦笑:“格委会的人想送廖主任去精神病院。”


余秋惊讶不已:“他们这么迫不及待?”


一般就是家里头真的出现精神病人,家属起码也得等一段时间,实在没办法了才可能将人送去精神病院。


廖主任最多昨天才出现精神异常,怎么今天他们就忙不迭地想送人走?


郭主任压低声音苦笑:“昨天中午,廖主任睡了个午觉,迟迟没出门。下午市革委会主任过来,秘书看情况不对,就直接破门而入。结果廖主任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嘴里头一个劲儿的喊着鬼啊鬼啊。”


余秋听得一阵头痛,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非要跟鬼过不去。


秘书见势不妙,赶紧要关上房门。


结果神志失常的廖主任直接冲了出去,被门槛绊住了,一跤摔得老远,直直趴在了市管委会主任跟前,摔了个大马猴。


偏偏廖主任睡午觉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脱了的。于是他就穿了件大裤衩,屁股撅得老高,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亮了相。


更要命的是廖主任即使摔倒了也没办法克服对于小鬼缠身的恐惧,鞋都跑脱了一只,仍旧往前跑,嘴里头大喊:“鬼啊鬼啊,你不是我杀的,是你自己撞枪上的。”


廖主任搞舞斗起家,乃本县燥反派头一员武将,估计革命道路上踩了不少垫脚石,是以被鬼追的无处藏身。


他绕着市革委会主任不停地乱窜,只把人都转晕了,才身子往前一拱,一泡热腾腾的尿液直直浇了市革委会主任满怀。


余秋听的一个劲儿吸气。妈呀,这发疯还没发到好时候,居然得罪了顶头上司。


郭主任苦笑:“可不是嘛,当时市里头的领导就黑下了脸,直接拂袖而去。”


领导走了,剩下一干下属对着廖主任不知所措。


有人提议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将痰迷心窍以至于失了神智的廖主任直接拍醒过来。结果手刚飞过去,就被廖主任撞了满怀,跌了个狗吃屎。据说到现在那人走路也一扭一拐的。


还是廖主任的秘书最有决断,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来。


廖主任住院之后,仍旧无法克服对小鬼的恐惧,一直又喊又叫。医生给他推了镇静药,让人睡着了才安生。可是这么个大活人,又不知道为什么发疯,医院也不敢给他不停地推镇静药啊,况且县医院本来就没有神经内科。


“我们劝他秘书把人送去市里头看,但是秘书根本不听。”郭主任满脸无奈的神色,“他非得坚持说廖主任是被吴二妮传染的,让我给他开刀。”


余秋皱眉头:“自身免疫性脑炎根本不传染,又不是狂犬病。”


郭主任摇摇头:“我觉得不像狂犬病,他没有恐水的症状。”


这么一尊大佛屈尊纡贵入住县医院,县医院上下也非常惶恐,自觉庙小,完全容不下他呀。大家都想赶紧明确病情,尽快处理他拉倒,可是人生病就像一扇关了门窗的房子,外头的人知道里面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却摸不着方向。


廖主任发病急,进展快,全无前兆。医生给他拍了片子,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肿瘤的影像学表现。


昨天晚上廖主任闹腾了一夜不说,今天早上革委会的其他人全都来了,说是来看病,实际上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赶紧将廖主任送去精神病院。


当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山不可一日无主,江县也不能一天都没有掌门人。那个领头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据说就是市革委会主任支持的新领导。


虽然从个人感情上来讲,余秋觉得廖主任早点儿被送去精神病院,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过从医者的角度出发,她又觉得廖主任实在有些冤枉。


何况精神病院也是医院,不应该沦为当权者挟私报复陷害人的工具。今天他们可以把廖主任关进精神病院,明天不知道他们又会将谁送进去。


这些人要送廖主任去精神病院,廖主任家里人自然不同意,于是双方就僵持了起来。


妇产科病区的走廊上,陈招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指着黑框眼镜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李德发你少落井下石,大娘这老娘不敢扒了你的底裤说丑事?狗日的东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只有入了你的裆,才能入得了党。黄梅香是怎么上来的?你当老娘眼瞎啦?”


病房门后头传来阵阵偷笑声。


黑框眼镜男人脸色涨得通红,厉声呵斥:“你少血口喷人,陈招娣,我们是看在廖主任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脸,你别得寸进尺。”


旁边的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陈招娣同志,你怎么能够曲解组织的好意呢?这看病自然得趁早,不然耽误的时间长了,想要恢复也困难啊。老廖这个样子我们也很痛心啊。”


陈招娣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说客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脸直呼我们家老廖?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抄人家的时候,顺走了人家的金条!”


病房后头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那站出来讲和的人一张脸乌紫,伸出手指头咒骂:“一个狐假虎威的疯子,不要含血喷人。你也染了疯病,一块儿送去精神病院。”


说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想要直接拽住陈招娣,没想到本县第一位女杀猪匠,毫不犹豫地手一挥,就听那人一声惨叫,地上多了节断手指。


这下子,整个妇产科病区都沸腾了,躲在门背后瞧动静的人都忍不住推开了病房门。


十指连心,那人疼得哭爹喊娘,抱着自己的断指简直要晕过去了。鲜血先是一滴滴的,很快会聚成溪流,在地上流出了一条小河。


李德发面色大变,一叠声地喊大夫:“人都死哪儿去了?”


郭主任被逼的没办法,只得主动走出妇检室。她是妇产科的负责人,她年纪最大,总不能让手下的小孩们替她拦在前面。


她本来是想拿穿刺针去病房给廖主任做脊椎穿刺,好抽取脑脊液观察形态,帮助判断病情。


结果她现在得拿着包出去,帮助那倒霉的家伙处理断指。


李德发看郭主任直接给那人消毒断指残端,就要将手指头包起来,顿时勃然大怒:“接起来呀,赶紧把手指头接起来!”


郭主任摇摇头,非常老实地承认:“我不会接。”


断掉的手指头接回头,可不是简单的将它们缝在一起就行了,没有血供,重新缝上去的手指头照样会坏死脱落,甚至会造成严重的全身性疾病。


李德发勃然大怒,手指头都要戳到郭主任的脸上:“那就找会接的医生来!”


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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